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喝不呢。”
段聞洲在陸星延邊上坐下,服務生剛要給他倒酒,他抬手攔住人示意免了,“給我倒杯粥吧。”
服務生:?
“他不喝酒,給他個外賣,算我賬上。”陸星延給他解釋。
服務員微笑,“好的。”
“從昨晚喝到現在?”
段聞洲從果盤里拿了個手剝橙,在手里盤了一圈之后,又扔了回去。
陸星延給他撿過來,幫他剝,“嗯,從昨晚。”
“為什麼是昨晚?”
他躬吃掉陸星延遞過來的一瓣橙子。
陸星延定住片刻,把整顆手剝橙塞他手里,“熙熙都沒這麼吃過,你有點惡心了。”
“……”
提到姜純熙,他嘆了口氣,“昨晚我喊兩家人一起吃飯,打算在飯桌上提結婚的事。”
酸甜的水在口腔里開,段聞洲說了句違心話:“好事。”
他手上撕著橘絡,漫不經心地隨口問:“怎麼就到分手的地步了?”
“是吧,我也不清楚。”
陸星延自嘲地笑了兩聲,“我說結婚的時候,熙熙說不會和我結婚的,大概順勢提了分手吧。”
“理由。”段聞洲斂眸。
他可不覺得是姜純熙聽了他的話,才和陸星延提的分手。
貓崽子可沒那麼聽話。
這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段聞洲重復問了遍:“為什麼突然和你提分手?”
“我……”
陸星延卡殼,似乎是有些猶豫,又或者是懷疑,支支吾吾半晌也只說了“不知道”三個字。
“說,我沒能幫出國留學,所以要和我分手。”
“你信了這個理由?”
段聞洲心不在焉,又一針見。
陸星延陷了沉默。
他又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麼不能幫出國留學?”
“……家里人不同意。”
“你更在乎誰,姜純熙還是姜家人?”
“當然是熙熙了。”
“那姜家人不同意,和你有什麼關系?”
“畢竟是熙熙家人,我不能擅自手們家的事。”
“你喜歡姜純熙?”
段聞洲忽然換了個問題方向。
陸星延擰了擰眉,不解:“聞洲,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回答我。”段聞洲并不他干擾,語氣強勢地把話題拉回了原先軌道:“你喜歡?”
“當然!”陸星延口吻肯定。
“有多喜歡?能說嗎?”
“……能。”
段聞洲勾一笑:“阿延,你猶豫了。”
“不是,我只是沒跟上你的問題。”陸星延解釋:“我很喜歡熙熙,我著急提和結婚的事,也是想把從那樣的家庭里拉出來,想給自由。”
“那你功了嗎?”
陸星延不語,只一味盯著面前空了的酒瓶子發呆。
“阿延,你只是喜歡姜純熙。”段聞洲下定結論。
他的外賣到了。
海鮮粥。
剛打開蓋子,鮮香就飄了出來。
段聞洲吹了兩口,剛適合口的溫度。
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粥,好像并不打算再繼續追問陸星延。
陸星延卻主反駁:“我熙熙,只是更尊重。”
“個人淺薄理解。”
男人咬著調羹,有些口齒不清:“是心甘愿打破原有的桎梏,變得不像自己。”
陸星延揣他這句話。
一碗粥見底,他曲肘了下男人,“別整文縐縐的,你自個兒都沒談過。”
“你所謂的尊重姜純熙,只是你不想違反你教養的借口而已。”
段聞洲丟了調羹,清脆的“叮當”聲響起,他倚著沙發靠背,語調徐徐:
“你不愿意為了違抗你的教養,所以你不摻和的家事。之前在醫院里也是,你通過向那個誰示好,以此讓姜純熙在姜家的日子好過一點。”
“你很折中。”
“阿延,你既然說,為什麼不從源解決的問題?”
“我在去年就告訴過你吧。”
“去年?”陸星延愣了一瞬,而后才反應過來,昨天是元旦。
段聞洲嗤笑一聲,“我跟你說的你都沒聽進去,只在乎去年這倆字了。”
“我聽進去了。”
他干反駁,“我只是在想,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對熙熙只是喜歡嗎。”
“最簡單暴的,你能為放棄到哪種程度?”
段聞洲出手機,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幾條被無視的短信,懶洋洋問他:“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你和在一起,你是選擇放棄你的份,還是聽從安排。”
陸星延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他在權衡利弊。
哪怕只有幾秒鐘,但段聞洲已經給他的做了量化。
“不用回答了,說給我聽又沒什麼用,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段聞洲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點到為止,你這通電話,打得我早上覺都沒了。”
編輯完一條短信發出去,他收起手機,“回去吧,省得你們家老爺子又飆升。”
“我昨晚就想和你聊聊。”陸星延有些許埋怨的語氣,“可是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哦,我昨晚心也不太好。”段聞洲出幾分同樣傷的神。
他雖然會不到難,但他模仿人倒是學得很快。
這回的嘆氣至走心了。
陸星延順著他的話問下去,“昨晚你怎麼了?”
“被冷暴力了。”他懨懨睡。
被掛電話,被無視短信。
可能下一步就是被拉黑。
不過這就要看貓崽子有沒有這個膽了。
陸星延不相信這話,輕飄飄質疑:“還有人敢冷暴力你?”
他不置可否。
“被誰?”陸星延追問,稍微轉移了點注意力,沒那麼傷心了。
段聞洲似笑非笑地吐出三個字:“心上人。”
“很難得。”
陸星延沒想到段聞洲這樣的人還會有心上人,此前他還以為他的心是塊石頭,沒人能捂熱。
他問:“誰家的姑娘?”
“保。”
段聞洲神一笑,給自己倒上酒,和他杯。
“你不是不喝麼。”
“同病相憐,順便、聊表一下對你失的同。”段聞洲仰頭,一口悶。
一滴酒從角溢出,緩緩淌過他凸起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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