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鈺最近很頭疼。

自打恢復記憶后，那小祖宗哭唧唧地著他道了歉后，便徹底撒了歡。

整日不見人影，不是約著這個閨聽曲，就是跟著那個姐妹買買買，活像只剛出了籠的雀兒，撲棱著翅膀就往花花世界里鉆。

偏偏他還說不得。

稍一提及，便癟了，眼眶說紅就紅，淚珠子要掉不掉地懸在睫上，看得他心頭一，什麼重話都咽了回去。

鶴鈺懶懶陷在書房沙發上，一臉懶怠，領帶扯得松垮，指間夾著半支煙。

煙霧繚繞而上，漫過他略顯疲倦的眉眼。

西裝外套隨意扔在一旁，襯衫袖口卷至小臂，出腕間那略顯糙的紅繩，無聊時編給他的，不怎麼好看，撒潑耍賴地要他無時無刻都系著。

煙灰簌簌落下，過指尖，起滾燙，男人卻渾然不覺，只安靜盯著窗外的暮出神。

想抱抱，想聞聞發間悉的玫瑰香，想聽窩在懷里聲抱怨今日又買了什麼新鮮玩意兒。

可惜，他連的人影都不著。

鶴鈺眸暗沉沉的，映著窗外漸次亮起的燈，他深吸一口煙，結滾間咽下滿腔郁躁。

墻上的時鐘剛過七點，說好了七點鐘給他打電話，又失約了。

這小狐貍崽子，分明是掐準了他舍不得兇，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終是掐滅了煙，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聽著那頭喧鬧背景音里滴滴的“喂？”，他著眉心低聲嘆，

“昭昭，玩夠了就回家。”

“我知道啦。”

敷衍地應付了一句，又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直到半夜——

楚絨躡手躡腳地回了家，沒第一時間回房間，而是溜進了書房。

這個點，鶴鈺還在理工作，桌上那盞小燈映照著男人廓分明的側臉上，燈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和的暈里，卻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冷峻氣場。

跌跌撞撞地撲到書桌邊，二話不說就進鶴鈺懷里，冰涼的小手揪住他的襯衫前襟。

“鶴鈺…”

嗓音又又，帶著明顯的哭腔，眼睛紅得像了天大的委屈，

“我、我闖禍了……”

鶴鈺放下手中的鋼筆，穩穩接住蹭的子，掌心在背后輕輕拍了拍，聲音低沉，

“怎麼了？”

楚絨把臉埋進他頸窩，呼吸間全是令人安心的雪松香。

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實在沒勇氣說自己不僅跟人打了一架，還砸了一堆古董，是賠償金就夠疼半年。

于是吸了吸鼻子，開始聲告狀，

“我被人欺負了……”

尾音特意拖得長長的，聽著可憐兮兮。

鶴鈺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沒說話。

早在半小時前，玲瓏閣的經理就戰戰兢兢打來電話，詳細匯報了楚小姐如何“英勇”地與人互毆，并順便砸碎了兩個乾隆彩瓶和一尊明代香爐。

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仰起小臉，眼睛漉漉的像浸了水的琉璃，瓣被咬得嫣紅，珠微微嘟起，泛著瑩潤的澤。

別的不說，演技倒是比前世進不。

“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他忽然淡淡開口。

楚絨想也沒想就口而出，

“當然是打贏了！先的手，我還能吃虧不——”

話音未落，猛地僵住，緩緩轉頭看向鶴鈺。

男人面平靜無波，角上揚，勾起一似笑非笑的意味，

“嗯，有傷嗎？”

心虛地搖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襯衫紐扣玩。

鶴鈺輕輕握住手腕，微涼的指腹挲著那道淺淡的紅痕，像是被什麼抓傷的。

“下次不要這樣了。”

他聲音聽不出緒，依舊很冷淡。

那些人是什麼貨，怎麼值得親自手。

楚絨眼睛倏地亮了，趁機拽著他袖子輕輕晃，

“那你幫我賠錢好不好呀？好多好多錢呢……”

說著還夸張地比劃了一下，擺隨著作落，出纖細的腳踝。

鶴鈺還是笑，也笑，覺得勝利在。

不過男人說出來的話很快讓笑不出來了。

“沒有錢幫你賠。”

“……”

楚絨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他怎麼可能沒錢賠？

最有錢的就是他了。

抬起小臉，不高興，

“你怎麼這麼小氣？這點錢也不肯幫我？”

“嗯，就這麼小氣。”

楚絨氣得咬，

“我不要嫁給你這種小氣鬼！”

鶴鈺沒說話。

最擅長的招數就這些，撒賣乖不就道德綁架，威利。

鶴鈺任由鬧，眸沉靜如水，只抬手用指腹抹了抹本沒眼淚的臉頰，

“這也由不得你。”

語氣冷得像冰，偏偏作很溫。

“你想怎麼樣？”

楚絨梗著脖子嗆他，

“你還想強娶不？！”

氣不過，用手推了他一把，卻被男人住手腕按在懷里。

說真的，這人簡直是肚子里的蛔蟲，連準備假哭的步驟都預判得清清楚楚。

楚絨現在是想哭也哭不出來了。

“那你別我。”

掙扎著想推開他，卻被他穩穩箍住腰肢。鶴鈺垂眸看著炸的模樣，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低沉的嗓音里多了抹無奈，

“別氣了。”

總這樣，一點事不順心就要鬧得要死要活。

真不知道是誰慣的。

他用指尖掠過泛紅的眼尾，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可以幫你賠。”

到懷里人瞬間放松的肢，他無奈嘆氣，

“但你要聽話。”

楚絨板著小臉不吭聲。

可沒那麼容易乖。

鶴鈺也沒想著要怎麼樣，但最起碼是，

“說的話就要做得到好不好？”

撇過小臉，還是不肯出聲。

鶴鈺很有耐心，指尖著下，轉了回來，眸深深，

“跟我說話。”

楚絨這才從嗓子里出一聲嗯。

“嗯不算。”

在他面前，仰著小臉，眼珠黑白分明，小小聲地控訴著，

“你真討厭。”

“我知道了。”

輕輕的講著，烏黑的眸子像映著春水，潤潤的。

鶴鈺嗯了嗯，幽深的眸在的瓣上停了一會兒。

楚絨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但來不及逃跑。

他的吻落下來時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微涼的指尖輕輕住下，嗓音啞啞的讓張。

楚絨暈乎乎地啟，他的舌尖撬開齒關，帶著雪松的冷冽和一煙草的苦香，將所有的嗚咽都吞吃腹。

像被了骨頭般在他懷里，手指無力地揪著他襯衫前襟，被承著這個近乎掠奪的吻。

楚絨被親得眼角沁淚，呼吸間全是他灼熱的氣息，連腳尖都麻地蜷起來。

直到快不過氣，鶴鈺才稍稍退開，瓣仍若即若離地蹭著紅腫的。

看著迷蒙的眼睛和漉漉的睫，他結滾，指腹挲著泛紅的臉頰，

“昭昭，說你我。”

楚絨黏糊糊地在他口小聲氣，當做沒聽見。

鶴鈺的吻又落下來，這次輕得像羽拂過，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執著。

他抵著的額頭，呼吸灼熱地燙在間，

“說一下，老婆，求你了。”

楚絨被他磨得渾發，嗓子里溢出小貓似的嗚咽。

眼睫，鼻尖蹭著他微涼的襯衫紐扣，終于細聲咕噥，

“我…我你。”

鶴鈺心滿意足地嗯了嗯，溫地吻去睫上的淚珠，

“我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