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縈見狀，驚訝地看向兒子。

趙綿則如今養得白白胖胖的，一雙眼睛亦如玉縈一般圓溜溜的。

因被娘親懷疑是傻子，他可不敢再一不了，忙學著妹妹的可模樣，朝娘親眨了幾下眼睛。

著兒子可的模樣，玉縈那顆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不是就好，我真擔心了許久。”

趙玄祐了兒子的臉蛋，吩咐丫鬟把孩子抱去旁邊。

玉縈瞧見他眸漸濃，知道這回在京城里必定出了不小的事，等著染冬把房門關上，笑容微瀲，“出什麼事了？”

“也不是說是出事，但的確有點事。一件大事，一件小事，想聽哪一件？”

見趙玄祐賣起了關子，玉縈稍稍安了心。

還有心思揶揄，料想不是那種捅破天的事。

“小事。”

“崔在亭跟著我來禹州了。”

“他在京城里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玉縈問。

“我沒問，他也沒說。”趙玄祐答得實在，“我讓元緇先把他安置在別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他會把崔在亭帶來禹州，是知道崔在亭以前幫過玉縈的忙。

但他不確定玉縈是不是打算跟崔在亭以親人的關系相，所以沒有直接帶回侯府。

玉縈當然沒想著直接認哥哥。

不是對崔在亭有敵意，而是怕自己跟崔家人認親會讓娘親多心。

娘親曾說過，無數次想過，若當初把玉縈還給崔令淵，玉縈從小錦玉食長在公府里，當是比跟著做農家更好。

左右崔在亭有什麼需要幫忙，會盡力而為。

“該說大事了吧？”

趙玄祐眼底的玩味收斂了起來，瞥了窗外的融融春，緩聲道：“陛下讓我把趙頤允帶過來了。”

若說先前玉縈得知崔在亭來禹州只是微微詫異，聽到這話頓時目瞪口呆。

這還真是件大事。

“頤允已經在禹州了？”

趙玄祐點頭。

“崔在亭知道嗎？”

“此事只有我和爹知曉，隨行的其他人皆不知道。”

為了掩人耳目，趙玄祐特意命人從侯府庫房收拾了許多東西，說是要帶回禹州，浩浩裝了四輛馬車，而趙頤允就藏在其中一輛馬車上，白日里幾乎不會從馬車上下來。

即便崔在亭一路同行，也未曾跟趙頤允打過照面。

負責照料趙頤允的兩個親衛，雖得趙玄祐命令掩藏趙頤允行蹤，卻不知道趙頤允的真實份。

“是馮昭儀出了什麼事嗎？”

馮昭儀是一個很溫的子，不過因為早年喪子太過悲痛，垮了。

“馮昭儀沒什麼事，是陛下的子不太好了。”

“那……”

“暫且沒什麼問題，不過你也明白的，哪一天陛下不在了，馮昭儀本護不住趙頤允。”

“那陛下想把頤允過繼給咱們？”

趙玄祐搖了搖頭，沉聲道：“這會兒宮中應該已經宣布頤允的死訊了。”

“死訊？那頤允？”

“陛下希他以后姓埋名，往后在禹州安穩做一個老百姓。”

玉縈照顧過趙頤允一個多月，與這孩子也頗有緣分，雖說他爹不是好人，但知道這孩子心不錯。

“那咱們怎麼辦呢？陛下把他給我們，肯定也是希咱們親自照顧他。”

“是啊。”

趙玄祐點了下頭。

他跟趙樽有仇，其實不愿意跟趙頤允扯上關系的，不過這孩子畢竟也有一般莊家的脈，算起來跟侯府也有點親故關系。

再加上玉縈喜歡這孩子的，所以皇帝召見他時，他一口應了下來。

“我還在想呢。是得養在侯府里，但是養在咱們膝下太惹眼了些。”

不能養在他們夫妻的名下，那……

趙玄祐和玉縈目一撞，彼此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不行。”玉縈搖頭，“阿槊還沒親呢，這剛多出來一個閨，又來一個兒子？”

趙玄祐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要不，咱們問問阿槊的意思？”

問？

以溫槊的脾氣，趙玄祐一開口，他一定一口應下來。

“其實只是記在他名下，還是咱們養著。”趙玄祐的確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皇帝把趙頤允給他，他自然得把趙頤允放在眼皮子底下。

把趙頤允認作自己的義子太引人注目，當做親戚家孩子是最合適的。

偏生他沒有兄弟姊妹，橫看豎看都只有落在溫槊這個小舅子上了。

“縈縈，你放心，將來阿槊有了心上人，我一定跟人家解釋清楚，絕不會影響阿槊的姻緣。”

“你去解釋清楚？”

“不信？”

“信，”玉縈嘆了口氣，當然知道趙玄祐平常話不多，實則口才很好，輕而易舉就能說服旁人，“可我們不能得寸進尺，老是這麼欺負阿槊。”

“那你覺得怎麼做妥當，我聽你的，只是他必須有合理的由頭留在侯府。”

皇帝雖然說著要讓趙頤允過普通人的生活，可趙玄祐明白，趙頤允是皇帝的心頭，他為了護這個孫子做了諸多安排，也一定會暗中觀察著禹州的靜。

玉縈猶豫片刻，的確有了主意。

只是趙玄祐看得出，的目有點意味深長。

“不是好主意就別說了。”

他們之間的默契早已到了一個眼神、一個小作就彼此了然的地步，玉縈知道他猜出來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怎麼不是好主意？”

“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你癡，這麼些年為了找你始終不肯娶妻，突然多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旁人能不起疑嗎？”

玉縈瞧著他不滿的眼神，抬手輕輕挲著他的眉骨。

“京城里的流言都說你對崔夷初難以忘，所以才相中了跟相似的我。崔夷初死之后那幾年，你一直在禹州駐守，在禹州有個相好的，生下外室子也不奇怪。頤允的年紀也對得上。”

玉縈眼波人，趙玄祐被的溫言細語哄得有些飄飄然，卻知道在給自己挖坑。

“說清楚。什麼我有個外室子也不奇怪？”

“我不是說你，在說旁人的悠悠之口。反正頤允得養在侯府里，自然是做你的兒子更合適，陛下知道也會更滿意。”

這話的確說在了點子上。

皇帝把趙頤允給他，就是想讓他照顧趙頤允一生，只有落在他的頭上，皇帝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