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之前被狠狠氣了一通，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溫瓷的名字。

整個林家也都把溫瓷記恨上了。

現在狹路相逢，林家幾個人的臉都很不好看。

林老夫人的視線在溫瓷上打量了一圈兒，剛要說話，一旁的林晝就開口。

“，先走吧。”

老夫人狠狠瞪了溫瓷一眼，大有一種，以后沒完的意思。

溫瓷撇開腦袋，直接摁了電梯。

“小賤人。”

老夫人突然開口，毫不客氣，“你以后就知道招惹了我，日子有多難過了。”

溫瓷這會兒已經坐進電梯里，電梯門恰好要關上，“老賤人，我也不是沒招惹過，這不還活得好好的。”

林老夫人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林晝的眼底也劃過一抹驚訝。

但電梯門在這個時候關上了。

老夫人氣得渾發抖，差點兒直接暈過去，“這賤人！該死的賤人！”

的牙齒咬得地，滿眼惡毒。

溫瓷這會兒已經來到了一樓大廳，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是秦薇發來的一條錄音。

想了想，還是點開，里面傳來裴寂的聲音。

“薇薇。”

“嗯？”

“跟在一起，我確實痛苦，沒人讓我這麼痛苦。”

溫瓷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裴寂說的話心痛了呢。

但這會兒聽到他跟秦薇吐心聲，只覺得無數刀子在心臟來去。

一個男人在婚跟另一個人說這種話，說明這個人在他心里的占比很重了。

裴寂的心早就已經偏了，那為什麼還要拖著離婚協議不肯放呢。

走出酒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張老師發來的視頻。

視頻的封面是黑的，時長大概十分鐘左右。

下面還有一句張老師的留言。

——溫瓷，裴寂的東西我已經給他了，這是你的。

溫瓷先道了謝，這才將視頻點開。

開頭一片漆黑，幾秒后有了畫面，是在一家后廚，視頻里響起了張老師的聲音。

“來，溫瓷，看鏡頭。”

畫面里的溫瓷正在后廚洗碗，這里雜，忙碌，到充斥著油煙味兒。

的汗水順著小臉大顆大顆的往下，看向鏡頭的時候，眼底都是笑意，“張老師，你先出去吧，這里面太狹窄了，油煙味兒重。”

“不用，這樣才真實，說說吧，你現在在干什麼。”

“刷盤子呀。”

“缺錢了？”

“不是，裴寂把他打工的錢都給我了，我想著他這麼努力，我也得賺錢，不能總手跟他要。”

的手上戴著塑膠手套，作很快，但想到裴寂，角的笑容卻怎麼都止不住。

鏡頭停在的臉上，在這小小的后廚，的汗水幾乎沒有停過。

“你不好，又容易低糖，我記得裴寂好像不允許你私自來打工。”

“我做這些又不累，聲樂系不忙，我只想給裴寂減輕一下負擔。”

畫面一轉，又變了在發傳單，大夏天穿著玩偶服，一直在商場門口蹦蹦跳跳著，偶爾還會被路過的小朋友踹兩腳，但那個蹦跳著的影始終沒停下，仿佛永遠都不知道累。

玩偶的頭盔被取下，溫瓷去結算的時候，老板甚至還多給了一百塊。

“小姑娘沒啥心眼，太賣力了，這多的一百拿去買冰水喝吧。”

“謝謝老板。”

上的服都打了，將玩偶服疊好，規規矩矩的放回去，拿著三百往外面走。

鏡頭跟上，盛夏的風裹挾著熱浪，直接朝著兩人撲面而來。

溫瓷去買了兩雪糕，遞給鏡頭一，“張老師，你不累嗎？”

“我這記錄生活，等以后你們老了，再回來看這段視頻，就會覺得有意義，而且我最近不是在學著開拓自己的好麼？就從拍攝校園小短片開始，裴寂在學校很火，你也長得漂亮，你們就是我的第一對男主。”

溫瓷笑了，在椅子上坐下。

的頭發也是的，沾在頭皮上，但白 皙的臉蛋和漂亮的眼睛依舊彰顯著貌，清純干凈的像是甜甜的桃子。

“溫瓷，看鏡頭。”

溫瓷這會兒咬了一口雪糕，看向鏡頭。

其他人在鏡頭之下，都為了行匆匆的路人，傍晚的天空掛著晚霞，滾燙而遼闊。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未來的自己說過的話。”

溫瓷的手上停下了，晃了晃雪糕，“對未來的自己啊？”

認認真真想了想，然后沖著鏡頭笑，“我想問未來的溫瓷，現在有嫁給裴寂嗎？是不是很幸福？”

“就這個問題？”

“對，我只想問這個。”

又吃了一口雪糕，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樣子，“這是我最關心的事。”

“嗯，那你多年后再看看這個短片，應該就有答案了，希不是讓你心痛的答案。”

“張老師，我要是心痛的話，肯定是因為我沒能嫁給裴寂。”

說到這的時候，語氣變得篤定，“裴寂不可能不娶我，我們會很幸福。”

這段視頻的后面，還有好幾個陸陸續續兼職過的工作，全都瞞著裴寂。

結尾，張老師又問。

“你真的不打算問未來的自己其他問題麼？只是關于裴寂？”

“對，只是關于裴寂。”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畫面猛地變暗，但結尾突然又亮起來，是溫瓷在對著鏡頭認真詢問，“所以未來的我，有嫁給裴寂嗎？”

說這話的時候，一只手扶著鏡頭，張老師心痛的往后退，“別把我鏡頭花了。”

然后是的笑聲。

畫面到此結束。

溫瓷垂下肩膀，看得十分認真。

這段視頻里，對裴寂的喜歡幾乎快要溢出來。

不關心自己的未來，只關心跟裴寂有關的未來。

“有嫁給裴寂。”

輕聲說了這麼五個字，可張老師說得對，這是讓人心痛的答案。

那時候肯定想不到，能嫁給裴寂為什麼會心痛。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有飲水飽，山高水長總能過去，以為劍，赤誠闖什麼都不用怕。

現在，裴寂卻已經率先給出了答案。

“薇薇。”

“嗯？”

“跟在一起，我確實痛苦，沒人讓我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