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蹙眉:“這毒怕是不好找,克星就更難。”
謝謙拱手:“殿下若是信得過,把這差事給墨棋,他之前進去過很多趟,每次都比我走得遠,比我堅持的久。
而且,他之前找過很多人打聽,說不得認識一些去過的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們這個路子走得對,那就很快能攻克。”
六皇子點頭:“先生去做兩件事,一是讓墨棋在樹林邊緣找毒和克星,同時找去過的人,再找一些通毒的大夫,一起想辦法;
二是讓人記錄南詔一年四季的風向,大小,看看這風對樹林里的毒氣有沒有影響。”
“臣領旨。”
“先生去忙吧,裴驍留下。”
謝謙起抱拳,正要離去,謝君喊住他:“先生。”
得,爹又變了先生。
算了,他以前天天教兒讀書,先生也沒錯。
謝君也起,先回到后面的隔間里,然后找到一個包袱,拎出來遞給謝謙。
謝謙看了看包袱,見兒不說話,手接過包袱:“謝王妃。”
謝君默默地看著他,片刻后道:“祖父很想你。”
謝謙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傷:“我小的時候,他常年不在家。每次回家他都會跟我說,男子漢志在四方,那時候我覺得他很了不起,參與了一個帝國的建立。
現在我只是在重走他的路,去建功立業,他會理解我的。”
謝君片刻后對著他微微一笑:“你們都很了不起。”
謝謙鼻頭有些微微發酸:“你也很了不起。”
謝君看向父親的口,然后抬起手,在他口輕輕按了按:“這里,還疼嗎?”
謝謙嗯了一聲:“天下雨的時候會有些疼。”
謝君的眼中閃著淚:“刀,是不是很疼?當時有沒有暈過去?”
謝謙見兒都要哭了,他克制住自己的緒,溫聲安兒:“就疼了一下,暈過去就沒覺了。
等我再醒來,好幾天都過去了。你祖母和你娘保佑,我了過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謝君收回手:“小玉還在林家家廟戴罪修行,時間差不多了,你和謹派兩個合適的人過去接。
家里總得有個主人,祖孫三代三個男人,吃個飯還要麻煩三嬸。”
謝謙笑起來,然后一拱手:“臣遵旨。”
謝君嗯一聲:“先生去吧。”
謝謙拎著兒給的包袱離開南書房,一路頂著大家打量的目返回吏部。
打開包袱一看,里頭是兩套裳,兩雙鞋。
一套道袍,一套常服。
是的,謝謙不穿服,他穿道袍,連當差時都穿道袍。
大家都董先生,或者道長,沒人喊董大人。
別的各部員上都有位,謝謙雖然管著吏部,但他上是沒有位的。
當日婿要給他封,他拒絕了,他說自己是清修之人,暫時代管,等殿下往后有了合適的人,他立刻回家清修。
六皇子懶得跟這個死犟頭岳父辯論,隨便吧,只要有人干活就好。
謝謙了裳,常服領子上的花紋應該是兒親手繡的,這花紋是云氏教兒的手法,他一眼認了出來。
謝謙笑了笑,他這個兒跟他像極了,死犟頭,生悶氣,又會在心里關心人家。
看過了裳,謝謙把東西收好,開始辦正經事。
謝墨棋找到幾個曾經進過瘴氣林的人,又請了幾個老大夫,許以重金,把他們過來準備進去仔細分辨各種樹木草本。
同時,謝謙發現南詔果然是邊陲小國,沒有正經的衙門記錄每年的風雨況。
他準備任人唯親一次,把這差事給謝謹。
謝謹還在家里帶孩子呢。
他又沒差事,現在每天就做兩件事,一是帶兒子玩,二是伺候老父親的飲食起居。
謝謙晚上回家,看到長生騎在他爹脖子上。
長生現在恨不得天天掛在他爹上,他爹哪怕去茅房,他也要跟著,也不嫌臭。
他已經斷,現在晚上跟他爹睡。
謝謹怕兒子斷長不壯,每天變著法給兒子弄好吃的,魚蛋都細細地烹飪小孩子能吃的樣子。
小長生雖然沒娘,也沒娘,卻長得非常好。
謝謹正扛著長生在院子里溜達,看到他爹后扛著孩子過來:“爹回來了。”
謝謙每天糾正,他每天喊錯,現在謝謙已經不糾正了。
長生大聲喊:“祖父!”
謝謙笑了起來,長生的笑臉:“長生乖,去找五叔玩,祖父跟你爹說話。”
長生不懂那麼多,聽到五叔兩個字他就興起來。
五叔是隔壁三房的謝栩,謝栩才十歲,也是玩的年齡。
長生立刻從他爹脖子上下來,跟著家里的小廝一起去了隔壁。
謝謙帶著兒子去書房:“我這里有一份差事你去辦吧。”
謝謹恭敬地回道:“爹您吩咐。”
“是個七品小,記錄南詔一年四季每天的風雨大小、方向,和風雨對農作的影響,包括對瘴氣林的影響。”
謝謹心里一:“爹?”
“不要記錄,你還要去民間打聽,這麼多年,瘴氣林有沒有過毒氣變淡或者消失的時候,是因為什麼時候變淡和消失的。
這件事看似小,關系到殿下的大業,不可馬虎。”
謝謹立刻起:“兒子知道。”
“你坐,去接長生他娘的人派出去了嗎?”
“明兒就去。”
謝謙猶豫了片刻后道:“先別急著走,我去宮里一趟。”
謝謙進宮的時候,謝君和六皇子正帶著兩個孩子在花園里玩呢。
承澤跟他表哥一樣,也坐在他爹的脖子上,看姐姐打秋千。
看到兒一家子和和,謝謙笑了起來。
謝君先看到父親:“先生來了。”
謝謙拱手:“王爺,王妃。”
六皇子扛著孩子轉過:“先生有什麼事?”
“臣有件事想與二位殿下商議。”
六皇子把孩子從肩膀上摘下來,遞給旁邊的衛嬤嬤:“嬤嬤,他剛才打哈欠,應該是想睡了。
安和也該吃點心了,嬤嬤帶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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