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家村的幾天是蘇婉禾最平靜的日子，所有人都暫時放下了工作，他們和萬千普通家庭一樣，沉浸在節日的氛圍之中。

二嫂會親自下廚，和大嫂一起持家宴。

三嫂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殺殺魚一把好手。

蘇婉禾懷著孕，便坐在溫暖的爐子邊，一邊煮茶一邊看雪。

男人們有的在下棋，閑得無聊的就在后院打雜，稍微小一點的孩子會在院子里打雪仗。

一人坐在了蘇婉禾的對面，正是司長。

他的級別已經很高，蘇婉禾每次看到他都會有一種迫。

“二哥。”

司長給自己倒了一杯煮好的茶，白霧升騰，茶香四溢。

“看得出來北琛很喜歡你。”他一開口談論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兒私，倒是讓蘇婉禾有些意外。

愣了愣，然后點了點頭，“嗯。”

“北琛是家里的老幺，他很優秀，我們都無比希他能有一段滿的婚姻。”

蘇婉禾心里有些的，總覺得他是在說婚姻，又不只是婚姻。

也許就是上位者的習慣吧，說話都要靠人猜測的。

“二哥的意思是……”

“我調查過你的來歷，你也是一位很優秀的，不管從哪個方面和北琛很般配，如今你們有了一個小家，我希你能珍惜這段婚姻。”

雖然蘇婉禾稱呼他為二哥，事實上他的年齡比大了二十歲，說是叔叔也不為過。

也許他只是長輩的勸告罷了，蘇婉禾便順口回答：“我會的。”

“司家是個很溫暖的大家庭，你應該也覺到了，我們這個家比較團結，你嫁司家，就是司家的人，以后我們也會像照顧北琛那般照顧你。”

“謝謝。”

“想要維持這樣大的一個家族運轉并不容易，為了維護家族榮耀，每個人就像是機械上轉的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發發熱。當然，有時候也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蘇婉禾聽到這里就覺得事不太對勁了，他似乎意有所指。

“我們不是神也會犯錯，如果做錯了事，還請你能原諒，就算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男人的一雙眸子像是幽深的古井，讓蘇婉禾看不到底。

他說的是司向南的事嗎？

一時間蘇婉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地著自己的肚子，點頭稱是。

司長繼續喝了一口茶，“司家太過龐大，對于外面那些鬣狗來說，他們既敬畏著司家，卻又想要擊潰司家，將司家瓦解，再一哄而上蠶食而盡。”

“司家太過團結，只要家族的凝聚力不散，他們就無懈可擊，所以有些人會將目標放在司家部，試圖從部瓦解掉司家。”

如果說剛剛他的話讓人不著頭腦，那麼這一句話就是很有指向了。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

也對，周寒淵都能查到司向南的把柄，作為對家的司家又怎麼可能沒有防備。

所以周寒淵不敢輕舉妄，只能挑唆自己來攪合司家。

司長很聰明，從司北琛到肚子里的孩子來點，不要聽了外面的人挑唆就做出傷害這個家庭凝聚力的事。

同時他也在告訴，就算想要做什麼也沒關系，的一舉一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會功，最后的結果只能是傷了家族，以及和司北琛的分，甚至會牽連到孩子。

“弟妹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才對。”

蘇婉禾沒有回答，原來除夕夜被周寒淵帶走的事司長都知道了。

這麼說來司北琛也早就知道，他卻沒有質問過半句。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蘇婉禾手里握著一只橘子，不再回避，而是直接看向司長。

“那做錯了事的人就沒有懲罰嗎？”

司長直視的目，“弟妹想要什麼懲罰？殺人償命，讓他去死是嗎？”

愣了，沒有回答。

“你心中很清楚，將人推下樓的是蘇逸山。”

“就算是這樣，但挑唆林秀梔去主臥的人是那個夫，就算蘇逸山沒有失手推下樓，他買通醫生，本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兩人是直接撕開那層假面說出真相。

“我承認他并不無辜，事實卻是蘇老爺子同樣買通了醫生，蘇逸山出軌在前，這個沒有人引導，因果早就種下，雖然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但事的結果就是蘇逸山推下樓，醫生了結了你母親的生命，他有罪，卻罪不至死。如果因為這件事，你要讓他賠上一條命，你別看北琛一心想要和司家劃分界限，我們三兄弟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來說我們是兄弟，也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這些年來他在國外發展，大哥和三弟沒在暗中幫助他。我們本就是一家人，父輩的恩怨不該牽連到我們這一代，他心中也很清楚，一邊是母親的死，一邊是和家人的，讓他備折磨。”

說到這，司長嘆了口氣，“你有見過北琛發病的樣子嗎？”

蘇婉禾沒有否認，“嗯。”

“小姨在懷孕時就有了抑郁癥，北琛生下來的時候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弟弟，并約定好了好好照顧他長大，可他了小姨的影響，也有一些先兆出現。小姨在三弟考上醫科大學那天結束了自己的生病，小姨照顧好我們三人，完了母親對的囑托，可卻忽視了自己的親兒子。”

“或者說小姨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北琛這個意外，北琛目睹了小姨的死狀，那天開始他就發起了高燒，出現了第二人格，一個天真的孩子。”

蘇婉禾心中一，“那后來呢？”

“他想要回到小時候，有媽媽在的時候，就滋生了這個人格的出現，后來主人格占據不吃不喝，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抱著小姨送給他的一個玩熊，我們都很擔心他，直到某一天，他的第三人格出現。那是一個堅強狠戾的人格，帶著他走出了房間，讓他的生活回到正軌。這兩個人格的出現都是為了保護他，一個躲避，一個勇往直前，代替他走向新生活。”

“一直以來北琛最缺的就是，所以他一邊排斥我們，卻又無法完全和我們割斷牽絆，直到你的出現，他把意全部給了你，也從你上獲取一些意。弟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我們沒有人可以預知將來，如果知道你會和北琛在一起，大哥也不會那麼做。事已至此，如果你繼續深究，只會讓北琛陷更深的痛苦中。”

漫天雪花飄落，蘇婉禾將那只橘子都出水了。

能釋懷嗎？

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可是一閉眼就能看到母親躺在地上，鮮從的里涌了出來，那雙眼睛無助看著自己。

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了，面對唯一的兒，應該有很多要代的話。

可是囁嚅著，最后只說了一句不要相信男人。

耳邊傳來司北琛的聲音將蘇婉禾拉回了現實，“二哥剛剛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