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睜開眼, 看到電影線流轉間，手上被剛放上去的東西閃出一點細微的澤。

“袖扣？”

“是啊。”溫寧本來也是打算看電影的時候把禮給他的，畢竟吃飯的地方是他訂的，影廳才是的場子, “電影不好看, 你溫的朋友就給你變了個禮出來當補償, 厲害吧？”

江凜：“厲害。”

溫寧繼續借著細微線觀察他的表：“那你喜不喜歡啊？”

“很喜歡。”男人答。

不知是線的緣故，他那雙眼終于不像不見底的深潭，像是被風吹開波瀾的湖泊, 有淺淺的笑意在裏面漾開。

溫寧角也翹了翹。

不枉費了這麽多心思。

“那先收起來，我們回家？”

江凜手指略略收，指腹挲了下手上那對袖扣，發現銀那一端似乎暗藏玄機。

“刻字了？”

溫寧：“……”

溫寧差點忘了袖扣上還刻著名字。

當初讓設計師刻名字的時候還理直氣壯，此刻送到他手上, 又開始莫名心虛。

畢竟他給定制的禮，都是刻名字的。

見他垂眸像是打算細看, 溫寧忙道：“回去再看吧, 這裏這麽黑，別掉了。”

江凜已經出右手那枚約刻的是個大寫的字母“N”。

這姑娘藏不住心思, 他猜到準備了禮, 陪著演了一晚上的戲，但沒想到會送袖扣，更沒想到會在送給他的袖扣上刻的名字。

他沒說話，溫寧越發心虛, 把盒子遞過去：“先把袖扣裝進來吧。”

男人還是沒接的話，他把右手上那枚袖扣一同放至左手，空出來的右手擡起, 摟住的腰，稍稍一使力。

溫寧瞬間跌進他懷裏。

疑開口：“哥——”

剛說了一個字，男人就忽然吻了上來。

溫寧因為說話微微張著，正好方便他舌尖輕而易舉地探進來，屬于他的氣息和一點楊枝甘味道一同被喂進裏。

非常短暫又深的一個吻。

溫寧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退出去，隔著很近的距離靜靜看著。

口腔中仍殘留著他剛才吻的，溫寧想起他提醒的話，耳朵尖冒起點紅：“你不是說這裏有監控？”

江凜手落到邊：“回頭找人刪了。”

溫寧：“……”

溫寧心跳因為他剛才的作還在飛快加速，忍不住小聲吐槽他：“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人輕笑了聲，指腹在角流連：“回去再點。”

溫寧：“……？”

回去再點？

“你還是先把袖扣收好吧。”溫寧紅著臉把話題拉回來，又把手上盒子遞過去，“我好不容易定做的，可別弄掉了。”

江凜接過手上的盒子，將袖扣放進去。

溫寧怕他等下回車上會打開看，畢竟車上還有徐司機在，就又手把他手上的盒子拿回來：“我先幫你收著吧，到家再給你。”

江凜手上瞬間一空，他擡眸看向懷裏的小姑娘：“你確定還會再給我？”

溫寧：“？”

“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溫寧瞪他，“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不是。”江凜看著，“怕你會不好意思。”

溫寧不承認：“誰會不好意思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不好意思，一回到家，剛在玄關換完鞋，溫寧就從包裏拿出黑絨盒遞到他面前。

“喏，給你。”

江凜把手上的包裝袋和那兩袋零食擱到一旁邊的櫃面上，接過絨盒打開。

裏面靜靜躺著一對黑袖扣。

他垂眸將袖扣翻了個面，銀那端終于出全貌。

上面的WN兩個字母被頭頂明亮的燈照得有些晃眼。

字母像是親自寫的，和微博上的風格很像。

溫寧看他始終不說話，心裏不又開始七上八下。

他心思一向都藏得深，這樣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的時候，反正是半分也猜不出來。

“你要是不想要的話，可以還給我的。”

男人終于略略擡眸看，像是被的話逗笑，角略勾了下：“你送出去的禮還想再收回去？”

溫寧皺皺鼻子：“那不是怕你不喜歡嘛。”

江凜擡手了臉頰：“不是告訴過你很喜歡嗎？”

“真的？”溫寧跟他確認。

江凜：“真的。”

溫寧得到肯定答複，又開心起來，還開始得寸進尺跟他提要求：“那你要不要戴上試試？”

江凜“嗯”了一聲，將絨盒重新蓋好，順手拎起那兩零食，空出來一只手牽。

溫寧見他不疾不徐地先幫把的鹵味放到了冰箱，隨後才帶著進了帽間。

他今天這件黑襯衫并非法式袖口，要戴袖扣，還得先換件法式襯衫。

男人站到帽間前，松開的手，將絨盒放到櫃面上，從櫃裏面挑出一件白的法式襯衫。

溫寧看他擡步像是要走向對面的洗手間，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換個服還有必要避著我嗎？”

江凜腳步一頓，轉回頭看：“你說什麽？”

溫寧忙搖頭：“沒什麽，你快去換吧。”

江凜看了兩秒，忽然角又微微勾了下。

“確實沒必要。”他說。

溫寧：“……”

