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寢殿里，子的婉轉哦聲，不絕于耳。

牡丹繡花屏風，遮擋了榻上香艷的一幕。

姬無淵上的墨袍一不茍，他端坐在紫檀木榻上，翻看著手上的奏折，神漠然。

站在他側的黑暗衛，手上抱著一大摞待批閱的奏折。

那暗衛是聽著里頭戚貴妃的聲，耳都紅得滴，渾繃，熱沸騰，卻一不敢。

這差事，當真是煎熬又折磨人的很。

反觀他的主子姬無淵，仿佛沒聽到一般，面無表，眼里只有手中的奏折，周的氣場依舊冷得嚇人，十足的清冷氣質。

翌日。

戚貴妃醒來的時候，榻上冰涼一片，早已沒了姬無淵的影。

從梅香口中得知，姬無淵一結束便走了。

戚貴妃雖有些小失落，但想起昨夜兩人發生的種種，瞬間又紅了臉。

這幾日，后宮的人們都在派人盯著帝王的向。

是以，昨夜陛下駕臨后宮之事，們早有耳聞，

一大清早，姬無淵昨夜寵幸戚貴妃的消息，便傳遍了后宮上下。

便是連在慈寧宮的戚太后，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難以置信。

“當真？”

孫嬤嬤笑道：“千真萬確啊，太后娘娘！”

戚太后陷沉默。

抬手輕輕撥著手上的茶盞，許久，才道：“哀家的這個兒子，倒是越發令人難以琢磨了。”

本以為，姬無淵縱是寵幸后宮，那個人也絕不會是自己的侄戚蓉。

畢竟當年他需要戚家之時，也沒這樣做過，更別說是現在。

然而，他卻是第一個就寵幸了戚蓉。

孫嬤嬤道：“如今新人宮，要不要老奴前去提點貴妃娘娘幾句？”

戚太后抬眸，淡淡的道：“不必，去找些助孕方子，趁著眼下承寵，早日懷上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才是最要的。”

“不管皇上是如何想的，只要蓉兒生下龍子，后位便唾手可得。”

“在這后宮，母憑子貴總是沒錯的。”

孫嬤嬤恍然大悟道：“還是太后您英明，高瞻遠矚！”

......

彼時，重華宮。

承寵后，戚貴妃頭一次覺得眾嬪妃請安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滿臉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眾嬪妃見眼底烏青，面也比往日憔悴了幾分，顯然是一夜沒睡好。

至于，為何沒睡好，大家也都能猜到……

這倒是讓嬪妃們嫉妒的同時，心中也多了幾分期待。

尤其是那些和戚貴妃一樣的宮中老人。

江晚棠盯著戚貴妃的面容瞧了好一會，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一說不上來的覺。

先前與江晚棠起沖突的張才人，頭一個笑著上前，語氣十足討好：“這宮中，若說陛下最在意的，當數咱們貴妃娘娘。”

有人附和：“是啊，貴妃娘娘仙姿玉貌，陛下神俊朗，乃是天造地設。”

“......”

有了張才人打頭陣，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向戚貴妃道賀。

戚貴妃聽得笑容越發燦爛，大手一揮都給了賞賜。

儼然是一副皇后的架勢了。

江晚棠勾了勾，目看向了一旁的賢妃白微微。

只見白微微的臉略顯蒼白，全程坐在那一言未發。

這麼一看，江晚棠倒是發現，與戚貴妃的臉倒是有幾分相像。

接下來的一連幾日，姬無淵都無一例外寵幸了戚貴妃。

說起來，戚貴妃的容貌在后宮只能算是中上水平，比漂亮又段好的嬪妃比比皆是。

這般頗有幾分獨寵的架勢，倒是驚訝又羨煞了一眾嬪妃。

就連戚太后都覺詫異。

戚貴妃仗著自己得寵，在后宮行事也愈發的囂張起來。

時不時的敲打一眾妃嬪，對于一些有爭寵心思的更是輒用刑打罵。

然好景不長，戚貴妃只得寵了七日，孫嬤嬤為準備的助孕的湯藥還未來得及喝上，帝王便轉投了其他妃嬪的溫鄉。

從嘉妃，到王人，張才人......

看上去，頗有幾分雨均沾的趨勢。

其中嘉妃最為寵。

而這些，與姬無淵上一世不近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

江晚棠想了幾日，也沒想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在宮里待久了，大家或多或也都是有些眼力見的。

那些一開始將江晚棠當做頭號勁敵的妃嬪，如今見是切切實實的失了寵，也就對放松了戒備。

就連務府那邊送往永春宮的份例，也是越來越敷衍，越來越差。

修竹好幾次氣不過，想去找他們理論，都被云裳攔了下來。

夜里，修竹看著桌上的清湯寡水，糾結了一番，還是沒忍住道：“姑娘，你為何不像其他妃嬪一樣去皇上面前邀邀寵？”

“你看，張才人每日都親手燉湯送到皇上的宣政殿。”

“還有嘉妃娘娘，日日換著不同的花樣給皇上送糕點。”

“王人還在花園跳舞吸引皇上注意呢。”

“……”

修竹絮絮叨叨的，說了不。

云裳笑道：“那修竹姐姐可知，張才人的湯，一次也沒有送進去過皇上的宣政殿。”

“嘉妃娘娘的糕點雖是進了殿，但都被王公公賞給了底下的小太監”

“王人在花園跳舞，沒吸引到皇上的注意，倒是引來了氣勢兇洶的戚貴妃，將一張俏臉都打腫了。”

“......”

“還有這等事，我只知們最后都侍寢了幾回。”修竹面驚訝。

修竹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寵妃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錯了。”江晚棠笑了笑：“在后宮，侍寢和寵是兩碼事。”

“你剛剛提及的這些嬪妃，們侍寢后，皇上可有升們位分，或者是賞賜？”

修竹搖了搖頭，道：“沒。”

“是啊。”江晚棠角的笑意加深：“們只是侍寢，并未寵。”

“真正寵的該是像賢妃那般的，即便什麼都沒做，但陛下給的優待從未減。”

“戚貴妃縱是再跋扈，卻也不敢欺負到頭上。”

“帝王多又無，若我同其他嬪妃一樣主，去他面前邀寵，或許能得他寵幸，但也僅是侍寢幾次罷了。”

“但是，那樣我就只會是后宮普通的一個人，與其他日夜等待，期盼，乞求帝王垂憐的卑微可憐子，無任何區別。”

“這樣的帝王恩寵，不是我想要的。”

修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這京城里的彎彎繞繞，可比們當初在鄉野時復雜多了。

江晚棠了的頭，聲道：“放心吧，你家姑娘要做便做這后宮最寵的那個，而非一個只是侍寢的嬪妃。”

后宮的人如百花爭艷，長得最高的一朵，最容易夭折。

而要對付的目標，從來不是后宮的這些人，而是那高堂之上的九五至尊。

絕不做攀援的凌霄花，是盛開的木棉。

這日，江晚棠起來梳妝之時，外面的天還是暗沉沉一片。

云墨低垂，山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