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母留子。

喬予不是沒想過，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只要薄寒時能讓偶爾去看看相思，相思跟著薄寒時，會比跟著要過的更好。

喬予自嘲道：“相思如果跟著薄寒時，不可能連十萬塊的介手都做不了。初初，我養不了相思了，現在需要更好的質條件，我給不起。”

如果，擁有一個健康的，會拼盡全力跟薄寒時爭取養權。

哪怕爭不過，也要爭。

“可是相思跟著你，的神世界會更富，才六歲啊，孩子可以沒了爹，但孩子一旦沒了媽，就真的沒了家。薄寒時他有什麼，除了錢，他還能給相思什麼？萬一他娶了宋依依……”

“相思和薄寒時相的很好，相思也很喜歡他。”

“什麼？他倆怎麼……”

喬予把薄寒時和相思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南初呆住了：“這緣關系這麼強大？”

“是啊，我也沒想到，相思會那麼喜歡薄寒時。不過這樣也好，提前適應了。”

到時候分別，相思也不會哭的太慘。

要是哭個沒完，喬予會狠不下心來。

南初詫異的看著：“予予，你真的決定把相思的養權給薄寒時？”

“我不想又能怎麼樣呢，薄寒時遲早會知道相思的存在，也遲早會把養權拿走，我爭不過他的。”

爭不過，所以只好認命。

就像花了一周時間，來接自己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一樣。

忍一忍，什麼都會過去。

相思還小，再過幾年，就不會那樣牽掛媽媽了。

南初總覺得，喬予這趟從海市回來，眼底的寂寥，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想到三年前那次大半夜的急診搶救，心跳咯噔一下。

抓著喬予的手問：“予予，你最近和薄寒時發生了那麼多事，是不是心不好？”

喬予知道在擔心什麼。

只是笑笑說：“我抑郁癥早就好了，你別那麼張，而且三年前那次進急診，是因為睡不著吃安眠藥吃多了，不是你想的自殺。”

“真的啊？你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憋著。你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萬不能有事。”

喬予看著南初關切的眼神，言又止，最終只說了一個字：“好。”

算了，的地獄，自己承，何必拖著南初也傷心難過？

……

不夜港酒吧。

陸之律坐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薄寒時到的時候，看見桌上堆著白的紅的啤的，被他喝了個遍。

就在陸之律準備喝下一杯時，手里的酒杯被人劈手搶走，擲在桌上。

“胃穿孔，我可不送你去醫院。”

男人在陸之律旁的卡座上落座。

陸之律兀自端起酒杯，仰頭又是一飲而盡，邪笑道：“薄寒時，你他媽真不厚道，當年你剛從里面出來，我和川兒給你接風洗塵，你那晚喝到胃出，是誰送你去的醫院？”

“你在里面待了三年啊，三年沒酒，一出來就喝了三瓶56度白的，說狠，哥們你比我狠。”

陸之律自認沒薄寒時那麼狠，可今晚，誰也別想攔著他尋酒作樂。

薄寒時倒了杯伏特加，輕抿一口。

骨節分明的長指握著酒杯敲了敲，“說吧，遇上什麼事了？”

能讓陸之律喝這樣的事，不多見。

陸之律吞了口烈酒，咬咬后槽牙：“我要離婚了。”

“這事兒頭一次聽，倒是新鮮。”

薄寒時挑挑眉，姿態慵懶的握著酒杯了下陸之律的酒杯，又品了口酒。

烈酒辛辣，刺激，男人眉心皺了皺。

仿佛在他聽來，陸之律只是在說“今晚有點冷”一樣。

他這過分平靜的反應，是不是多有點不尊重兄弟了？

“兄弟！你還是不是人啊！我說！我要離婚了！”

薄寒時淡淡的瞥他一眼，很直白的說：“沒結過婚，不知道離婚什麼覺。”

“……咳！”

陸之律差點嗆到！

“你這是什麼安人的方式？不過，聽起來，你好像比我還慘。至，我還有個墳墓能躺躺，不像你，孤家寡人，直接暴尸荒野。”

“我看你也不太傷心，我還有點工作，要不我先回集團？”

薄寒時起，作勢要走。

陸之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別介！你走了，我跟誰倒苦水？”

“你提的，還是提的？”

“我提的，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提離婚。”

“原因。”

男人一張高冷撲克臉，不像是在關心他，倒像是例行公事。

陸之律好笑道：“你怎麼跟民政局辦離婚的工作人員一樣方？”

“你對南初，究竟有沒有？”

薄寒時話，可問的每個問題，都直擊要害。

陸之律一時間被問愣住了，他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只覺得南家在帝都也算名門，雖然比陸家是差了許多，但也還算登對。

南初呢，帝都大學新聞系畢業的，名校畢業，人也長得漂亮，到了長輩面前，也夠甜。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家里催的，我看合適，就想著湊合湊合得了。結果，我他媽結婚兩年，過的跟和尚似的，這就算了，現在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帶回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跟我說，這孩子是和初的兒。給我氣的，我二話不說提了離婚。”

陸之律越想越生氣，又灌了一大口酒。

薄寒時指腹點著杯壁，思忖了幾秒，幽幽開口：“初啊。”

“不就是那個蘇經年家伙，到現在也沒回國，他要是回來，我好賴看看那家伙長什麼樣，能讓牽掛這麼多年，我倒要開開眼！”

“你沒戲了，離了吧。”

“……”

陸之律震驚的看著他，“你還是我兄弟嗎？”

“你就算再好，能干得過人家初？”

陸之律著酒杯，黑著臉，卻不得不贊同：“也是，你是過來人，你最知道初的威力有多大了。”

互相傷害這事兒，他沒輸過。

“……”

薄寒時咬了咬牙，“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陸之律手機響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有些不耐：“誰啊，這個點打電話給我。”

但他還是接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悉的清麗聲——

“陸律師，我是喬予。”

“喬予？”

端著酒杯的薄寒時，聞言，黑眸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