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冬天終于徹底冷。

幾場冷的小雨后，初雪簌簌落下，很快將整個世界染白。

楚絨現在討厭白。

人把窗簾全都拉起來，寧愿開著燈也不要看白茫茫的雪景。

“叮咚叮咚——”

丟在沙發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發過來的。

楚絨蓋著小薄被在沙發上，將手機調靜音之后，示意等在一旁的甲師上前。

“小姐喜歡什麼款式？”

想到那一晚他又哄又騙用手握，說是出來了就不弄了。

騙子，本就是騙子。

他后面又著在浴室里做了兩次，還十分惡劣的……

楚絨真的氣壞了，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婚前他有多溫沉靜，婚后就有多瘋狂失控。

誰能想到死男人冷肅清貴的皮囊下是一只無法饜足的惡狼。

不要原諒他，要是他還敢做些七八糟的事，就用自己的爪子拍碎它。

于是，楚絨篤定地開口，

“尖尖的！能死人那種！”

甲師，“……”

此刻，瑰麗酒店，前廳。

“嘟嘟嘟——”

毫不例外，撥出去的電話沒有一通能打通。

鶴鈺陷在沙發里，煙霧彌散，漫過他凌厲的下頜線，在昏暗的線里浮沉。

他微微仰頭，后腦抵著沙發靠背，結隨著呼吸輕輕滾，像是抑著某種即將破籠的緒。

連續幾天放縱的結果并不好，像繃得的琴弦，承力達到頂峰后，會驟然斷裂。

楚絨生氣了，那一晚，在他沒控制住撞了撞的之后，就怎麼也哄不好了，先是哭了半宿，氣得在他肩膀上留兩個很深的牙印。

第二天醒來，連行李都不要，跑到了其他地方躲著。

鶴鈺已經連續三天沒能見到。

經常是剛趕到住的酒店，收到消息，立馬就開著他送的那輛跑車逃之夭夭。

黎很大，是頂級酒店就有上百家，找起人來極其費心神。

但喜歡玩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甚至樂衷于看他抓不到人時的無奈而又懊惱的樣子，等他趕到地方見不到人，就會發一條朋友圈，沒有文字，只會配圖，是穿著各種小子對鏡拍的照片，專門用來氣他。

基本上每一張都是能讓他心梗的程度。

鶴鈺時常安自己，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清朝早就滅亡，他的小妻子漂亮麗，活潑，在社上曬一些生活照十分正常。

也許是他心狹隘了些，這些照片已經超過界限。

人都是自私的。

他不想，也不愿意讓人別人看見本來只有他才能看見的風景。

不知道這種想法能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現在，他盯著十分鐘前新發的這一張自拍照，一顆心像墜進冰冷的谷底。

兩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燃到盡頭，積了長長一截灰燼。

他著照片出神。

照片里的人一襲煙的包，從線垂下一層若若現的網紗，襯得皮若凝脂，通似白玉。

這種布料又薄又，一只手就可以撕碎。

還在評論區同喬婉互，十分活躍。

就是對他發送的那一條「昭昭，回我信息」視而不見。

那一截煙灰終于不堪重負，斷裂，無聲地墜落在男人的西裝上，碎一片灰白。

鶴鈺沉默許久，同之前一樣給發信息，

「不發了好不好？」

等了幾分鐘，終于給他施舍了個表包：

打倒你/jpg.

楚絨發完了表包，就沒再看手機，也沒打算拉黑他。

以男人的格，要是拉黑他，他會立刻找到的位置，然后追過來，大力掐著的腰，著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

那可不行。

還沒玩夠呢。

現在才不要見他。

—

二月中旬，楚絨邀參加一場全球大型高珠展，以游園綺夢為主題，主打復古繁花系列。

玻璃展柜前，鉆石與帕拉伊碧璽織藤蔓，由祖母綠鑲嵌的花苞在燈下栩栩如生，很漂亮。

坐在右側的人剛好是高珠設計師Pierre Hardy，注意到的視線傾斜，出聲解釋道，

“這是今晚拍賣會的軸品「盛景繁花」，北歐某國皇室訂制的特供款，但也開放了競拍資格。”

楚絨微笑著點了點頭，心底卻默默嘆了口氣。

有點兒可惜。

還喜歡的。

但是要就同別人搶，還是算了吧！

晚宴結束，楚絨回到酒店時下意識往大堂掃了一眼，沒看到男人的影。

微信里除了早安晚安以外，他也沒再發其他消息擾。

眨眨眼，心神微。

他是放棄了，還是氣壞了？

楚絨為了試探鶴鈺，從那一堆購袋里翻出一件睡，穿上。

紫的。

第一次嘗試這種。

薄薄的紗綢擋都擋不住姣好的春，撐起飽滿翹人的弧度，腰肢更是細得驚人，仿佛兩手就能掐住，睡腰帶在腰間松松掛著，襯得曲線驚心魄。

擺只堪堪遮住，長白得晃眼，大潤，小纖細，膝蓋著淡淡的。

站在鏡子前，小臉得通紅，強忍著逃跑的念頭，咔嚓咔嚓對著鏡子拍了兩張，隨后設置僅他可見，發送出去。

鶴鈺這個老古板哪里懂什麼僅他可見？

估計他看見這張照片會氣得頭暈腦脹。

楚絨趴在床上晃悠著小，是想想他生氣的樣子就開心到打滾。

一分鐘之后，鶴鈺的電話打了過來。

沒接。

信息彈送——

這一次男人很兇，沒有再問好不好，可不可以，直白而強的一句，

「楚昭昭。」

就三字。

盯著這三字發了一會兒呆，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下文，稀里糊涂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晚楚絨沒睡好，做了個噩夢。

夢里為了躲鶴鈺，跑到了另外一間酒店，正要出房卡，影里突然出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的手腕，

“玩夠了嗎？”

鶴鈺的聲音比飄下來的風雪更凜冽。

他不知在門廊里等了多久，黑大肩頭積著雪，發梢凝著冰晶，眼底卻燒著一團幽暗的火。

楚絨嚇得心臟驟停，下意識掙扎，

“放開……”

他卻猛地將拽進懷里，沾著雪霜的手指掐住的下，強迫抬頭。

“看著我的眼睛，昭昭。”

他的呼吸噴在的上，字字淬冰，

“告訴我，看我追著你跑，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想說是，是有意思，特別有意思。

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門鈴聲吵醒，瞇著眼一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