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見謝之宴停了手，終是松了口氣。

這幾個紈绔公子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是能隨意打殺了的，尤其是那個戚風。

若是真將人打死了，勢必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平常的大人一貫都是冷靜理智的，鮮會有這般緒外的時刻，而今卻......

能讓他親自出手的，那必是了逆鱗，不將那人揍個半死，難消他心頭之怒。

作為他的左右護將，張龍看得很清楚。

今日的這一切，只是因為戚風里對那位江家二小姐出言不遜，開始的。

看來這位江家二小姐，在大人心中的地位，絕非一般啊。

這般想著，張龍上前幾步將一方黑的干凈帕遞到了謝之宴面前，垂首道：“大人...”

謝之宴接過帕，面無表的拭著手上的跡。

干凈后，他眸嫌棄又不屑的將那沾滿污的帕，扔到了戚風滿是紅腫污的臉上。

而后，似乎還嫌不夠，謝之宴又抬腳在他臉上用力碾了碾。

直到那張腫起的臉完全變形，才松開腳。

張龍瞧得一陣心驚，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用力將人踩死了。

地上的幾人已是奄奄一息，直接痛暈了過去。

張龍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的問道：“大人，那這幾人...”

“找個大夫給他們瞧瞧。”謝之宴不在意的道。

張龍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寬宏大量，不像他家大人的脾啊？

然下一刻，他就看到謝之宴摘掉了臉上的蒙面黑巾，后者眼神冰冷，角的笑意森森：“死，太便宜他們了。”

“找個穩妥的大夫，我要讓這幾人此后不能人道。”

張龍瞳孔猛睜，拱手道：“是。”

隨后便準備轉去命人去找個大夫。

“等等…”

張龍轉的作頓住，便又聽謝之宴開口道：“要能照常起反應。”

不能人道，但是會起反應？

所以是只能看得到，吃不了？

這對于這些個沉迷的人來說，不比殺了他們更難嗎？

張龍瞬間倒一口涼氣，徹底噤聲。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能說是他們找死，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

長樂宮。

天剛微微亮，王福海便帶著姬無淵上早朝時的朝服在寢殿外候著。

因著姬無淵吩咐過不許打擾江晚棠休息，所以幾人候在殿外也不敢出聲。

直到他打開殿門，宮人們才敢進去伺候，但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姬無淵換好朝服，轉走到榻前，俯在江晚棠的臉上親了親，才離開。

只是，他一離開，榻上之人，便睜開了眼眸。

早在姬無淵起之時，就已經醒了，只是他不需要的伺候，也樂得清閑。

江晚棠躺在榻上，腦中思索著江南水患之事。

昨夜，姬無淵說此次水患不簡單，背后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制造不安，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雖然他不說，但江晚棠亦知，南邊一帶又有人開始煽百姓，天災不斷，乃是妖禍國，天降懲罰所至。

前腳剛有戚家戚晟，戚銘等族中小輩轉移前往江南，后腳就開始江南水患不斷，生靈涂炭，哀鴻遍野。

細想起來，未免過于巧合了些。

是以，江晚棠猜測姬無淵此次去江南，應當不只是因為水患一事，還有戚家。

魚網放得又長又大，也該是時候收網捕撈了。

江晚棠又想，既然過幾日便要離京，那便要在離京之前，先解決了江晚荷之事。

然早膳過后，江晚棠剛與云裳商討了一會離宮的事宜，便有宮人來報，說是秦氏帶著江晚荷跪在宮門口求見。

江晚棠扯了扯，角彎起一抹冷笑，來得倒是比預料的還早。

于是，便命人將兩人帶到長樂宮來。

秦氏一進來，便拉著江晚荷一道跪在了地上。

江晚棠沒看秦氏，而是將目放在了躲在后的江晚荷上。

只見江晚荷眼底烏黑，面蒼白，看起來似乎神不太好。

秦氏見江晚棠依舊冷冰冰的一張臉，著帕子，就開始裝委屈掉眼淚。

江晚棠目平靜的看著，冷淡道：“你有何事直說。”

秦氏聞言嚎得更大聲了：“棠兒，你要為你妹妹做主啊！”

江晚棠皺了皺眉，秦氏的哭聲哭得很是煩躁。

“你若是一直這樣哭哭啼啼的，本宮便只能讓人將你們送出宮去。”

秦氏登時止了哭聲，拿帕子著眼淚，紅著眼道：“娘親也是不得已，你父親他……罷了，不提他。”

“為娘知道你心里怨我們，可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如今，我們娘倆能倚仗的只有你了，念在骨至親的份上，救救你可憐的妹妹吧。”

“你妹妹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平白的被人欺負了，你得為做主啊。”

江晚棠不耐煩道：“說重點。”

秦氏神一僵，雙手抓著手中的帕子：“你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子又單純，被戚家那戚三公子，用花言巧語哄騙了。”

“他說要娶你妹妹回去做正室夫人，可如今人卻躲著不見蹤影了...”

江晚棠心中冷笑，對于江晚荷和戚風之間無茍合，夜夜私會的那點勾當，早已心知肚明。

秦氏母眼皮子淺，又愚蠢，自以為能拿住那戚風，風嫁戚家大門，豈不知上了人家的當，白白被人輕賤玩弄。

如今意識到被人騙了，又賣慘裝可憐來找做主。

江晚棠冷冷的笑看著們，眼角眉梢盡是輕嘲：“所以，你想讓我為如何做主？”

“打殺了他，還是讓陛下降罪于他？”

秦氏連忙擺手，急忙道：“那倒不用，棠兒只需去陛下面前，為你妹妹討一道賜婚圣旨......”

說著，抬眸打量了一番江晚棠的神，見沒有開口拒絕，便又道：“最好再封你妹妹一個誥命，這樣在夫家也就沒人敢欺負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