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大驚,一把將他抱:“殿下,殿下。”
六皇子吐出那口,猛烈咳嗽幾聲,然后繼續哭。
謝君也不知哪里發出來的力量,雙手一拉,一下子將他拉起來,然后將他背在上,起往屋里而去。
“青書,軍醫!”
到了屋里,六皇子還在哭,滿臉淚水、水,仿佛失去理智的傻子。
“如意,熱水!”
小太監如意立刻端來熱水。
謝君給他臉,任由他繼續哭。
沒過多久,軍醫來了,面對哭得像小孩一樣的瑞王殿下,軍醫也束手無措。
“王妃,殿下急火攻心,好在殿下年輕,微臣給他熬些平心靜氣的藥,養一養就好。”
謝君沒辦法,摒退眾人,將他抱進懷里輕輕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哭。
過了一會兒后,六皇子的哭聲沒了,但是眼淚還在流。
謝君不時給他一下眼淚鼻涕。
又過了好久,六皇子終于不哭了,但是目呆滯地坐在那里。
謝君松開他,幫他把臉洗干凈,讓他躺好。
六皇子抱著不肯松手,沒辦法,順勢躺在他邊,讓他睡在自己胳膊上,仿佛帶孩子一樣。
六皇子將腦袋埋在懷里,一句話不說。
謝君將他抱,一邊輕輕拍他的后背,一邊輕聲哄他:“殿下,當日我走之前,在瑤苑小廚房給父皇做了半個月的飯,安和每天陪父皇一起玩,我們替殿下盡了一些孝心。”
六皇子聞言,手將抱,又在懷里嗚嗚哭起來:“我以前答應過父皇,要把他接到王府里住,一直沒做到。”
謝君輕輕他的頭:“殿下打通了來山南的路,父皇肯定很欣,殿下能幫父皇實現心愿,是個好孩子。”
越說,六皇子越哭,一整個晚上,他睡一會兒哭一會兒,謝君幾乎沒怎麼睡過。
等到天亮,夫妻兩個起得很早,謝君帶他一起洗漱,然后換上干凈的孝服,設置了一個臨時的靈堂。
夫妻兩個一起跪在靈堂祭拜夏元帝。
同時,軍中所有將士們一人發一條白的帶子系在頭上,共同舉哀。
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再拿下一個部落的六皇子停下了腳步,他在靈堂里跪了一天,只喝了半碗粥。
謝君陪他跪了一天,第二天,六皇子依然跪著。
但是他不讓謝君跪了,他要一個人待著。
謝君沒有勉強,軍中還有這麼多事呢!
把裴驍、花將軍、郭將軍和陳將軍等人召集起來議事。
“諸位將軍,父皇仙逝,殿下悲痛絕,暫時無心理事。如今整個溪可安好了?”
裴驍先拱手:“回王妃的話,本來百姓很害怕,我等奉王爺的命令,告訴整個溪百姓,往后再也不用向百澤氏稅,百姓們的抵心理小了很多。
再教導他們能提高產量的種植方法和紡織方法,二十幾萬百姓教化起來不難。”
謝君點頭:“辛苦裴將軍,其余部落目前可有向?繼續往南去可有島嶼什麼的?”
旁邊管理斥候的陳將軍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話回道:“回王妃的話,這山南的土地,約莫有新夏一大半的面積,那百澤氏占了一半的面積,都是最好的土地。
南邊是海,有多島嶼還需繼續打聽。
我們現在占領的溪最小,也是最窮的,靠近瘴氣林,山多地,人也。
王爺帶著我等以雷霆之勢拿下溪,那百澤氏必定會聯合其余三個部落一起來針對我們。”
謝君再次點頭:“陳將軍說得對,還請陳將軍繼續打探消息,包括其余幾個部落的向,彼此之前有沒有來往,誰和誰關系好,誰和誰有仇。
這百澤氏若是想聯合其他三個部落,我們可以先行一步。”
“末將遵令!”
謝君在屋里走了兩步后道:“裴將軍,明日就派人給那三個部落送信,邀他們來溪一聚。”
“末將遵令!”
“城中糧草供應如何?”
“回王妃的話,還能支應一陣子。”
“一陣子是多久?”
裴驍猶豫了一下后道:“四個月!”
謝君的聲音變嚴厲:“說實話!”
裴驍的聲音變低:“加上王妃帶來的,只能支應兩個月!”
“給南詔傳信,讓秦相和我爹想辦法,我們在這邊也想想辦法。”
裴驍只能說實話:“王妃,這溪人不咋會種田,存糧確實有限,不太好弄。”
謝君瞇起眼睛:“明日去給那三個部落送信,誰不來,以后我們直接去搶!”
裴驍驚了一下。
謝君看向幾個將領:“我們本來就是來占土地的,不是來朋友的。”
花老將軍終于開口:“老祖曾說過一句話,沒有軍糧,敵人就是我們的軍糧。”
謝君點頭:“父皇說得對,如果愿意歸降,王室可以不殺,不然就要跟這溪氏族首領家族一樣,一個不留!”
……
商議完了事,謝君端著兩碗簡單的飯菜去了靈堂。
六皇子還跪在靈堂里,靈堂里有個桌子,桌子上擺著夏元帝送給他的幾樣東西。
“殿下。”謝君輕聲喊道。
六皇子沒說話,仍舊筆直地跪在那里。
謝君端著托盤走到他邊跪下:“殿下,如今軍中軍糧短缺,將士們把最好的細糧省下來給殿下吃,請殿下吃了這碗飯,保重。”
六皇子看了看那一碗飯,手端過去,一聲不吭地很快吃完,然后問道:“還有嗎?”
謝君驚了一下,他能把這碗飯吃完就很滿意了,沒想到他還要吃。
立刻把自己那一碗也給他:“有。”
六皇子接過碗繼續吃,吃完后又要了第三碗、第四碗。
一頓飯他整整吃了四碗,仿佛他年時一樣,肚子像個無底,什麼都能裝下去。
吃過了飯,六皇子把一抹:“君,你去忙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謝君端起幾個空碗起:“殿下有事我。”
等走遠,六皇子看著案桌上的幾樣東西自言自語:“父皇,太平鎮的年夜飯好吃嗎?這山南的飯不咋好吃,不過兒臣會好好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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