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小七無意間聽到商北梟講電話。

商北梟在電話這邊說，厲淵回來了。

小七差點就要忘了這個人。

但是當這個名字在自己面前被提起的時候，當初被他綁架，還是闖了記憶中。

商北梟打完電話轉過頭，“回來了。”

小七走上去，“舅舅，你剛才打電話說厲淵回來了？”

商北梟頷首。

舅甥兩人一起朝著客廳走。

商北梟告訴小七，“對，就是你知道的厲淵。”

小七好奇，“我記得我被救回來之后，真相大白，厲淵就失蹤了，有人說他接不了打擊神志不清了，還有人說他是去做正事了，總之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現在也得五十歲了吧？”

商北梟點了點頭。

小七又問，“所以這麼多年他到底是去哪兒了，去干什麼了？”

商北梟沒回答，扭頭看了小七一眼，思索之后說，“明天帶你一起去探他。”

“探？”

“對，他傷了，傷的重。”

“好吧，那我明天上午請個假，和舅舅舅媽一起去。”

“行。”

當年的事之后，小七就再也沒見過厲淵。

小七從未想過。

厲淵會變這樣子。

五十多歲的人，好像是七十歲的老人家，臉被燒焦了，牙都掉了，坐在椅上，眼睛好像也出了問題，一只眼睛睜不開，另一只眼睛里面全部是眼白。

小七是醫生。

在手臺上，見過太多的殘忍。

但是在手臺之外，見到這樣的厲淵，迎面而來的沖擊力，還是讓小七震驚甚至是害怕。

花昭握住小七的手。

跟在商北梟后靠近過去。

商北梟蹲在椅前面，“厲淵。”

厲淵忙點頭，“司辰跟我說，你們今天要來看我。”

花昭的鼻腔酸，眼睛也紅了，“厲警，我是花昭。”

厲淵呵呵一笑，“你沒變樣，北梟看起來，有點老了。”

說完。

厲淵瞇著眼睛看向小七。

小七沒。

但是還是有點害怕。

厲淵問道，“這是小八？”

商北梟輕聲說，“不是，是小七。”

聞言。

厲淵忽然認真起來，目一直看著。

小七忽然從猙獰的面孔下，看到了一慈祥和愧疚，“小七，小七還愿意來看我啊？”

小七心里很難過。

蹲在地上。

看著厲淵，“厲叔叔。”

厲淵笑出聲音，“小七都長這麼大了。”

小七點點頭，“厲叔叔，你早點好起來。”

厲淵笑的聲音悶沉，像是從腔最深發出來的共鳴，“好，咳咳咳。”

司辰帶著幾個屬下，拎著大包小包的送進來。

東西歸位。

屬下們都離開。

司辰走到厲淵面前，“他認識你們了？”

商北梟皺眉，“怎麼？”

司辰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

果然。

很快。

厲淵一臉好奇的看著小七，“你是誰？”

司辰嘆息一聲。

帶著商北梟一家三口出去，解釋說道，“他這麼多年去當臥底了，被發現的時候奄奄一息，在國外接了好幾次手，才被送回來，你瞧瞧這樣子，以后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商北梟沉聲問道，“還有好起來的可能嗎？”

司辰搖頭。

憾的說道，“國外和國的專家都做過會診了，不可逆的，神經系統會越來越差，慢慢的迷糊之后就不會清醒過來了。”

商北梟拍拍司辰的肩膀，“若是需要資金，盡管開口，我可以負責厲淵后半生所有的開銷。”

司辰點頭。

花昭開口問，“有沒有請人照顧？”

司辰頷首。

看了看手表，“馬上就到了，請了一個男護工，負責他的生理活，請了一個阿姨，負責做飯，先這樣吧，邊走邊看，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再完善。”

花昭唏噓的嘆息一聲。

護工和阿姨馬上來了。

司辰帶著他們進去看厲淵。

小七跟著一起進去了。

剛進門。

就聽到厲淵的里含糊不清的喊著，“嶼山……”

小七怔住。

，撲通一聲跪下來，膝蓋撞擊到堅的地板，撞得生疼，小七也毫不在意。

仰起頭。

看著滿臉呆滯的厲淵，聲音抖的問道，“厲叔叔，你再說什麼？”

司辰沒聽清楚，“怎麼了？”

小七滿眼熱淚，看向司辰，迫不及待的說道，“他說嶼山。”

司辰想起之前小七的好朋友楚嶼山。

他想了想，“會不會你聽錯了？”

小七搖頭，哭著說道，“姐夫，真的是嶼山，是楚嶼山的名字，厲叔叔認識楚嶼山，楚嶼山會不會……”

說到這里。

小七恍然明白司辰并不知道楚嶼山是趙平生。

慌忙從地上爬起來。

拉著司辰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說道，“姐夫，趙平生就是楚嶼山，楚嶼山就是趙平生。

厲叔叔認識楚嶼山，他都這樣了，還楚嶼山的名字，他和楚嶼山肯定有很深的關系，姐夫，我……”

司辰扶起小七，愣了，“你說楚嶼山就是趙平生？”

小七肯定的點頭。

滿臉堅定。

司辰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怎麼確定？”

小七哽咽著說，“你讓我在趙平生的手機里裝件的那天，我才知道，因為楚嶼山在延吉寺供奉了長明燈，是趙靜的名字，趙靜就是楚嶼山的母親，就是楚太太，他剛好后來又給自己取名趙平生，他就是楚嶼山……”

小七說的前言不搭后語，但是司辰聽明白了。

司宸的額眼神中布滿了復雜，“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小七掩面而泣，“我怕你知道趙平生是楚嶼山，怕我會心。”

厲淵瓣輕輕抖，“嶼山……”

小七猛地拉著司辰，“姐夫，你聽到沒有？”

這一聲很清楚。

就在司辰面前，司辰當然聽到了。

小七雙手抓住自己的角，“我就知道趙平生一定不是壞人，我就知道的……”

司辰看著小七又哭又笑的樣子，想到了之前小七問自己，趙平生會不會是臥底，自己毫不猶豫的否認那件事。

他恍然發覺，自己好像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