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確實況沒那麼好，正在吸氧，靠在床頭，閉著眼。

傭人已經被支出去了，病房里坐著的是謝疏風。

警方的人早走了。

吸氧結束，老夫人將鼻氧管拿下來，深呼吸一下，“所以林家那邊有證據？”

謝疏風坐在沙發上，原本翹著二郎看著窗外，聽開口，轉眼看過來，“有。”

老夫人皺眉，沒問是什麼證據，而是問，“他們怎麼會有證據？”

之前林出事，警方過來調查，但凡林家人當時有證據能證明林沒有過失殺人，肯定就拿出來了。

那個時候沒拿，只能說明這個所謂的證據是他們后來才拿到的。

為什麼后來能拿到。

依著林家人的能耐，那麼多年的事了，他們即便是想調查也未必能查得出結果。

只能是有人給他們的。

謝疏風沒說話。

老夫人緩了口氣，再次往后靠著，閉上眼，“是阿宴對嗎？”

謝疏風說，“不確定，我和林家人聊了，他們說證據確實是后來得到的，但也不知是誰給的。”

快遞寄給他們一個優盤，上面是一段錄像。

錄像容他看了，不過是拷貝過來的，原片已經被警方封存作為證據。

那段錄像是袁曉自己錄的，找去謝家老宅，估計也是想留一手，到門口的時候錄像了。

當時就是林給開的門，錄像里只能聽見林的聲音，客客氣氣的，袁曉也一樣。

這就跟之前林所說的話對不上了。

袁曉要找老爺子。

林一開始沒同意，說老爺子不見，要跟斷了關系。

袁曉也沒生氣，很淡定的說老爺子一天不見，就在謝家老宅門口等一天，就不信，他這輩子不出老宅了。

之后林猶豫了兩秒，還是把請到了里面，說再去問問老爺子。

在這個空檔，袁曉又把鏡頭對著老宅的客廳，當時還是那個二層樓，拍得很清楚。

老爺子沒出現，過來的是老夫人，鏡頭沒有對著老夫人，被放兜里了，一片黑。

老夫人態度很差，上來就罵不要臉，說同為人為到不恥。

還說和老爺子深，不可能離婚，這麼多年了，老爺子就是在玩兒，送上門白給睡的，不睡白不睡。

一向端莊的是真的破了大防，大罵特罵，雖然沒看到影像，但也能腦補出當時略有些瘋癲的模樣。

袁曉的態度還那樣，淡淡的，并未被激怒，還是說要見老爺子。

可能是太淡定了，就讓老夫人不淡定了。

突然不指責了，而是問，“你兒找到了嗎？”

就這一句話，讓袁曉破了功，質問是不是知道什麼，又問是不是干的，問把袁茵怎麼了。

老夫人終于高興了，似是跟份對調，變了淡定的那一位。

說，“你兒長相不錯，傳你了，你年紀不小還能勾引得男人為你傾心，年紀輕輕的，想必會讓更多人流連忘返。”

視頻只能聽到聲音，袁曉似乎是沖向了老夫人，罵毒婦，讓有什麼事沖自己了，氣急了也說要弄死。

然后乒乒乓乓的，混。

持續了幾分鐘，后邊是老夫人的尖聲，還有林沖進來詢問發生什麼事的聲音。

雖然沒有鏡頭，但是聽得出，應該是老夫人失手了。

最初慌的，問怎麼辦，還讓林去探一探，看袁曉是不是真死了。

后來又不慌了，說這種人死了也活該，還說早就想弄死了。

錄音中能聽到林是有勸自首的，老夫人不愿意。

不只是不愿意，還許了好，讓林幫自己理袁曉的尸。

他兒子當時正在找工作，老夫人說可以幫他兒子把工作落實，還會給他一大筆錢。

這半山腰的位置，生個人死個人都不容易被人察覺。

而且當時的城市監控也不完善，并不能準確追蹤到袁曉來了老宅。

林應該是考慮全面了，最后也就豁出去，同意了。

對謝疏風來說，他知曉當年的況，但并不知曉現場如何。

錄像容看完聽完，才拼湊出那時的細節。

老夫人有點驚訝，“錄像了？”

閉了閉眼，“當時翻了的兜，只找到了手機。”

沒有找到錄像的設備，應該不是放在最外邊的兜里。

后來尸是林理的，沒敢再看一眼。

保不齊那東西就是被林翻到了，他幫理了這麼大一個事兒，肯定是要留一手以備不時之需。

老夫人也有些猶豫了，“這麼說，那證據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留著的，并不是什麼人給的。”

說完頓了幾秒，“也就是說跟阿宴沒關系。”

謝疏風還是說，“不確定。”

老夫人抬手捶了兩下額頭，最后用胳膊擋住眼睛，“麻煩嗎？”

是問這件事理起來麻煩不麻煩。

謝疏風沒有馬上說話。

那就是麻煩。

也是了，老夫人自己也明白，有確鑿證據，林家又鬧那樣，事確實不好往下。

說，“沒事，現在警方拿我也沒辦法。”

這樣，想一想都想笑，這個時候倒了一件好事兒了。

謝疏風起，走到床邊，拉著的手，“媽，你放心，會沒事的。”

老夫人坐直子看他，笑了，“我還真就不怕。”

說，“我這副破爛子早就該土了，能活這麼久，看著孩子出生，再等安安手功，就沒什麼憾了。”

說完話，反手握著謝疏風的手，“若說真還有什麼放不下，那就是你了。”

提到這個，老夫人有點慨，“你這輩子啊，被你爸跟我毀了，但凡你生在別人家，都能有個不錯的人生。”

“我現在也不錯。”謝疏風說，“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老夫人紅了眼眶，抓著他的手有點用力，“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阿宴也不應該是這樣子，你們應該是正常的父子倆，過最正常的生活。”

謝疏風笑了，在手上拍了拍，“現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你不用自責，我走的每一步心里都清楚，都是我想走的，我認真選擇的。”

老夫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嘆氣，“你啊你。”

再多余的沒說，有點難，躺了下來，“我睡一會兒。”

謝疏風給蓋好被子，出了病房。

傭人被他支走到遠的位置，就怕在門口聽。

他對著對方招了招手，“照顧好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之后他抬腳離開。

沒離開醫院，而是去了夏時的病房。

推開門，魏洵也來了，坐在沙發上盤個，不知說了什麼搞笑的，笑的前仰后合。

他穿了件黑t恤，正常的休閑，脖子上大金鏈子沒了，看著就是個很普通的青年。

魏洵笑了一半見他來了，打招呼，“謝總。”

謝疏風點頭，朝著嬰兒床過去。

小家伙自然還是睡著的，白了不，小嘟嘟著，一看就是吃飽喝足十分舒服的樣子。

他盯著看了幾秒，轉而問一旁的謝長宴，“安安那邊況怎麼樣？”

“明天結療。”謝長宴說，“等做完檢查，看他況如何，養一養，應該就可以手了。”

謝疏風點頭，難得的不端架子說了一句發自心的慨，“可別再出狀況了。”

謝長宴輕笑，“狀況都是人為的，只要沒人耍心思，就出不了狀況。”

隨后他提了另一件事，“那護士被停職，據說今天提出辭職了。”

“是嗎？”謝疏風有點意外，然后又說，“可能也是醫院這邊上力了，鬧出這種事，不辭退也會挨分，不可能全而退，提出辭職，也是給自己留了面。”

謝長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