秦相趕行禮:“臣見過王妃,王妃喚臣來有何吩咐?”
謝君立刻回到案桌邊,將那一頁紙遞給秦相:“秦相,您看看這個。”
秦相一拿到手就認出夏元帝的字跡:“陛下最喜歡寫東西,以前臣還幫陛下整理過詩集。”
謝君再次道:“您先看這一頁容。”
秦相年齡大了,眼神不好,他有些老花眼,將書拿遠一些才發現上面的幾個大字:硝石的人工制法。
秦相的一顆老心臟立刻咚咚跳起來,然后快速看完,看完后大聲笑道:“王妃,大喜,天助殿下!”
謝君繼續在屋里踱步:“秦相,您以前管理過工部,火營里的事您都經過手。一事不煩二主,您盡快找人試驗,看看這個方法可對。
若是可用,殿下那邊的問題迎刃而解!”
秦相立刻將書揣進懷里:“還是王妃有眼,陛下這些雜書,除了王妃,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會仔細看。
若不是王妃,誰還能發現這書里藏著好東西。”
謝君停下腳步:“不瞞秦相,我以前眼瞎的時候,就喜歡聽父皇的游記。父皇筆下的文章雖然簡單,卻能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這些手札看起來七八糟的,經常能看到一些頗有道理的話。
如今看來,父皇把這些書送過來,能不能發現其中的奧,全看機緣。”
秦相笑起來:“如此說來,王妃合該是皇家媳,陛下兒孫眾多,只有王妃一個人認認真真看過陛下的手札。”
謝君笑起來:“多謝秦相夸贊,勞煩您老先去看看這方法可對。”
秦相拱手:“臣這就去!”
秦相一走,謝君高興地繼續看手札。
這手札真啊,誰能想象得到,硝石的人工制作方法居然夾雜在夏元帝的日常生活記錄之間。
前面一篇是今日的豆腐太老、味重,后面一篇是小兒彥昌夜里睡相不佳,中間是這種重要的東西。
就在秦相讓人快速讓人試驗硝石制作時,京城的信使已經順利返回京城,即刻進宮復命。
上書房中,六部尚書和諸位閣臣全部到齊。
夏惠帝以日代月守孝,已經過了孝期。
但聽說他仍舊每天清淡飲食,不召嬪妃,得到了文武百的一致夸贊。
看到信使,夏惠帝溫聲道:“六叔六嬸可好?”
信使跪著回答:“回陛下的話,微臣只見到瑞王妃,并未見到瑞王。”
夏惠帝微微皺眉:“六叔哪里去了?”
信使著頭皮道:“陛下,瑞王妃說,瑞王殿下打通了瘴氣林的路,已經順利南下!”
整個上書房頓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跪著的信使。
旁邊的英國公龐鴻漸眼神微瞇,信國公鄭云鶴看了他一眼。
兩個老伙計眼觀鼻鼻觀心沒說話。
夏惠帝非常吃驚:“六叔南下做什麼?六嬸可有明說?”
信使的聲音有點發抖:“說是,說是打仗去了。”
眾人心里駭然,瑞王南下打天下去了!!!!
好哇,難怪老祖想盡辦法把瑞王送到南詔去,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這,若是瑞王打下山南,豈不是可以建立一個新的國家?
夏惠帝眉頭鎖:“可還有別的事?”
信使磕了個頭,然后一口氣說完:“瑞王殿下不在云階城,臣觀察瑞王妃似乎完全接手南詔軍政,南詔文武皆聽瑞王妃號令。
且臣一路走來,發現所到之,話都改了中原話。
而且,臣打聽到,南詔有個秦相,還有個比較厲害的董先生。”
旁邊幾個老臣心里一。
秦相是誰?
夏惠帝自然也想到了:“鄭卿,立刻著人去先戶部尚書秦大人老家查看。”
信國公拱手:“臣遵旨。”
旁邊幾個老家伙頓時明了,若是瑞王能把秦尚書招過去,怕是已經了氣候!
至于那個董先生,站在這里的哪個不是老狐貍,同時想到董駙馬和那幾個從南詔回來的世家子弟。
這幾個人必定是知道些什麼。
夏惠帝又道:“龐卿,上次回來的幾個子弟,可是有你家的?那位董先生是誰?”
英國公知道,夏惠帝不想問自己的妹夫董駙馬,先來問他們。
英國公實話實說:“回陛下,家中子弟回來說過一,那號稱玄墨散人的董先生確實與先景侯世子有幾分相似,但對方并不承認,且瑞王也未與其相認。
此事關系重大,臣定然不敢信口雌黃。”
英國公的意思很清楚,董駙馬從那里回來后三緘其口,若是謝謙真活著,老祖必定是知道的。
董駙馬不跟你說,老祖也不跟你說,我們自然不敢說,到時候說我們挑唆皇家關系。
夏惠帝臉有些不大好,不管是董駙馬、還是后來回來的幾個世家子弟,都未曾提過那董先生之事。
看來此人必定是謝謙無疑。
皇祖父必定是知道的。
南詔文有秦閣老和謝閣老,武有裴驍、花老將軍等人,瑞王自己也是一員猛將。
若是,若是瑞王真的打下山南,那就可以和新夏平起平坐了!
夏惠帝的臉有些更不好看了,看向那信使:“讓你去傳個旨意,為何這麼久才回來?”
信使繼續磕頭:“回陛下的話,微臣離開云階城后,先是車軸壞了,然后驚了馬,又壞了肚子,一直走不,耽誤了十幾天的腳程。
離開南詔境地,臣立刻快馬加鞭回京。”
夏惠帝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眸帶著寒意,他終于明白了皇祖父的所有算計。
以前他不太懂,為何皇祖父信誓旦旦說,只要你對你父皇好,你六叔永遠不會反你的。
那時候他有些不以為然,六叔就算占了南詔,也只是一個藩王,有什麼能力反朝廷。
原來皇祖父的話是這個意思!
原來,皇祖父早就把謝謙放過去了,又把秦尚書趕回老家。
如果他沒記錯,秦尚書的老家就靠近南詔之地,也不知六叔是什麼時候把秦尚書劃拉過去的。
可嘆他還在這里考慮,如果六叔聽話,他就不削藩,一直把南詔給六叔。
他還削個屁的藩,六叔以后不來削他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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