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

“我要不是你親媽，真該向你收費。”

段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人家熙熙想出去留學，你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咱們家要倒閉啦，留學的錢拿不出來啦？沒錢你談什麼的啦，你一輩子打好的啊喂。”

一句比一句攻擊力強。

段聞洲也沒頂，順著他老媽的話往下說：“嗯，那分手，我繼續單——”

話還沒說完，段母抬手抓了一把圣果砸向他。

段聞洲挨個接過，往里丟了個。

水在口腔里開，他擰眉靜默一瞬：“酸。”

“是酸哦，我可是聽說熙熙和小陸的時候，好著呢。”

“……”

段聞洲面不改地繼續往里塞。

臉上表都沒了，最后僵吐出一句：“蘸糖吃，剛好。”

“呵。”

段母冷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好不容易討個媳婦兒，不放在手心里捧著，怎麼連人家那點小要求都拒絕。”

“你還是我兒子麼，該不會是被妖怪附了吧。”

段母尋思半天，突然來了句：“呔！妖！”

段琰剛好經過，一個趔趄，左腳絆右腳，栽沙發上了。

段母：“……”

段聞洲：“哈哈。”

段琰：“？？？”他媽被妖附了吧！

“我就不該幫你。”段母沒好氣地罵道：“白眼狼，晚上和你爸爸蛐蛐你。”

“不是想留學。”

男人斂了斂神，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話只說了一半，沒再往下。

貓崽子心思多好猜啊，想利用他，又想甩開他。

純純把他當傻狗哄呢。

怎麼可能。

天下所有的好事怎麼可能全都讓一個人占了。

要麼利用他，就別想甩開他。

要麼——

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心好的時候，尚且可以陪玩玩那些無聊稚的心計游戲。

只是有些事明明簡單暴一點，就能達到目的地，但非要彎彎繞繞地整一大堆。

會懶得折騰。

他就算哪天真不爽了，把姜純熙關起來，又能怎麼樣。

“人家出國不是想留學，那是想什麼？”

段母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段聞洲嘖了聲。

他剛剛又想偏激了。

還是得哄，慢慢來。

之過急的下場，只會是兩敗俱傷。

貓崽子就算遍鱗傷，也肯定會掙扎得魚死網破。

不值當。

“誰知道。”他含糊其辭，“想出去就出去吧。”

“哦喲，給你變臉變得，難伺候的啦。”

“那肯定沒您難伺候。”

母子倆互相對方。

段聞洲笑得懶散：“畢竟我同意不同意人家出去，您都不滿意。”

他學著段母的語氣，說著不太標準的他外婆那地兒的方言，“哦喲，你了不得了哇。”

“臭小子！”

段母氣急，剛要抓起個趁手的東西砸他，想到和姜純熙商量好的事，瞬間冷靜下來。

笑得意味深長，“你等著挨報應哦。”

段聞洲不置可否。

他要是相信報應，早就死八百回了。

-

段聞洲連著快一周都睡在他那個沒水沒燈的臥室。

把人都給睡憔悴了。

眼底多了一圈烏青，吃早飯的時候嚇死個人。

二伯母關切地問了句：“聞洲啊，這幾天沒睡好嗎？”

“嗯。”

有人就是能毫不避諱地承認，“晚上沒燈，睡不著。”

姜純熙了耳朵，埋頭，專心致志地喝著粥，實際上瞄的眼神都快黏上男人那張臉了。

得忍住！

不能那麼輕易地就下態度。

段母可是先冷暴力段聞洲五六天，然后再告訴他一件大事。

雖然那件大事，段母還沒告訴。

為了轉移注意力，拿了個水煮蛋過來剝。

小堂妹咬著湯匙，“熙熙嫂嫂，旎旎也要。”

點點頭，示意手上這個剝好就給旎旎。

男人不聲地瞥了眼這邊的景，繼續訴苦：“暖氣也壞了。”

姜純熙：？

他房間是怎麼了，東西一個接一個的壞？

“那怎麼行，先睡到其他房間將就將就吧。”三叔母提議。

“不喜歡將就。”段聞洲淡聲吐出五個字，也拿了顆水煮蛋。

在桌面敲的頻率都和一致。

姜純熙沒忍住，暗瞪了一眼男人。

好死不死，還偏偏被他抓了個正著。

慌地移開視線，三下五除二剝了蛋殼，放到小堂妹的盤子里。

段聞洲也剝好了殼，放到了段琰的盤子里。

段琰：？

他瞬間就熱淚盈眶了，“哥，你，我！”

段聞洲打斷他：“乖，小琰，閉上。”

“嗯。“段琰淚流滿面地用了他哥給他剝的蛋。

如果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一定要把這顆蛋給供起來。

二伯母提議：“那人修修呢。”

“哦，修不好。”

段聞洲笑瞇瞇地繼續剝蛋，“二伯母要吃嗎？”

對方一梗，忙表示不用。

于是，段琰收到了第二顆他哥親手剝的蛋。

“熙熙吃嗎？”段聞洲拿了第三顆蛋。

姜純熙一愣。

這人又在發什麼瘋。

搖頭：你自己吃吧。

“那你給我剝殼。”段聞洲當即把剝了一半的蛋丟給。

姜純熙：“？“

大清早的，他能不能正常點！

段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得邪惡。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都看向這邊。

姜純熙太跳了兩下，猜測段母應該是要說那件大事了。

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宣布”。

“聞洲，媽媽有件事藏在心底很久了，一直沒敢告訴你。”

段母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唯獨當事人置事外。

“其實吧，熙熙是——”段母故意拖長了尾音。

男人不不慢地幫補充下半句：“你流落在外的私生？”

“啊？”

段母一愣，“你怎麼知道？”

姜純熙：？

“狗里吐不出象牙。”段聞洲的評價辛辣尖銳。

“臭小子！”段母冷哼，鄭重宣布：“我決定收養熙熙當我的干兒，往后你就和熙熙以兄妹相稱。”

“那多見外啊。”

男人口吻依舊平淡，仿佛沒刺激到他。

話末，他溫聲喊道：“干岳母好，干婿向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