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剛過,郭薔跟季決婚禮辦完,暫時住在季家的老宅里。
下午,季決臨時被請去參加一場專家調研會。
郭薔沒事,找借口從季家出來,開著車在路上轉悠,實在無聊,只能給在帝都的楚璃打電話。
“你們不是要去度月嗎?”楚璃疑。
說到這個,郭薔就來氣。
“本來今天走的,他不好,往后挪了,后天走。”
楚璃:“他還沒消停呢?”
“消停,早著呢,除非我阿伯幾的阿伯幾的阿伯幾現在從墳里爬出來,斗為前清王爺,要不然,哼,沒戲。”
楚璃笑了,又有點無語:“好漢不提當年勇,論有錢,他們家現在還不如你們家呢,老太太真有意思,還瞧不起你了。”
可不是嘛。
在郭薔看來,季決千好萬好,偏偏有個封建余孽般的家庭,結婚之前,上門吃過幾次飯,心里已經有數,季家是典型的港城老牌家族的做派,男人們主宰會議廳、話事廳,人們掌控太太的客廳、餐廳、茶話廳。
要說男分工明確,也行,可偏偏人還為難人,季決的太還活著,老太太據說是前清的格格,找了個兒媳婦,也是當時港區的宦之后,再往下的一堆孫媳、重孫媳,非名門出不要。
郭薔,是個另類,因為家純屬暴發戶。
頭回登門,季決他爸爸那幾位,倒是對和悅,從太開始,全都是皮笑不笑,里夸,話里怪氣。
第二回登門,客廳里坐滿人,幾個老太仗著有客,就把跟另外一個出不太好的堂嫂一起,招呼到廚房去了。
郭薔看在季決的面子上,當時忍了。
第二天,就請了家政公司上門,給一幫老不死的,薦了幾個傭人,并且豪氣放話,不用擔心請不起,傭人的費用來付費。
郭家父母也氣,打電話過去問候親家,是不是沒請過傭人,是不是沒經驗,沒關系啊,我們郭家有經驗,要不要我們兩口子去給您參謀參謀。
老太太當時沒說什麼,結果當晚就高發作,進醫院了。
這下好了,郭薔一下子了季家人人喊打的對象,還沒進門呢,先把老太歲給氣病了。
要不是季決堅持,婚禮都差點辦不。
想到這兒,郭薔覺得口的氣順了點兒。
“他太跟是跟我杠上了,之前婚禮,兩個老妖怪想用不參加,威脅季決延遲婚禮,季決沒接招兒。”
楚璃說:“這不就結了,你是跟季決結婚,又不是跟他的們結,反正以后不住一起,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對了,他媽對你還不錯吧?”
“還行吧,其實也不太好,就是看在季決的面子上,不刁難我。”
楚璃:“你這算好的了,我跟徐硯周結婚這麼久,我都沒見過他媽,幾次見面,媽恨不得生吞我。”
郭薔嘖了聲,“你那婆婆也是奇葩。”
倆人把神經的長輩蛐蛐了一通,楚璃那邊有工作要談,先把電話掛了。
郭薔坐在車里,想問問季決什麼時候結束,婆婆先來了電話,說家里人聚得差不多了,讓別閑逛了,先回去。
嘁。
還不是不在,活兒沒人干嗎?
正嘀咕,季決給發消息:“在家嗎?”
“溜出來了/哭唧唧/”
“被欺負了?”
發過去一片哭臉。
季決說:“我還有一小時結束,你別單獨回去,等我一起。”
“可是你媽媽已經來過電話了,我已經被抓壯丁了。”
“那我再抓你一次。”
“啊?”
“去順義坊,買我吃的油面包。”
胡說。
那明明是吃的。
郭薔角上揚,“那我買好了去接你唄。”
“好。”
郭薔心轉好,往面包店去,路上經過皮店,又買了兩個行李箱。
開到季決工作的地方,時間剛剛好。
天冷,剛把車停好,季決就上車了。
看到他眼下烏青,郭薔心疼的。
“要不我們月別出門了,就在港城吧,你在家里睡覺休養。”
季決抬頭,“世界出新規了?出了港城,全都不準睡覺?”
郭薔笑出來。
過去抱他,“那我心疼你嘛。”
“正常工作,沒什麼累的。”
他拿了紙袋里吃過的吐司,咬了兩口,隨口說:“換個位置,我來開車?”
“不用,我來。”
這車新買的,婚前的車不,但都是適合孩子開的,前座空間不夠,他比較高,坐的車總顯得仄。
除了這輛,還有兩輛,在他們新房的車庫里。
結婚嘛,總得花錢。
但就這,還讓婆婆背地嚼了兩句,說拿錢不當錢。
到了季家,下車時,抱著季決,說道:“你太又不好了。”
季決低頭看了一眼,了兩把的頭發。
行。
懂了。
小兩口牽著手進門,客廳里一大家子已經坐開。
和郭薔刻板的印象里一樣,男人們一堆,人們一堆。
往廚房里瞄了一眼,果然是悉的兩個影,跟年紀差不多的兩個堂房妯娌。
見他們進來,婆婆趕起,笑盈盈地問季決的工作況,到時,掃到手里的面包袋,貌似寵溺孩子一般地說道:“你這孩子,這都快吃飯了,怎麼還買面包呢?”
沙發,一堆嬸嬸看過來。
郭薔沒說話,季決道:“是我要吃的,去買了而已。”
季母道:“你什麼時候吃面包了?”
“吃,我跟著吃多了,也就吃了。”
季決說著,牽著郭薔上樓,“趁著還沒吃飯,我們把行李收拾收拾,今晚先回新房住了。”
季母想住他,沒機會,轉頭看婆婆和太婆婆臉不對,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不由得跟著怨怪郭薔,兒子以前從不這樣的,三十年了,也沒忤逆過長輩。
這兒媳婦娶的,真是糟心。
樓上,郭薔裝得淡定,剛進門,就把男人推到了門上,踮起腳,用力在他上親了一下。
季決控制角,故作尋常,視線往下看。
“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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