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這兩個字聽在眾貴族城主們的耳中滿是錯愕。
因為這個把月的時間他們連洪承疇的面都沒有見到,每天不是行軍就是在行軍的路上,走到哪里了、前面是什麼地方是一概不知。
行軍路上他們也沒有特殊待遇,軍士吃啥他們吃啥,軍士睡啥他們睡啥。
鬧過幾次,但看到軍中千戶、指揮使等人都和他們一樣的待遇后,馬上就老實了。
今兒是什麼況,太打西邊出來了,竟然想著請他們看煙火?而且還是這大早上的。
這種念頭只是在他們腦海中一閃而過,畢竟能當城主也都不是蠢人,看著集結的方陣就知道了。
“洪大將軍,這是追上準格爾三部了?”
“對!”
洪承疇點了點頭,轉指著前方:“前方八九里就是霍爾果斯河谷的隘口。”
“什麼,前方就是霍爾果斯河谷隘口?”
一人驚呼了起來,其余人也都向前幾步踮起了腳尖想看看前方的況,可前方軍士太多了,他們什麼都看不見。
“這不應該呀,都到隘口了,不出去還在等什麼?”
“即便是大明和大玉茲聯手了,但大玉茲又能出多兵力?兩三萬已經是極限了。
拋開新源的杜爾扈特部,這邊已經集結了三個部落,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況下,至能征召七八萬人,還打不過兩三萬的大玉茲軍隊?”
“是呀,準格爾三部腦子是不是有病,知道大明在這個季節從伊犁河谷東邊翻進來了就是要圍殲他們的,也肯定有應對他們騎兵的火,怎麼還敢在這里停留?”
“難道是他們已經有新的、數量極多的火,可以對抗大明了?”
“瞎搞,真要是有能不布置在哈?能在草原被追的跟死狗一樣?”
“會不會是他們覺得出了隘口之后沒有補給,還要經過大玉茲、小玉茲的地盤,容易被襲擊,倒是不如留在這邊,可以得到大量的糧草、兵力補充?”
“扯淡……你這個理由還不如說這個地方是喇叭形,易守難攻,他們想將大明堵在伊犁河谷,然后再員牧民襲擾大明補給,徹底困住大明!”
……
“好了!”
洪承疇擺了擺手:“你們說的都不對,他們三部都想出去,拼了命的想出去,發了強大的攻勢,但可惜遇見的是我們。
我們人為的制造了一場雪崩,徹底的堵住了隘口,他們現在就算是想出去都沒有辦法。”
嘶……
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之。
實在是洪承疇的話太過于震驚了,人為制造雪崩,還是堵住近千米寬的河谷,聽聽這是人話嗎?
“那也不對呀,既然通道徹底被堵住了,那應該在你們沒有抵達這里之前后撤,然后迂回呀,沒有走反而留在這里,這是要做什麼?”
“換做是平時,的確是應該撤走,但他們留在這里是為了……”
;洪承疇將準格爾三部的打算給快速的描述了一遍,聽得眾人是驚呼連連。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置之死地而后生、破釜沉舟、瞞天過海、聲東擊西……等等謀略的詞語從眾人口中說出。
但也有一些人大罵準格爾三部的大汗卑鄙無恥、貪生怕死,用數萬將士和牧民的生命換他們數百數千高層的生路。
但無論怎麼著,現在都已經形了既定的事實,應該關注的是大明如何以兩萬人破掉準格爾三部的四萬余人。
“諸位,看好了,這將是你們這一輩子最為難忘的時刻,自此以后,你們就算是活到一百歲也不可能再看見這種景象了!”
說完這話后,洪承疇一轉看向孫應元:“出發!”
大軍開始向前進發,整齊的步伐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靜都能傳到四五里外了。
從早上卯時就得到明軍在搞事的準格爾三部的大汗、武將們紛紛長出了口氣,他們不怕明軍進攻,就怕明軍這麼襲擾。
只需要三四支兩三千的隊伍持續不斷的襲擾,就能讓他們的軍士疲憊不堪,防線出現,計劃功虧一簣。
“來了!”
拜噶斯喊了一聲,眾人眉頭皺了皺。
不是對拜噶斯驚呼的不滿,而是本就看不到明軍大軍之后的布置,因為明軍陣型前方滿是軍旗。
看不見就意味著未知的,還怎麼做戰上的調整?
他們看不到對方就算了,對方卻是能從百米高的熱氣球上清楚看到他們的布置。
“可恨!”
圖爾低罵了一聲,將目從飄在半空中的熱氣球上收了回來,思索了幾息后高聲喊了起來。
“傳令,第一道壕和土墻后的軍士,只要明軍沒有進壕前百米,就不要進攻。”
“所有回回炮注意,瞄準明軍的炸火,不要看中發速度,而是注重準,只要砸中,慢點也無所謂。”
“傳令第二道壕軍士,時刻注意戰況,隨時準備從縱向壕進第一壕。”
“傳令第一隊騎兵,隨時聽從號令準備沖鋒。”
……
圖爾一連串的軍令下達,所有武將和軍士都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大明的隊伍抵達了準格爾三部陣地前八百米左右停了下來。
回回炮和燃燒箭的程是四百五十米,但不是說站在四百五十一米就沒事兒,誰知道彈跳、風速等等會不會出現偏差。
遠一點就安全一點,回回炮二十斤的石彈可不是開玩笑的。
“明軍這是搞什麼?嚇唬我們?”
“這都兩刻鐘了,怎麼不進攻?”
“是看清楚了我們布置后覺得無懈可擊?”
“我覺得應該是在等援兵!”
“瞎搞……估計是在調整布置!”
“這才是最合理的,我們的布置雖然不是無懈可擊,他們的火威力也足夠大,但我們一定能給他們造極大的傷亡。”
……
聽著眾首領貴族的爭論,圖爾心中有些煩躁。
雖然拖得的越久對他們越有利,但這種戰前的安寧卻是讓他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