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是吃不了。”
沈若錦隨便啃了兩個饅頭,就帶著將領們披甲上了城樓。
夜降臨,城外的西昌兵手持火把,朝城門沖來時,火沖天,氣勢人。
沈若錦打定了主意,不出應戰,不管對面的西昌將領罵陣罵得有多難聽,都只用弓箭手,投石機,回答他們。
所有守城士兵都繃了心弦,一致抗敵。
西昌大軍卻來得快,退得也快。
跟擾人似的,鬧過一場就退去,架勢擺的那麼大,卻沒有立刻攻破城門的意思。
賀拓騎在馬背上,朝沈若錦喊話:“人兒,別怕,我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不會那麼快踏平西州城的。”
“放你娘的狗屁!狗崽種沒那個本事就別在這狗!還踏平西州城?省省吧你,要手就手,在這耍什麼流氓?”
沈若錦不當一回事,李將軍卻忍不了,立馬問候對方十八代祖宗。
國粹運用地十分到位,語言之“優”,讓西昌大軍聽都聽不太懂。
賀拓扛著刀,冷笑道:“姓李的,等我進軍西州城,一定把你的舌頭割了下酒!”
李將軍毫不示弱道:“等我出來打得你滿地找牙,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尿壺!”
沈若錦大約猜出了對方的用意。
西州城十萬兵力對西昌二十萬大軍,雖然只有半數,但是真要打起來,西昌也只能是慘勝,最后多半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讓隔岸觀火的周邊國家撿便宜。
所以賀拓在這玩“狼來了”。
假裝攻城,讓守城士兵繃對敵,然后又飛快地退去。
下次再來。
沒人能猜他究竟要鬧起來,也料不準哪一次是真的攻城,把守城士兵弄得疲憊不堪的同時,也攻心。
賀拓帶兵退去時。
沈若錦跟眾將領說出了心中猜想。
李將軍氣得不輕,“賀拓一個蠻夷小兒,竟還跟我們玩起兵法來了?”
衛青山道:“賀拓年紀雖輕,但心機深沉,不可輕視。”
沈若錦道:“不可輕敵,也不能太過驚慌。城門要守,新兵要招,每日的練兵也不能落下。”
“是!”
眾人齊聲應了。
接下來兩日,果然就如沈若錦所料,西昌兵時不時喊著要攻城,一天來三四趟,每次陣仗都搞的極大,打半個時辰就退。
讓人有種“子都了,連個屁都不放”就走的煩躁。
兩天來了八回,天沒亮就沖鋒,飯點也來,夜之后還來。
把守城將士搞得不勝其煩,好在上頭早有吩咐,安軍心,所以沒那麼驚慌失措,更多的是煩。
好在崗的人也比原先增加了。
他們到了飯點被西昌人擾,來不及吃飯,西昌兵又好到哪里去了?
兩軍對壘,城門前的急行軍比守城士兵更累。
如此,到了第三日。
賀拓終于發現他的計策非但沒有奏效,好像還被沈若錦反將了一軍。
于是,賀拓停止了對守城士兵的擾,勒令大軍修整一日,第二天就正式攻城。
這個消息被斥候送回了西州城。
將領們聽到這個消息,這兩日剛剛寬了一點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
衛青山說:“西昌人善騎,他們的馬不僅數量多,還跑得快、耐力足,明日咱們若是出城迎戰,只怕要在這方面吃大虧。”
沈若錦問:“新買的馬還沒到?”
李將軍說:“戰馬昂貴,且不許私下易,我兩日前已經派人去了喬家,喬家連門都不讓進,直接就拒了。”
喬家是有名的馴馬家族,且游離于各國之間,該賣馬的時候就賣,不該賣的時候絕不手,因為做事極有分寸,整個家族存活幾百年,還有越來越昌盛的勢頭。
有人說喬家人聰明,也有人罵喬家人都是勢利眼。
這會子,屋子里的將領們就因為這事吵起來了。
“戰馬不夠,那就另想他法。”
沈若錦沉下心來,推演沙盤。
將領們的目隨著手上的作轉來轉去,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沈若錦推完沙盤,跟他們一起排兵布陣。
遇到挫折絕不氣餒,直接迎難而上,眾人被對此戰的態度染,士氣逐漸恢復,有了些許心里。
就在這時,外頭有士兵驚呼:“馬!馬來了!好多的馬!”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還喊上媽了?還好多媽!”
李將軍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他喊得好像是馬,平白無故的,哪來的馬?”
衛青山的耳力比他好使些,但同樣奇怪。
“出去看看。”沈若錦也有些詫異。
剛剛還說買不到戰馬。
馬這就來了?
“走走走……去看看!”
將領們沙盤都不推了,全都往外走去,去東城門。
今日天晴朗,午后籠罩大地。
沈若錦一行人剛登上城門,就看見數不清的駿馬奔馳而來,最前頭的紅騎著汗馬,手里甩著小馬鞭,帶著無數戰馬迎著淡金的,越過廣袤的大地來到了西州城。
“沈十!戰馬還想不想要了?還不快出來接我!”
聲音清脆而響亮,飛揚明,滿頭的玉石纏繞在小辮子里,額間還墜著紅寶石。
“喬夏!”
沈若錦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喬家大小姐喬夏。
喬家人不肯賣馬給沈家軍,喬夏卻帶著這麼多戰馬直奔西州城而來。
這可真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喬家大小姐給我們送戰馬來了,快開城門!”
沈若錦大喜過,差點直接從跳下城樓去接人。
好在理智尚存,快步下了石階,迎了出去。
衛青山等人看到這麼多戰馬也驚喜不已,一邊說著“天助我西州城”,一邊同時迎了過去。
上萬匹馬聚集在了城門外,沈若錦此刻簡直眼睛發亮,剛迎出城門,還沒走到喬夏跟前,就聽到不遠傳來了驚呼聲。
“這些馬還有沒有管了?把人撞出個好歹來,誰賠?”
龐雜的馬群擋住了視線,也看不清誰在那里說話。
喬夏聽到有人被踩傷了,立刻收起笑容,打馬過去查看,“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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