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則的目不由自主地飄向角落里的袁洋。
正是因為太寵著袁洋了,他們夫妻對兒子幾乎有求必應,要星星不給月亮。久而久之,袁洋變得驕縱跋扈,行事愈發乖張。
他敢去賭錢,甚至敢在肖云馳面前出幺蛾子,策劃拍賣會時竟找來不清不楚的人,捅出天大的簍子,連累肖家得罪祁家……這些行徑,樁樁件件,都像一毒刺,扎在袁則心頭。
如果不盡快擺正他的姿態,往后是一定會出大子的。
袁則后背發涼,想到祁家的權勢與手段,若袁洋再不知收斂,下一次,或許就不是被帶去特訓這麼簡單了。他可能連命都會搭進去,甚至牽連整個袁家……他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清醒。
肖云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有力:“袁先生,溺子如殺子。你們夫妻的,如今已了困住袁洋的枷鎖。墨焱的特訓營,或許殘酷,但能教他學會責任與擔當。今日護他一時,他日,你們還能護他一世?”
他的目掃過袁洋,帶著一冷冽的審視,“袁家若想延續,需要一個能扛事的繼承人,而非一個被寵壞的二世祖。”
袁則的瞳孔驟然收,心頭涌上一陣苦與悔恨。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多了幾分決絕。
他直了脊梁,聲音沙啞卻堅定:“肖總,我明白了。您說得對,我們……確實錯了。”
他轉頭向兒子,目復雜,有心疼,有愧疚,更有決然,“袁洋,你自己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我不會攔著周隊長帶你走。”他的聲音微微抖,卻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記住,這不是懲罰,是重生。若你學不會做人,袁家,便沒資格姓袁!”
袁洋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恐懼。他抖,想說什麼,卻被袁則凌厲的目了回去。
袁則深吸一口氣,抬手拭額角的冷汗,指尖微微發抖。
他轉面向周明淮,強撐起一抹笑意,聲音帶著懇切:“周隊長,袁洋就給您了。請務必嚴加管教,無論吃多苦,我們袁家……絕不手。”
他頓了頓,從西裝袋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雙手遞上,“這是袁氏旗下三家子公司的權書,算作……我們對肖家的補償,以及對袁洋的‘學費’。”
周明淮微微挑眉,目掃過那張權書,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他并未手去接,而是聲音冷道:“袁先生,墨隊的規矩,不收賄賂。”
他的目如刀,刺向袁則,“我們只看人,不看錢。袁洋若撐不過特訓,這東西,我們照樣不會收。”
袁則的臉瞬間漲紅,尷尬與愧織。
他攥著權書的手微微發抖,卻強撐著道:“周隊長誤會了,這并非賄賂……只是,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權當對肖家拍賣會事件的彌補。”
他聲音帶著一哀求,目卻堅定地向肖云安,“肖總,您看……”
肖云安終于緩緩放下茶杯,杯底與瓷盤相,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目如潭,深深看了袁則一眼,良久,薄輕啟:“袁先生有心了。權書,我收下。”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但記住,袁洋的未來,在他自己手中。周隊,帶他走吧。”
周明淮點頭,大步走向袁洋。
周明淮的手剛到袁洋的手臂,一道尖銳的聲驟然撕裂寂靜。
林天若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前,纖細的手指死死扣住丈夫袁則的袖,指甲幾乎陷進他西裝革履的布料里。
雙眸赤紅,淚水在眼眶中翻滾,聲音因極度的憤怒與失而劇烈抖:“你瘋了嗎!竟然真的要讓周明淮把我們兒子帶走!袁洋要在里面吃多苦!”
的膛劇烈起伏,仿佛要將滿腔的悲憤盡數噴出,“我不同意!今天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帶走我兒子!”
肖云安仍端坐在沙發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挲著茶杯邊緣,似笑非笑的神仿佛在看一場早已預料結局的戲碼。
周明淮干脆倚靠在墻角,雙臂環,目冷冽地掃過眾人,不再試圖去抓袁洋,他們顯然已將選擇權徹底給了袁則。
話都已經說得如此清楚明白,若到了這一步還要執意哄著太太,那最后袁洋變什麼樣,都是袁家自找的。
周明淮心道,他們本就沒多閑,哪有功夫看著這些紈绔富二代?若不是肖云安與墨焱有,他們連理都懶得理。
“袁則!你本就不兒子!”林天若疾言厲地怒斥,聲音如尖刀刺向丈夫的心口,“你要他去苦,你就是想看著他死在里面!”
猛地轉,張開雙臂護在袁洋前,仿佛一只護崽的母,眼中迸發出絕的瘋狂,“誰也別想他!”
袁則的頭哽住,嚨里仿佛堵著一團灼熱的鉛塊。他著妻子失控的模樣,心頭劇痛如絞。
發凌,昂貴的綢因奔跑而褶皺不堪,那張曾麗的臉龐此刻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淚水洶涌而下,打了心保養的妝容。
他抖著,醞釀了許久,才勉強出聲音,每個字都像從靈魂深出的淚:“天若……你快別鬧了,這真的是為了我們兒子好……難道你真想兒子一直在家里面玩樂,到最后敗家底嗎?”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而沉重,仿佛用盡了全的力氣:“我們都這個年紀了,你還能護著袁洋多久?真的等我們以后去了,誰還能看在我們的面子上給他提供便利?”
他眼眶泛紅,淚水在眼底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真到那個時候!沒有人會護著他的!”他的手指微微發抖,指向在母親后的袁洋,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苦,“他現在敢賭錢,連得罪祁家這樣的大事都敢做!若我們再縱容下去,他遲早會捅出更大的簍子,到時候……連我們都救不了他!”
這些話如重錘般砸在客廳的空氣中,激起一片死寂。
袁則的膛劇烈起伏,額頭青筋暴起,仿佛要將抑了許久的苦楚與悔恨盡數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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