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笙撥著開關，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葉片上。

“南川別離開笙笙……”

冷老爺過門看見外孫通紅的眼眶，心像被揪住般難：“笙笙哭什麼，是宴會里嚇到了？”

寧風笙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南川……爺爺，我想見南川……”

“這些禮不喜歡？爺爺再給你買新的。”

“不要，笙笙不要禮，只要南川……”

冷老爺面沉了下來：“那個病秧子有什麼好見的？他差得很，說不定哪天就——”

“我要見他！”寧風笙哭得更兇了，“我有好多話要跟他說……我要和南川道歉，要說對不起……爺爺，這些禮我都不要，換南川好不好？……”

冷老爺想說什麼，特叔匆匆跑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老爺，宴會上救三小姐的是南川爺。他傷得很重，頭骨裂了，還發了心臟病，現在正在中心醫院搶救……”

冷老爺的子僵了僵。

特叔又補充道：“雕像倒塌的事，查到是二小姐派人干的。”

“真是反了！把那個孽障給我關進地牢！按家法置！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出來！”

吼完他又低聲問：“南川那小子況怎麼樣？”

“手功率不到三，恐怕……熬不過今晚。”

冷老爺沉默了片刻，命令保鏢把門上鎖。

那小子剛才救笙笙時，是真的不要命……可要是他死了，笙笙看到怕是要傷心瘋了。

寧風笙急了，幾個快步沖到門口，拍打著被鎖上的門：“爺爺，求求你……笙笙只要見南川一面……”

冷老爺站在門外，眉擰著：“笙笙乖，南川那小子現在不方便見客。”

“你騙人！南川說過喜歡笙笙，他想笙笙了……一定想見笙笙的……”

寧風笙拍了好一會門，聽著冷老爺走遠的腳步聲，絕極了。

忽然想起什麼，拿出兒手機，撥打南川世爵的號碼，卻始終是盲音……

一遍遍地打，直到手機沒電自關機。

抱著盆栽布偶，背靠著門坐在地，淚水再次涌出。

為什麼南川不接電話？

南川不是說想笙笙了嗎……

「去世就是……爺……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寧小姐再也見不到爺了。」

南川變星星了嗎？

可是窗外烏云蔽日，今晚的夜空一顆星星也沒有。

寧風笙哭累了，就蜷在臺邊看著天空。

夜風很大，將羊絨毯裹了，卻還是覺得冷，像是掉進了冰窖里。

意識漸漸模糊，好像看到南川世爵走了過來，站在離三步遠的地方，俊得像一幅心繪制的油畫：“小哭包，哭什麼。”

“嗚嗚，笙笙想南川了。”寧風笙哭紅的眼。

“別哭……我最見不得你哭。”

“南川回來笙笙就不哭了……”

“回不來了寧風笙……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夢中的南川世爵低聲說著，眼神里是從未見過的悲傷。

“去哪？笙笙也要一起去！”

南川世爵的頭：“這次不能帶上你。對不起寧風笙，我要失言了，不能再陪著你一輩子……”

“為什麼？是因為南川在生笙笙的氣嗎？因為笙笙誤會南川了……”

“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對不起，南川對不起……笙笙錯了。南川不要走……”

寧風笙的淚水又忍不住地掉，渾冷得發抖。

“笨蛋，誰讓你睡在臺的？以后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男人深邃的眼底泛起波瀾，卻只是將西裝外套披在肩上。

“南川，笙笙錯了，笙笙誤會你了……”寧風笙一遍遍地道歉，乞求原諒。

南川世爵卻被一團黑霧包圍了。

夢境的畫面一轉，來到那個開滿花的玫瑰園，看到那刻著字的墓碑……

一個戴著狼形面的男人站在那里，抬手著墓碑。

“這一次，大灰狼真的要死了……”他低聲說著。

寧風笙看著他的影，他戴著面遮住了臉，可是那型很明顯是南川世爵。

所以……在宴會里沒看錯，那個人真的是南川嗎？

南川世爵突然倒了下去，似乎是劇痛在撕扯著他，他的狼型面碎裂開了。

視線模糊前，仿佛看見寧風笙朝他跑過來，對他手。

像無數個相擁而眠的夜，迷迷糊糊摟住他的脖子：“南川世爵……我怕黑……”

“有我在，怕什麼……”

他倒在花叢中，泊從下涌出，浸了玫瑰系。

詭異的月下，那墓碑的刻字清晰：

「此長眠著笙笙的南川。他曾活著，只因過。」

寧風笙從夢中驚醒，渾被冷汗浸，心跳快得可怕。

了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嚨疼得像吞了玻璃渣……

夢太真實了，真實到現在還能覺到心臟被揪的疼痛。

掙扎著爬起來，踉蹌地走到門口，用力拍打著門板：“爺爺！開門！我要見南川！我夢到他流了好多！爺爺，你讓我出去！”

“老爺吩咐了，你不能出去。”

“開門！我要去找南川！他會害怕的，他一個人會害怕的！”

門外的保鏢無于衷。

絕中的寧風笙看向臺——

去見南川，現在就要去。

寒風吹得單薄的子瑟瑟發抖。

五樓的高度讓眩暈，但不管不顧地攀上欄桿，試圖夠到旁邊那棵大樹的枝干。

怕再晚一點，南川世爵就真的走了，就像夢里那樣，再也找不到。

“三小姐不要！”樓下傭人的驚呼聲傳來。

整個冷宅頓時作一團。

保鏢沖進房間時，寧風笙已經爬到了臺外側，赤腳踩在冰冷的石雕上，隨時可能墜落。

“我要見南川……不見到他，笙笙就從這里跳下去……”

冷老爺聞訊趕來，看到這驚險一幕，差點心臟病發作：“笙笙！快下來！外公答應你，帶你去見南川小子！”

寧風笙搖頭：“爺爺騙人！”

“不騙你，快下來，危險！”冷老爺的聲音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