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宸輕笑一聲,對面站著那銷售還不知所以,白了他一眼。
舒念暗暗了一把冷汗。
看來做銷售,有時候不僅要會看人,還要會做人。
遇到沈晏宸,可是倒大霉了。
“你們的蠶被遠高于市場價,要麼是品牌價值,要麼是產品質量。我剛剛看過,這標價一萬二的被子,牌子似乎是個三無產品?”
“哪里是三無產品了,我們是據法律法規檢測合格才上架的好吧?至于牌子,這不是寫著嗎?”銷售員指了一下標牌上那個無名品牌,已經極度不耐煩了,“先生,您要是不買,就別耽擱我們做生意好嗎?”
“檢測合格?合格證書呢?牌子?網上搜索查無此品牌啊,你這是哪門子的牌子?”
“還有產品的質量。好的蠶被是可以拉出很長的的,你這個兩千一斤的蠶被,很短,纖維韌都很差,一拉就斷啊?”
銷售員正要說話,沈晏宸扶了一下眼鏡,金邊眼鏡后面的那雙清冷寒眸有暗暗的寒芒:“我勸你最好想好了再說,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
他不笑的時候,氣場強大到有些駭人。
他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站在這里講價實在是大材小用。
那銷售員愣是嚇得后退了幾步,聲音有點氣勢不足,只能再重復一遍:“先生,你要是不買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沈晏宸不輕不重:“價格是你們商家定的不假,但是價格過高,消費者有權懷疑你們哄抬價,擾市場價格,利用價格手段騙消費者。”
“如果我打個投訴電話,你們至要停業整頓,年前大肆收割的夢想就要碎了。這麼大一個商場停業整頓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銷售員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你別嚇我,我又不是被嚇大的。”
沈晏宸沒說話,手指在屏幕上點擊兩下,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一萬二?”
“是的先生。”
“這蠶被幾斤的?”
“六斤。”
“一萬二,六斤,平均一斤兩千塊。市場上的蠶被最好的也才800一斤。”
悉的聲音從薄薄的手機里傳出來,是他們剛才的對話。
銷售員臉一白,做生意的最怕就是這種,舉報電話一旦打到相關部門,多人要為此費心費力。
況且這蠶被的營銷手段確實底氣不足。
這床蠶被不是什麼品牌,進價才一千塊錢,標價一萬多,真要是認真查起來,就完蛋了。
這男人連錄音都準備好了,顯然是不打算輕易罷休。
穩了穩心神,角又勾出一個笑來:“先生,有話好說,您想怎麼理?”
“拿一個好的蠶被來,按合理價格賣給我。”
銷售員張張,想說話,目在及到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時又悄然噤聲了。
“您稍等我一會兒。”
進去庫房,很快就抱著蠶被出來,當著沈晏宸的面打開了包裝。
“您是懂行的,看一看就知道這是不是好的蠶被了。”
沈晏宸手輕輕拉了一下,那拉起來老長了。
他臉上出滿意之,“還行。價格呢?”
銷售員看到他又開始在搗鼓手機了,趕說:“這個三千賣給您,進價兩千八的,我可以給您看進價單。賺您兩百塊的人工本沒問題吧?運費,人工搬運,都是要錢的。”
沈晏宸點點頭,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舒念:“你覺得怎麼樣?”
三千塊,沈晏宸親選的蠶被——舒念想都不敢想這個價格。
“沈總都說好的,那肯定沒問題。”掏出手機痛快付錢,“掃哪里?”
銷售員趕拿出收款碼:“您掃這里就好了。”
的目又悄悄在倆人上掃了一遍。
的付錢,男的沈總,看起來倆人不。
但是男的看的眼里都是意,倆人這既悉又陌生的,到底是什麼關系?
跟人打道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這麼復雜的關系,有點懵。
舒念掃碼付了錢,沈晏宸把被子抱在懷里,還不忘回頭跟人家說句“謝謝”。
銷售員在門口站得端端正正的送他們,都要裂到后腦勺去了——這是職業生涯笑得最假卻又不得不笑的一次。
倆人又去買了些洗漱用品,走出商場時舒念才對他豎起大拇指:“沈總,你真厲害!”
“真的嗎?”他一手抱著蠶被,一手拿著舒念的其他東西,偏了偏頭,十分謙虛,哪里還有剛才厲荏的樣子?
“真的,好厲害,這種被子都很貴的,雖然我看不懂,但你手里這個在別的地方沒有萬把塊肯定是買不到的。”
“那我講價真厲害。”他對自己給予肯定。
“真的很厲害。”舒念再次唏噓,“懂得多就是好,像我們,要麼乖乖認宰,要麼就買便宜的。”
“那你以后買東西記得上我。”
“一定,一定。”
倆人一起回到柏華居,舒念打開門,沈晏宸跟著把被子抱進去。
“你等我會兒。”他把被子放在沙發上,轉回自己的房子,很快又折回來,手里拿著一套藍的四件套。
“你今天買的四件套要洗了才能換上,先用我的吧。新的。”
舒念有點不好意思:“沈總,你沒有潔癖嗎?我用你的四件套會不會不太好?”
“你要是愿意的話,還可以睡在我床上。”沈晏宸說著,自己拿著四件套去給蠶被套上。
“哈哈,沈總,你真幽默。”
沈晏宸回頭看了一眼。
舒念干笑了兩聲:“哈哈。”
他練的把蠶被塞進被套的四個角,舒念在旁邊看著,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皮子夸他:
“沈總,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男人,能在商場廝殺,能在家套被子,真是太厲害了。”
“這都值得夸?”沈晏宸又回頭看了一眼,溫和眉眼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什麼東西?”
“啊?”萬萬沒想到沈總還會這麼說話,舒念一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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