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將所有的與責任傾注在袁洋上。

可這份，卻像毒藤蔓般纏繞住了兒子，讓他在溺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天若，我們不能再錯了……”他抖著出手，想去妻子的肩膀，卻被猛地甩開。的手背因用力過猛而泛起紅痕，眼中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袁則吞噬，“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袁洋現在才十八歲！他本不懂這些！是我們沒教好他，是我們給了他太多錢，讓他誤歧途！”

嘶吼著，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可你不能把他推給這些外人！他們會折磨他，會毀掉他！”

袁則的瞳孔驟然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清醒。他

著妻子歇斯底里的模樣，心頭涌上一陣絕。

他知道，此刻被母與恐懼蒙蔽了雙眼，看不見兒子上那些危險的裂痕。

他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頭的苦，聲音帶著決絕：“天若，這不是外人！是墨焱的特訓營！周隊長和肖總都說了，進了那里，袁洋就能得到真正的庇護。墨焱的人，往后會護著他。這對他，是重生，不是毀滅！”

他頓了頓，目如炬，穿妻子淚眼朦朧的阻擋，直直進的心底：“如果我們現在不狠心，等他將來闖下更大的禍，連墨焱和周隊長都救不了他時，我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被祁家碾碎？看著他淪為階下囚？還是看著他……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傅家的結局你不是不知道。”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到那時，你我的余生，難道要在悔恨與絕中度過嗎？”

客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袁則的話如利刃般刺每個人的心臟，連角落里的袁洋都停止了抖，抬頭向父母。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緒，有恐懼，有迷茫，也有幾分被父親話語后的慚。

肖云安終于緩緩放下茶杯，杯底與瓷盤相，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僵局。他目深邃，聲音冷冽如冰：“袁夫人，溺子如殺子。袁先生的決定，雖痛，卻是唯一能救袁洋的路。墨焱的特訓營，不是地獄，是熔爐。若袁洋能熬過，他將為袁家的脊梁，若熬不過……至，你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墜深淵。”

周明淮的目掃過袁洋，眼底掠過一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嗤笑一聲，聲音帶著軍人特有的凜冽：“袁夫人，若你真覺得心疼，大可跟著去特訓營。看看那些從泥潭里爬出來的兵，哪個不是渾是傷，哪個不是九死一生？但活下來的人，都了真正的男人。袁洋若連這點苦都不了，那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袁則的眼眶通紅，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他踉蹌著上前，握住妻子冰涼的手，聲音沙啞而堅定：“天若，我們錯了……真的錯了。這次，必須讓他學會長大。若他連這點苦都吃不了，袁家……就徹底完了。”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相信我一次。”

都到這份兒上了，縱使再被沖昏頭腦，林天若也終于明白，這確實是唯一能為兒子鋪的路。可心仍如被無數細針扎刺般不甘，擔憂如藤蔓纏繞心間，絞得呼吸都帶著痛楚。

著丈夫袁則決絕的側臉，又轉頭看向在角落、發凌的兒子袁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倔強地不肯落下。

深知，此刻的妥協是必然，可為母親的天，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推向未知的苦海？

周明淮倚在墻角，冷眼旁觀這場鬧劇，眉宇間堆滿了煩躁。

他抬手了鼻梁，目掃過仍在泣的林天若，心中暗罵：“婦人之仁。”

他本就因軍務繁忙被肖云安拉來理這攤子事，此刻耐心早已被消磨殆盡。

他嗤笑一聲，聲音帶著軍人特有的冷：“他就算真的苦能苦到哪里去？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墨隊的特訓營雖嚴，可出來的哪個不是胎換骨？你們袁家這麼矯，倒顯得我們多此一舉了！”

此刻，連看著友送的娃娃都不能讓周明淮冷靜半分，只讓他覺得這對夫妻實在是吵鬧得過分。

袁洋在一旁聽了許久，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角。

其他紈绔子弟見狀，也早已紛紛給自己父母發了信息。

這會兒，其他幾家的父母陸陸續續到了包廂，場面頓時更添幾分喧囂。

他們本在門口等候，也斷斷續續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這些家長可不像袁則夫婦這般“拎不清”，他們心里都門兒清自家孩子多鬧騰、多玩。

原本就擔心孩子將來養個廢，如今墨焱愿意接手，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一個個都不得立刻將人塞進部隊特訓，生怕晚了半分。

這些家長可跟林天若不一樣，甚至有太太覺得林天若矯，直接開口：“他們袁家的不想去我們家的想去，我們絕對支持周隊的工作！只要能讓我家孩子改好，怎麼都行！”

“周隊長，我們李家絕對支持您的工作！”一位穿著華貴的婦人率先開口，妝容致，語氣卻帶著難掩的急切，“只要能讓我家那混小子改好，怎麼都行！吃苦算什麼？總比以后闖大禍強！”邊說邊瞥了一眼在沙發邊的袁洋，眼中閃過一不屑，“我家孩子要是能有這福氣進墨隊的隊伍，我明天就給他立個牌坊供起來！”

“對對對！我家的也是！”另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連忙附和，他用力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聲音洪亮得仿佛要震碎屋的玻璃。

“臭小子，還不快謝謝周隊長！能進墨焱的隊伍，那是燒高香都求不來的！以后只要不犯大事，墨焱都能兜底！這福氣你還不接著？要再敢給我耍子，老子打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