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調出佐劑的分子模型，“改配方需要實時比對毒株的變異速度，離開這里的設備，就算帶樣本回去也來不及。

林林的病……等不了多久了。”

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模型里的分子鏈開始重組。

萊昂納多看著專注的側臉，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貧民區的電話亭里，蹲在雨里給自己多注腎上腺素時，眼神里也是這樣的執拗。

好像天塌下來，也能憑著手里的針管撐住。

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萊昂納多的學生，戴眼鏡的年輕人臉發白。

“老師，霍夫曼來了，就在一樓大廳，說要見林醫生。”

林清歡的臉一沉。

他們來這里是做了偽裝的。

霍夫曼現在來這里，指名道姓要見，就代表是不想裝了。

看來，這次見面，是要撕破臉了。

萊昂納多攔住。

“你還是別去了，就讓們說，找錯地方了。”

林清歡搖頭。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霍夫曼坐在大廳的長椅上，指尖轉著手機。

他特意穿了件熨燙筆的西裝，領口別著共濟會的銀質徽章。

對面的落地窗外，幾個穿白大褂的學生正匆匆走過，手里抱著的文件夾上印著病毒研究所的標志。

林清歡走過來時，他慢悠悠地站起來，目掃過沾著試劑的白大褂，角勾起假笑。

“林小姐倒是清閑，我還以為你們在實驗室里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托霍夫曼先生的福，備用實驗室的設備太舊，只好來這邊借地方。”

林清歡拉過張椅子坐下，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著。

“不知您今天來，是有新的樣本數據，還是實驗室的準許可又出了問題？”

 霍夫曼的笑容僵了僵。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推到林清歡面前。

“這是羅氏財團的最新公告。

他們的清對變種病毒的有效率達到了92%。”

“我看，你們的研究其實也沒必要繼續了，不如早點回國，省得在這兒擔風險。”

“92%？”

 林清歡拿起文件，掃了兩眼就笑了，“去年的流疫苗有效率都比這高。

霍夫曼先生，您信嗎？”

 霍夫曼的眼神冷了下來，前傾，低聲音。

“林小姐，大家都是聰明人。

羅氏的事，不到外人來管。”

“你們要樣本數據，我可以給；要實驗室，我也能批。

但你們得答應我，研究結果只能用于‘學流’，不能公開。”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司夜宴的聲音從后傳來，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林清歡后，影恰好籠罩在霍夫曼上。

霍夫曼的結了，突然笑了。

“不答應也沒關系。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

三天后，如果你們能拿出比羅氏清更有效的藥劑，我就把所有數據雙手奉上；要是拿不出來……”

 他頓了頓，眼神里帶著威脅，“我會以‘未經許可進行危險實驗’為由，把你們遣返回國。

到時候，華夏那邊問起來，我也有理由代。”

林清歡看著他眼底的算計，突然覺得可笑。

站起，指尖在文件上輕輕一彈，顯得極為憤怒。

“還敢用國家來我？”

 “好啊。

三天后上午九點，就在這里，我們見分曉。”

霍夫曼沒想到事會這麼順利。

看來杰克說的對，人就是，在氣頭上下決定。

“一言為定。”

他將準備好的約定拿出來要簽訂。

林清歡微笑著反問。

“若是我都能做到，霍夫曼先生又該如何？”

 霍夫曼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完，所以毫不猶豫地開口。

“我會一切聽你的，給你所有權限！”

 “很好，”林清歡笑起來，將這個補充條款放了進去，這才開始簽訂。

霍夫曼看著簽了名，這才松口氣。

“林小姐，以后可不要后悔！”

 林清歡眼底滿是嘲弄，“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霍夫曼：“……”

 他咬咬牙。

行，好男不跟斗！

 三天后，他來驗收果！

 轉走時，他特意看了眼樓梯口。

那里有個穿清潔工制服的老頭正在拖地，帽檐下的眼睛似乎正盯著他。

他大概能猜到此人的份。

但現在沒必要再對方，因為三天后，這個人就不威脅了！

 ……

 地下實驗室里，萊昂納多把拖把靠在墻角，臉凝重。

“你不該答應他的！三天時間，別說改佐劑配方，就連完整的基因測序都做不完！霍夫曼這是在你們認輸！”

 “他不是我們認輸，是我們急著出果，好抓我們的把柄。”

林清歡調出電腦里的加文件。

“您看這個，昨晚破解的羅氏部郵件，他們的假清已經導致至二十個貧民區的病人死亡，霍夫曼在幫他們消息。”

萊昂納多的學生突然摔了手里的移槍。

“老師！我就說不能信他們！三天！這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是搞砸了，研究所被查封，我們都得完蛋！”

 “閉！”

 萊昂納多呵斥道，卻忍不住看向林清歡，“林醫生，我知道你急著救那個林林的孩子，但霍夫曼的手段你不清楚……”

 “我清楚。”

林清歡打斷他，點開佐劑的分子模型。

“但他不知道，我們在國已經做過類似的突變模擬。”

“這個新毒株的弱點在蛋白的折疊區，只要用干擾素導劑打開通道，佐劑就能直接作用于病毒核心。”

指著屏幕上的紅標記，“我們需要的只是實時數據校準，這里的設備足夠快。”

司夜宴走到邊，幫把散落的樣本管收好。

“我剛才在大廳看到霍夫曼的車還沒走，估計在外面安排了人。

晚上我守著，你專心改配方。”

萊昂納多看著屏幕上飛速重組的分子鏈，又看了看林清歡眼底的，突然嘆了口氣。

他摘下清潔工帽子，出鬢角的白發：“需要什麼幫忙，盡管開口。

我這把老骨頭，總比你們兩個外來的好周旋。”

窗外的雨還在下，實驗室的離心機發出平穩的嗡鳴。

林清歡盯著屏幕上跳的曲線，指尖在鍵盤上敲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