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時，陸聿柏一臉冷漠，但說話聲音沒這麼大，也沒這麼中氣十足的質問。

“你就是仗著我制于人，仗著我說什麼都不算，人微言輕，就敢欺負我一個人。”席歡言語間的控訴濃的能死人。

陸聿柏剛剛有氣，這會兒漸漸消了，表恢復如常，拿起筷子，“那是教育，不是欺負，吃飯。”

席歡不跟他計較，剛吃了一口又想起來一件事，“招標會還要重新再召開一次嗎？”

“不用。”陸聿柏往碗里夾不喜歡吃的菜，“合作是提前定好的，招標會只是一個流程，葉進收尾的。”

“那些沒有中標的，是不是都沒事了？”席歡是想知道，席恒遠是不是該走了。

陸聿柏示意吃菜。

夾了綠菜葉子放里，皺著眉嚼。

“過兩天還會召開酒會，按照資歷邀請落選的合作商，席家沒資格。”陸聿柏知道想問什麼，“他走不走跟招標會沒關系，畢竟他不是沖中標來的。”

席歡語塞。

招標會上席恒遠想結識京北商圈人士，已經失算了。

哪里還有其他方式能讓他結識那些人？

下午，道路上的積雪被清除，陸聿柏去公司，席歡則去了一趟雙木傳。

補拍上午的視頻后，又給攝像師說好話，把明天上午的也拍出來。

可攝像師沒時間，不好直接拒絕，“要不，您請示一下林總？”

“行。”席歡給林佑雋發消息，問他在不在公司。

不出五分鐘，林佑雋直接過來了，還捧著一大束紅玫瑰。

“不是說今天給你假嗎？”

席歡悻悻接了花，道謝，“謝謝林總，但你下次別送了，怪浪費的，我又不會答應你。”

林佑雋：“……”說話真是能氣死人。

“林總，我有一件事兒想跟你商量。”席歡來時路上已經想好請假的措辭，“我以后能不能每天上午拍攝完，下午回家？我家里有——”

“能啊。”林佑雋都不等把話說完，就答應了，“但以后我送什麼，你收什麼，別再說這種不會答應我的話了，不？”

見針，偏偏席歡還拒絕不得，這班上的一波三折，還想半天打魚半天曬網，哪個老板能答應？

不得不承認，沾了林佑雋要拿演戲的。

“林總，要不……工資也減半吧，反正賬號盈利了，咱們也是提制。”

林佑雋正在給懷里的花拍照，老樣子不拍臉，所以站著沒配合。

“你是良心過不去，還是想跟我保持距離？”拍完照發朋友圈，林佑雋把手機收起來，認真地跟討論這個問題。

席歡思來想去說，“我良心沒什麼過不去的，我都拒絕你這麼多次了你非要追求我，不論你追我的目的是什麼，我問心無愧，單純說工作這事兒，我確實不像話，是認真想讓你減損失。”

仿佛一把利刃直口，林佑雋抬手捂著心臟，“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耿直？你來半天我就半天傷害，所以別提損失了，我這是保命呢。”

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席歡‘撲哧’一聲笑了，“謝謝林總。”

繼續加班拍明天的視頻，林佑雋逃似的走了。

六點鐘，拍攝結束，調靜音的手機有李歆蕓的未接。

出了雙木傳，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李歆蕓回電話。

“阿姨，什麼事兒？”

“你先回老宅再說，你二哥已經回來了。”李歆蕓叮囑路上慢點兒，就把電話掛了。

席歡再看手機，才發現陸聿柏也給打過電話，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

打車去的陸家老宅，一進門就看到陸聿柏面鷙，修長拔的子陷在沙發里。

“席歡，你過來。”李歆蕓見來了，從沙發上起來，帶著上樓。

沙發上坐著陸老爺子，都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李歆蕓給拽走了。

二樓，席歡的房間，李歆蕓松開，坐在床尾的沙發上。

“今天我跟吳家通過話了，吳夫人說兒子現在想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但是看了你的照片，又不想錯過你，所以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戲，這樣就沒有人來追你了。”

席歡驚呆了，角，“可我明明沒有答應他，現在我跟二哥的況，您又不是不知道，保不齊哪天我們結婚的事傳出去，我不就了婚出軌了，到時二哥也被人笑話啊。”

李歆蕓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兒。

“那要怎麼辦好？”

這是有意讓席歡嫁到吳家去。

現狀結合的想法，就是一件很離譜的事，離譜到席歡都不知道怎麼說服別這個心思了。

“阿姨，其實，我只想過平平安安的日子。”半晌，小聲說，“我只想把我媽媽接出來，嫁什麼樣的人對我來說，不重要。”

“對你來說不重要，對陸家來說重要。”李歆蕓口而出。

這話又讓席歡一怔，呼吸頓時就止住了。

李歆蕓急急收回跟對視的目，隨即又說，“先不說這些，就說吳家這事兒，我再跟吳夫人通一下，沒有什麼比陸家的面重要。”

席歡看著不說話。

“你收拾一下準備下樓吃飯，這事兒不許跟爺爺說，我去給吳夫人打個電話。”李歆蕓起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在思考怎麼給吳夫人說，既能保住吳家面，又能讓吳家出面說清楚，那是吳爺自導自演的。

房門被敲響，應聲，“進。”

陸聿柏推門而，后長廊冷白的燈籠罩著他，顯得他五立，“吳家那邊，您給我。”

“你？”李歆蕓不意外陸聿柏已經知道這事兒了，估著陸先良都已經知道了。

畢竟外面關于追求席歡的事兒傳開了，不松口沒人敢打席歡的主意，陸先良和陸聿柏指定明白用意。

唯獨陸老爺子，足不出戶，聽不見風聲。

最怕的也是陸老爺子知道。

“你想怎麼做？”

陸聿柏斜靠著門框，聲音散漫，“不傷吳家面，讓吳家放棄。”

李歆蕓果斷拒絕，“不行！吳家近些年發展不錯，對陸家有利。”

“您拿換取陸家利益？”陸聿柏眉骨收攏，眸冷下來，“不怕寒了的心？”

“寒什麼？”李歆蕓理直氣壯，“我養這麼些年，白養了？嫁個好人家，陸家有利，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