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時在剪輯室的玻璃幕墻上流淌。
休假半個多月的效果顯著,剪輯室的剪輯師們再重看一遍上次初剪的片子,靈發,大家都沉浸在剪輯里,剪起來很順。
“第43場轉場再補兩個空鏡。”高弋沙啞的聲音穿在此起彼伏的鼠標點擊聲里。
十二月月初第一場寒掠過時,晨霜在落地窗上凝結薄脆的玻璃畫,初剪時那些生的雪粒,此刻正在片里下綿無聲的銀河。
初穗剪輯室落地窗前,著十二月最后一場雪將城市逐漸染銀白。
目前片已通過部技審查,各項技指標均符合標準。
現在只需要完整影片以及各項數據提至電影局審查部門,預計將在下個月中旬獲得公映許可證。
據發行方排片計劃,高弋打算避開春節檔,將影片到三月份再上映。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工作結束的最后一天剛好是平安夜,高弋準備組織大家一起吃了個晚飯。
初穗歉意地跟大家告別,表示今晚的聚餐參加不了。
卻遭到一陣調侃。
原因是這個月,即便初穗再小心,也總是有人能發現每天早上,傍晚車接車送的專車。
漸漸的,組里都傳出談男朋友的消息,這也不奇怪,按照初穗的值,沒談才奇怪。
而這個月的狀態,也比之前看起來多了一明,往常那生人難近的距離也淡了許多。
相久了才發現初穗雖然看起來不好接,但實際上私底下的格卻很堅韌,上總是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氣息。
“哎,初穗這是急著去過二人世界了吧?”其中一個剪輯師小夏笑瞇瞇地開口,故意拖長了音調,“你們看今天那圍巾,一看就是男朋友挑的,品味不錯啊!”
“可不是嘛,”調師老張接過話茬,“上周我還看見那車每天準時準點,風雨無阻呢!”
跟著高弋工作有個好,那便是他看人用人很準,喜歡跟心思純凈的人一起工作,因為這樣做出來的東西也純凈。
大家的調侃都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平時見慣了初穗工作上的樣子,難得見到害的反應很有趣,初穗被說得不好意思。
好在高弋這個時候出來解圍“行了,別瞎猜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把片子宣發做好吧,別大驚小怪的。”
還男朋友呢,分明是老公了已經。
在場只有高弋知道他們口口中那個“男朋友”的真實份,他可不敢讓人給逗太過了,不然,那小顧總又得來折騰自己了。
上次慶功宴的事,高弋至今還歷歷在目呢。
返工這段時間,除非顧淮深有應酬或者要出差,其余大部分時間是親自來接人下班,今天也不例外。
暮裹著細雪上擋風玻璃時,顧淮深正用指腹挲著筆記本上的鍵盤紋路,趁著等初穗出來的間隙理幾份文件。
車載香薰漫著初穗常用的白苔香,后視鏡里晃著剛買的糖炒栗子紙袋,滾燙的溫度過牛皮紙熨著真皮座椅——這些天他的副駕已經逐漸染上的氣息。
車沒等多久,便看見一個穿著黑羊絨大的人踩著積雪從旋轉門出來,脖頸上還掛著工作證,大底下出淺杏擺下一截伶仃的腳踝。
顧淮深結了,昨天夜里掌握的手被勾起,收了筆記本,他手將空調溫度調高兩度。
“剛剛跟他們聊了兩句,耽誤了點時間。”初穗鉆進副駕時帶進幾片雪花,鼻尖凍得發紅,指尖卻稔地鉆進他敞開的大里取暖。
顧淮深順勢將人攬近些,下頜蹭過發頂新染的雪松香:“冷不冷。”
初穗點點頭,臉上還帶著剛剛被工作室里的人調侃留下的淡余韻。
保溫杯擰開的聲響混著紅棗桂圓的甜香,初穗就著他手喝了一口,忽然側去翻儲格。
暗格里果然躺著包剝好的糖漬栗仁,金琥珀的漿裹著完整果,是昨天隨口提過的年零。
車碾過積雪發出簌簌輕響,初穗蜷在座椅里小口咬著栗子,忽然把指尖的漿抹在他瓣上。
原本干凈流暢的薄沾了黏膩糖漬,映著窗外流轉的霓虹,倒像是以往每次做完壞事時的模樣。
顧淮深低笑一聲,了巾卻先角:“停下來親一會”
初穗咬栗子的作一頓,轉頭瞪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想著這種事!”
“那沒辦法,誰讓顧夫人.....”顧淮深卷走了那抹香甜,語氣惡劣,后半句被初穗眼疾手快塞了塊剝好的栗子堵了回去,這才制止住了他的胡言語。
算是發現了,顧淮深看著一副矜貴的模樣,實際上對耍起流氓來也是得心應的。
今天是平安夜,京北不商超都裝飾上了圣誕元素。
“嗯,要去哪”初穗認出這不是回別墅的路。
“去買點生活用品。”顧淮深將車拐進一個大型商超的底下停車庫,悠悠開著口。
初穗想不出家里有什麼生活用品到了需要顧淮深親自來買的程度。
想起很多電影里的,也經常一起逛超市的。
這個時候初穗還是向往著的,可是如果知道幾個小時后即將發生的事,那麼發誓再向往也不會被顧淮深這只老狐貍拐下車。
暖黃燈在膨化食品區織糖的網,顧淮深單手推著購車,另一只手始終虛攏在初穗腰后。
羽絨大被丟在車上不肯穿下來,商場里都有供應充足的暖氣,顧淮深也沒有強要求。
貨架間流淌著《Last Christmas》的鋼琴版,顧淮深帶著挑挑揀揀,知道初穗看電影的時候喜歡吃些零,他往購車里丟了不。
“這就是你說的,生活用品”直到拐到一個拐角,初穗疑地看著他,怎麼覺得顧淮深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覺。
男人忽然俯咬耳垂:“顧太太要不要猜猜,我們今晚需要買什麼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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