溫寧發現他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禮，今晚笑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男人重新把襯衫掛回去，然後就站在櫃邊，擡手解起了黑襯衫的扣子，從第二粒扣子開始緩緩向下，一顆接一顆，依舊是他慣有的慢條斯理的節奏。

塊狀分明的腹逐漸顯。

冷白修長的大手將襯衫擺從腰中出來，于是人魚線也出了一小截，剩下那一截引人遐想地沒被皮帶收的黑西裝中。

溫寧覺得襯衫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了。

好像沒有其他服會像襯衫這樣，能在一瞬間完從到兩個極端之間的轉換。

走神的這一瞬，男人已經把下來的黑襯衫擱在一側，重新取下那件白襯衫穿上。

他解扣子是從上往下，系扣子是從下往上。

系到順數第二顆的時候，他作停下，手往下落，忽然解開了皮帶。

解皮帶？？

溫寧看著出來的那一點邊緣，心跳莫名又快了一拍：“你……你解皮帶做什麽？”

“襯衫不用紮進去？”江凜笑著看一眼，“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溫寧：“……”

溫寧不想加深自己“滿腦子都是七八糟的東西”的人設，才不承認自己想歪了，幹地辯解：“我又沒穿過襯衫，我哪知道。”

江凜沒再逗，把襯衫穿好，隨後系上了最上面那粒扣子。

溫寧心裏倏然輕輕了下。

只是隨口讓他試戴一下禮，但他好像沒有一敷衍之意。

男人上的法式襯衫穿得一不茍，整潔到只要戴好袖扣，加件西裝外套，出門前再換雙鞋，就是能出所有正式場合的打扮。

他打開一旁的絨盒，忽然又擡眸看。

“你幫我戴？”江凜問。

溫寧記得選款式的時候，設計師提醒過子彈式或鯨尾袖扣會更方便戴一些，選的這款配戴起來會相對麻煩，可能需要人幫忙。

朝他走過去，接過袖扣：“我不太會。”

說來也奇怪，溫寧畫畫還行，但在其他方面基本都手殘的，化妝當初就學了好久，紮頭發至今也只會馬尾和丸子頭，複雜一點的發型就需要喻佳或媽媽幫。

“不難。”江凜看著卷翹的睫，聲音低，“我教你。”

他擡起手腕，手指握住袖邊：“銀那邊從扣眼中穿進去就行。”

溫寧低著腦袋，笨拙地用刻有名字首字母的那一端緩慢地穿過他襯衫袖口的四層扣眼。

從來不知道幫人戴飾品也是這樣親的一件事。

的指尖會到他的手腕，他的呼吸纏在的發頂。

確實很容易。

但溫寧把兩個袖扣都幫他戴上後，心底還是生出了滿滿的就。

那天在機場第一次見他整理袖扣時，也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戴上刻有名字的袖扣。

溫寧幫他整理了下袖口，看著WN兩個字母在他袖口若若現，想起他晚上在車上那句話，不甘示弱地道：“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再說一遍。”江凜聲音在頭頂響起。

溫寧聽這話約像是有跟一樣不承認的意思，于是擡起頭：“怎麽，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沒有不認賬。”男人看著，眸幽深，“乖，再說一遍。”

溫寧雖然沒太明白他意思，但經不住他哄，乖乖又說了一遍：“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話音剛落，男人忽然擡手住下，然後低頭吻了上來。

他眼鏡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取了下來，不像之前在電影院，和中間還一層小小的阻隔。

溫寧一直覺得他做什麽事都有條不紊，只有在接吻或有其他親行為時，才會出強勢的、侵占比較強的一面。

今晚尤其。

溫寧一開始還能踮腳配合他。

很快就地只能勉強掛在他上。

許是覺得這樣不舒服，男人摟住的腰，把抱了起來。

溫寧以為他會把放坐在帽間的櫃面，可男人只是低頭又吻了吻，隨後直接把抱進了洗手間。

被他放在了洗漱臺上。

就像第一次來這棟房子那天晚上一樣。

江凜雙手虛環著，打開了背後的水龍頭。

溫寧回過頭，從鏡中看見了自己被他吻得越發紅潤的，和微微泛著水汽的眼。

還有他正在水流下清洗的骨節分明的那雙手。

像是在演奏著某個前奏。

溫寧大腦因為剛才的吻還有些空白，恍恍惚惚地想，今天好像也沒主招他吧。

水龍頭關上。

片刻後，安靜的洗手間又響起了另一種細微的水聲。

溫寧手攥著他那件整潔的白襯衫，指尖發白，覺自己所有的覺都懸于他手上。

他一只手輕慢溫地著後頸。

另一只手卻有著截然相反的節奏。

溫寧腳尖難耐地蜷起來，聽見他低聲名字。

“寧寧。”

溫寧下意識想擡頭看他，但他今晚仍是像第一晚那樣，低頭看著，後頸被那只溫的手錮，擡不起來。

聲音都是碎的，也說不出話來回應他。

溫寧低著頭，看見他白襯衫的法式袖口被打，刻有名字的袖扣和他修長手指一樣，都染上了瑩潤的水。

然後聽見男人低聲在耳邊說：“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