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那邊倒是沒怎麼說話，大多好奇地打量著吳北良。

他們中的一些人消息靈通，約聽說過吳北良似乎與帝登基有莫大關聯，但他們也覺得，直接給這麼高的位，屬實有點……兒戲。

李嫣然早料到會如此，看了一眼自家師父。

吳北良正好啃完最后一口靈果，隨手將果核準地丟進殿角的一個琉璃痰盂里，拍了拍手，站起來。

他走到右相張卓面前，笑瞇瞇地問：“老頭，你說我殿前失儀？”

張右相梗著脖子：“沒錯，金鑾殿上，豈容你如此放肆！”

“哦，”吳北良點點頭，又問：“你說我毫無禮數？”

“面對陛下，坐姿不端，飲食不休，不是無禮是什麼？”

“還有嗎？”

“你……你年紀輕輕，寸功未立，豈能竊居高位？”

吳北良撓了撓頭，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你們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沒本事，寸功未立，哪怕是陛下的師父，也不配站在這里是吧？”

右相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吳北良忽然嘆了口氣，表變得有些惆悵：“其實吧，我也不想來，當這個勞什子帝師，有什麼好的？又沒俸祿……哦，陛下，有俸祿嗎？”

李嫣然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回答：“師父，有的，每年黃金千兩，金帛……”

“打住打住，”吳北良擺擺手，“不說這個。主要是呢，我徒弟，就是你們陛下，天天批奏折到半夜，累得跟狗似的……哦，對不起，我這個比喻不恰當，我家大黑都沒累，我看著心疼啊！”

文武百：“……”

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吳北良繼續道：“所以呢，我就想幫幫。聽說你們這幫文臣最能折騰，不就死諫，顯得特有風骨是吧？今天呢，本帝師就把話放在這里，”

他聲音忽然提高，目掃過全場，雖然依舊帶著笑，但一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悄然彌漫開來，讓那些還想反駁的員瞬間如同被扼住了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今天起，陛下要設立，協助理政務。

誰贊，誰反對？”

大殿一片死寂。

恐怖的威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所有人都驚出了一冷汗，再看吳北良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這人……恐怖如斯！！

右相到底是文臣領袖，著頭皮，聲道：“祖……祖制不可違！子怎能朝為？此乃牝司晨，國之將亡的征兆！

老臣……老臣絕不答應！若陛下一意孤行，老臣今日就撞死在這金柱之上，以死明志！”

說著，他就要朝旁邊的柱子撞去。

旁邊幾個大臣趕拉住他。

“右相不可！”

“陛下，三思啊！”

“……”

場面一時有些混。

吳北良咂咂，心道：“嘖，果然來了，同樣的戲碼天天演，還樂此不疲，怪不得嫣然頭疼，這老登居高位，這麼搞確實很麻煩，不順著他就撞死，這特麼就是瓷啊！”

;他不慌不忙地走過去，分開眾人，看著一臉決絕的右相，好奇地問：“老頭，你為啥這麼反對人當？你太不是人？你老娘不是人？你媳婦不是人？陛下不是人？你看不起們？”

右相氣得胡子抖：“這……這如何能混為一談！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才是正途！朝堂乃是天下中樞，豈容子手？”

“哦，‘子無才便是德’？”吳北良了下，俯問道：“老登，不是……右相，你學問怎麼樣？”

張卓傲然道：“老臣三歲啟蒙，五歲誦詩，七歲讀經史，十八歲高中狀元，為四十載，自是讀圣賢書！”

“厲害厲害，”吳北良鼓掌，然后突然說：“那我考考你吧，你要是答不上來，就說明你讀的書還不夠，沒資格反對比你更有才學的人，無論男，怎麼樣？”

右相被將了一軍，怒道：“有何不敢？你盡管考校！若老臣答不上，便……便不再反對此事！”

“好！”

吳北良拍了下掌，笑瞇瞇地說：“我的問題很簡單。請問，如何能讓一個普通人，一拳打碎一座百丈高山？”

“什麼？！”

張卓愣住了，“這……這怎麼可能？人力有時而窮，豈能拳碎高山？荒謬！此非圣賢書中所載！”

吳北良搖搖頭：“圣賢書里沒有，不代表做不到。你看，你就不知道吧？”

“你這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右相氣得老臉通紅。

“不不不，”吳北良出一手指搖了搖，“知識不止存在于書里，還在天地萬之間。

你讀死書，卻不懂變通，不知天地之大，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談祖制、談規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有能力，為什麼不能為？就因為你們這些老頑固覺得不行？

你們可以接陛下是人，不能接員是人，這是什麼道理？”

不等對方回答，吳北良目掃過眾人：“還有誰想學這個老登，以死明志的？站出來，我給你們機會，讓你們一起陪這個老登下地獄，黃泉路上熱鬧一些。

該說不說，我很期待你們一起撞死呢，最好多死一些，一來，多個人一起撞死，場面比較壯觀，看起來過癮，二來，多死些人，就能多空出一些位，這樣，就會有更多有才能的子填補空缺，為國效力，證明子并非不如男！”

沒人說話。

剛才那恐怖的威讓他們明白，這位年輕的帝師，本不在乎他們的命！

他說給他們機會死，那他們就真的會死……

吳北良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是沒了。那麼右相大人，按照約定，你不能再反對了哦！”

張宰相臉難看，張了張，卻說不出話。

所謂文人風骨，很多都經不起生死考驗！

“當然，”吳北良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們心里還是不服。覺得我以勢人，對吧？沒關系，我這個人，最喜歡以理服人。”

他對殿外喊了一聲：“抬進來！”

只見八個大力士吃力地抬著一個被紅布覆蓋的巨大件走了進來，放在大殿中央。

吳北良走過去，一把扯下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