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顧淮深便帶著初穗離開了老宅。

黑的邁赫無聲地駛出顧家大門，將那座抑的深宅大院拋在后。

晨霧未散，車子沿著盤山公路緩緩行駛。

初穗睡意朦朧，靠在副駕駛上，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你哥怎麼就離婚了？”

“溫覓前男友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溫覓姐...”初穗看著開車的男人，忍不住眨了眨眼，長睫在下投下細碎的影。

覺得自己醒得有點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腦子里下意識蹦出來的那個猜想。

六點多，東邊的太剛剛掛上，偶一部分暖呼呼的打在初穗臉上，襯得皮格外細膩。

再配上那副驚訝的表，看得顧淮深心底發。

“舊復燃唄，還能是什麼意思。”

顧淮深忍不住出手了下發頂，眼神帶笑，沒再多說。

所以離婚其實是溫覓主提出來的，不是顧擎深要解除婚約。

對于這個結果，初穗雖然震驚，但是很快消化了這個消息，靠回副駕駛的座椅上。

“快到了。”顧淮深的聲音將初穗從思緒中拉回。

抬頭去，半山別墅靜靜地矗立在晨中，白的外墻被鍍上一層金邊，落地窗反著粼粼波。

幾年沒回來，這里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男人并沒有將車開到底下車庫，停在了正門的噴泉邊。

顧淮深下車牽起的手，推開那扇悉的雕花大門。

清晨的灑進來，將整個客廳照得通明亮。

這里邊，一切都還是初穗悉的擺設，連沙發位置都沒變過。

但是的目很被客廳角落的一團茸茸吸引。

一只通雪白的貓正慵懶地趴在貓爬架上，上帶著斑駁的影。

“你養貓了？”初穗驚訝回頭看向顧淮深。

初穗突然的出聲打破寂靜。

Snow聽見靜，慢悠悠地抬起頭，出一雙琥珀的眼睛。

它盯著初穗的方向看了幾秒，突然“喵”了一聲，輕盈地跳下來，徑直往旁的顧淮深走去。

最后停留在他腳邊，親昵地蹭著男人的腳，邊蹭還便貓了好幾聲。

似乎是在責怪他這幾天都沒回家。

顧淮深并未排斥，也跟著蹲下來，安似的了Snow的下顎:“這兩天去接你媽了。”

“仔細看看，不覺得它很悉嗎”

初穗聞言一怔，目重新落在那只白貓上。

Snow聽到顧淮深的話，轉過頭來，歪著腦袋打量。

線將貓咪雪白的發照得近乎明。

當初穗看清它右耳尖上那一小撮獨特的淺灰絨時，呼吸突然一滯。

“這是...江南那只？”的聲音微微發，腦海中浮現出五年前在江南小巷里救下的那只奄奄一息的貓。

那時的它全只有初穗掌大，渾，右耳尖上就帶著這樣一撮特別的灰。

平日里Snow傲慣了，可是它看見初穗時，遲疑了一會，朝邁出一步。

到邊時，鼻子輕輕著，像是在確認或者記下什麼的氣味。

顧淮深角微揚：“找了它很久。”

站起，男人看著初穗解釋:“那家寵店搬了兩次，最后在城郊找到的。”

初穗蹲下，試探地出手。

Snow猶豫片刻，突然快步上前，用腦袋親昵地蹭的掌心，嚨里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這個悉的讓初穗有種恍然如夢的覺，一下子回到了江南那個雨夜——那天晚上，它全程在自己外套里，虛弱地磨蹭著的手指。

Snow似乎察覺到異樣的緒，用爪子輕輕拉的角，又轉頭沖顧淮深不滿地了一聲。

顧淮深無奈地搖頭：“小沒良心的，我好吃好喝供著，結果一見你就叛變。”

話雖這麼說，他看向一人一貓的眼神卻溫得不可思議。

Snow舒服地瞇起眼睛，尾輕輕纏上初穗的手腕。

初穗抱著它坐到沙發邊上。

顧淮深順勢從側環住和貓，下抵在發頂：“我們都等你很久了。”

初穗眼底發酸，Snow的手一頓，忍不住回頭看他。

懷里的Snow適時地"喵"了一聲，從初穗懷里輕盈躍下，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向食盆，仿佛在說：“你們人類的深戲碼，本喵不奉陪了。”

......

八點多。

老宅那邊，一群長輩洗漱好下樓，原本準備好好審問一下顧淮深和初穗之間的事。

不想卻被告知天剛亮，二人便離開了。

一下子，一群老頭氣得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好把還跪在祠堂的顧擎深了回來。

祠堂厚重的木門被推開時，顧擎深依然保持著筆直的跪姿。

晨過窗欞，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斑駁的影。

“大爺，老爺們請您過去。”老管家站在門口，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忍。

顧擎深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單手撐地起，黑西裝上還留著明顯的褶皺，卻毫不顯狼狽。

“擎深，需不需要我把那幾位請走。”

鐘叔不解，以顧擎深現在的地位，不需要忌憚那幾位老人。

他們會來老宅，也不過是因為顧擎深離婚的事會影響到顧氏集團，及了他們的核心利益。

哪是什麼真正地在意那些虛無的名聲。

他能看清的，不信顧擎深這個浸商場多年的老狐貍看不出。

只是奇怪的是，這幾年，顧家這兩兄弟行事是越發怪誕。

居然好幾次都任由那幾位老人過來刷存在。

顧擎深穩步往大廳的方向走去，朝鐘叔一笑，隨后搖了搖頭。

鐘叔跟在他后嘆了口氣，算了。

人老了，心不那麼多事了。

——

正廳里，一群長輩正襟危坐。

見他進來，其中一位重重杵了下拐杖：“你們兄弟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氣人!”

顧擎深卻仿若未聞，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在末座施施然落座。

修長的手指搭在黃花梨椅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發出規律的輕響。

“你這是什麼態度！”其中一位拍案而起，茶盞里的龍井濺出幾滴，在紫檀茶幾上洇開深痕跡。

“我看這顧家掌權人的位置，也該易主了，你這樣的態度，顧家百年來的輝煌，遲早被你們兄弟倆敗!”

這時，一名傭人匆匆進來：“大爺，溫家小姐帶著父母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