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津話落，匆忙掛了電話。

聽到他的話，崔舒云臉鐵青。

牧津趕到的時候，徐蕊正心安理得的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吃榴蓮千層。

翹著二郎，腳晃個不停。

許煙站在一旁給拿著果。

在此期間，許煙時不時掃一眼崔舒云瀕臨發作的臉，幾次給徐蕊使眼。

奈何徐蕊天不怕地不怕，本不予理會。

秦冽站在一旁，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為牧津默哀。

這婆媳矛盾，瞧著可不是一般的深。

牧津下電梯，三步并兩步上前，沒率先跟崔舒云說話，而是先走到徐蕊跟前皺眉開口，“不是說不準再吃這些嗎？”

徐蕊抬眼，沒說話，把手里最后一口榴蓮千層塞進里。

牧津，“……”

很顯然，這是在跟他無聲抗議。

兩人對視，牧津皺著的眉峰漸漸舒展，在外殺伐狠厲的人，此刻眼底滿是討好，“一周吃一次。”

徐蕊冷笑。

牧津，“就這幾個月，你忍忍。”

徐蕊不以為然。

牧津又道，“我陪你一起戒，我從今天開始不再煙。”

聽到牧津這句話，徐蕊眼底倒是有神松了下。

不過還是依舊沒搭理牧津。

崔舒云站在距離兩人一米開外的地方，把這一幕看在眼里，慍怒上頭，口起起伏伏。

最后實在忍無可忍。

“牧津。”

崔舒云話畢，牧津回頭，“媽。”

到底是世家太太，教養在那里擺著，明明已經怒氣上頭，明明已經撂了臉子，但還是忍著，“你跟我過來一下。”

牧津，“是，媽。”

牧津話畢，跟上崔舒云的步子。

母子倆走到樓道盡頭窗戶前，崔舒云看坐在長椅上的徐蕊一眼，冷著臉問牧津，“是不是懷孕了？”

牧津回答，“是。”

崔舒云聞言，一口氣險些沒倒騰上來。

瞧見崔舒云氣得不輕的模樣，牧津沉默不語。

他有心想上前幫崔舒云順順氣。

可母子倆這麼多年，從來沒做過這麼親昵的舉。

況且，這種事不是他給順兩下氣，就能怒氣全消的。

母子倆就這樣僵持著，徐蕊那邊保鏢看守著。

許久，崔舒云深吸一口氣說，“給一筆錢，讓流產。”

牧津皺眉，“不可能。”

崔舒云譏笑，“難道你真想讓生？”

牧津回應，“是，我準備讓生。”

說罷，牧津又補了句，“我準備娶，跟結婚。”

崔舒聲音冷颼颼，“你以為結婚是兒戲？”

牧津，“我沒有把結婚當作兒戲。”

崔舒云，“你什麼份？什麼份？你們倆在一起，先不說外界的眼，就單單說你們倆的生活習慣，你覺得你們倆能彼此適應？”

牧津，“能。”

看著牧津篤定的表，崔舒云眼底嘲諷更濃，“荷爾蒙帶來的激終究會在柴米油鹽中淡化，到時候，晚餐是喝粥還是吃鮑魚都會是你們倆吵架的理由。”

牧津，“媽。”

崔舒云，“你自己考慮，反正這門婚事我不會同意。”

話音落，崔舒云轉走到徐蕊面前。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眼里倒是沒什麼敵意，都平靜的。

崔舒云淡著臉說，“你開個價，流產，然后離開牧津，多錢都行。”

徐蕊輕笑，“牧夫人覺得您的兒子值多錢？”

崔舒云，“我是在好好跟你談。”

徐蕊，“我不缺錢。”

雖然沒有牧家權勢滔天，有錢有勢，但在這個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

財務自由早就已經實現。

瞧著徐蕊眼底的嘲弄，崔舒云提一口氣，“我給你一周考慮時間，你在這個時間想通的話，隨時找我。”

說完，落眼在小腹上，“流產這種事，越早越好。”

崔舒云話落，轉離開。

臨走前，看了許煙一眼，提說，“你勸勸。”

許煙沉默沒作聲。

過了一會兒，隨著崔舒云離開，樓道里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剛剛在牧家保鏢的震懾下，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散去。

現在這片方寸天地只有他們幾個人。

徐蕊氣得不輕，從許煙手里拿過果咕咚咕咚連續喝了好幾口。

許煙，“喝點。”

徐蕊哼笑，不是針對許煙，而是針對牧津。

牧津蹙眉，走上前手扶，“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徐蕊，“家？”

牧津，“蕊蕊……”

徐蕊，“牧總，我看我們倆還是橋歸橋、路歸路的好。”

……

從醫院出來，徐蕊坐在許煙的車上，側著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車窗下降半截，被風吹紅了眼。

許煙見狀，手從中控卡槽里了張紙巾遞給。

徐蕊低垂眼眸看了一眼，一把奪過，說，“我被風迷了眼。”

許煙莞爾，“我也沒說別的。”

徐蕊，“我其實本無所謂會不會跟牧津結婚，我又不是沒錢，又不是沒房子，養大一個孩子完全沒問題。”

許煙承應，“嗯。”

徐蕊吸鼻子，“許煙，你跟秦冽以后會復婚嗎？”

許煙指尖輕點方向盤，“順其自然。”

徐蕊，“如果沒能復婚，你會不會難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給他機會？”

許煙聞言回看徐蕊，角彎起幾分，“我不是一次一次給他機會，是一次一次給我們彼此機會，我對他還有好，我坦坦承認，不會因為死要面子活罪，也不會因為敏而退，如果萬幸能走到一起，固然是好，如果沒有這個緣分，那我也不會后悔，因為我沒有留下憾……”

在暗他的那段日子。

一個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卻不曾告訴他。

所以兩人的無疾而終。

這不，最多只能算是單相思。

如今，依舊喜歡他，他對也同樣喜歡。

在這種況下，兩人再試一次。

不論能不能在一起，余生都不會留下憾。

徐蕊眼睛瞪溜圓，“你點誰呢？”

許煙倏地一笑，“你別誤會，我真的是在說自己，如有雷同，純屬雷同。”

徐蕊再次轉頭看向車窗外，悠悠的說，“就算不結婚，這個孩子我也會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