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安緩緩坐到沙發上,脊梁直如松,面容沉靜得沒有一波瀾。
他手想為自己倒杯茶,卻發現桌上擺滿了酒瓶,紅的、啤的、白的,琳瑯滿目,雜地堆在一起。
才剛十八歲沒多久,就已經在包廂里喝這樣了。
肖云安想起陳晶晶那清麗的面容,素來不喜歡自己上沾有酒氣。今晚拍賣會上,他滴酒未沾,此刻看到滿桌的酒瓶,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
他掃了肖云馳一眼,聲音低沉如古井:“除了酒,還有什麼?”那聲音里沒有怒火,卻比怒吼更讓人心悸。
肖云馳見肖云安此刻態度平靜,還以為堂哥已經不生自己的氣了,心中繃的弦微微松了松,尾又再次搖了起來。
他討好地咧開,樂顛顛地轉奔向包廂的冰箱,作輕快得像只雀躍的小鳥。不一會兒,他抱著瓶冰紅茶回來,臉上堆著笑,仿佛剛才那場風波從未發生過。
他將冰紅茶遞到肖云安面前,聲音里帶著幾分諂:“哥,喝點冰紅茶解解?”
肖云安“……”
肖云安著那瓶冰紅茶,角微微搐。
也是沒見過誰家二代喝飲料是喝冰紅茶的,有些過于接地氣了。
他垂下眼皮,接過瓶子打開,倒了一口嘗了嘗。
甜味在舌尖蔓延開來,他眉頭微蹙,覺得過于甜膩。大概小孩兒才喜歡喝這個吧,他畢竟到了年紀,如今連兌水喝都覺得甜得發齁。這瓶冰紅茶下肚,肖云安知道,今晚自己恐怕得出去多跑幾公里,或者在健房多待兩個小時才能消耗掉這多余的糖分。
肖云安擰上冰紅茶瓶蓋的作極慢,指尖挲著塑料瓶的紋路,仿佛要將那甜膩的氣息從指間出去。
這含糖量實在太高了,他常年嚴苛自律,飲食控制確到克數,餐單上從未出現過這類高糖飲料。正因如此,他才能保持那副令陳晶晶癡迷的完材。陳晶晶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狗材控,那雙眼睛總在宴會上肆無忌憚地掃過他的膛,指尖偶爾劃過他手臂時,總帶著幾分說還休的撥。
肖云安深知,若他松懈半分,那些雕細琢的線條便會松弛,他還想等著用材勾搭陳晶晶的。
正因如此,他連洗澡后的片刻旖旎時都格外珍惜,水汽氤氳中,陳晶晶總會被他結實的手臂勾住腰肢,耳鬢廝磨間,那些的溫存是他繃生活里唯一的甜。
想到這兒,他結微,將冰紅茶重重擱在桌上,玻璃瓶底與大理石臺面撞出清脆的聲響。
“以后喝點,總喝這個,怪不得你沒有,白斬一個。”肖云安忍不住提了一句。
肖云馳: “……”
肖云馳的瞳孔猛地收,頭滾,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雛鳥。
白斬?
說話就說話,為什麼突然侮辱他
白斬招誰惹誰了
而且他才多大剛年沒有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然呢不然跟他-樣那麼大塊那不是太浪了嗎。
他才剛年,骨骼尚未完全舒展,上自然沒有肖云安那般夸張的腱子。難道要像他堂哥一樣,渾虬結得仿佛要沖破襯衫?那豈不了行走的荷爾蒙?
肖云馳心里嗶嗶嗶地炸開了鍋,吐槽如彈幕般閃過腦海,可嚨卻像被塞了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慫慫地了脖子,聲音悶在腔里:“嗷……”尾音帶著幾分委屈的,仿佛被欺負的小。
肖云安的目重新落回肖云馳臉上,目像是穿肖云馳那層蔫的偽裝。
他著這個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堂弟,肖云馳的睫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抿一條線,活一只被雨水淋的犬。
肖云安心中泛起一復雜的緒。
肖云馳被肖云安這復雜的目看得心里發,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肖云安只是看了肖云馳幾眼,便不再多言,轉走到窗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撥通了墨焱的號碼。
窗外夜如墨,霓虹燈在玻璃上折出模糊的影,映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忽明忽暗。
電話那頭傳來漫長的等待音,仿佛在寂靜中拉出一道無形的線,勒得人呼吸微滯。
終于,一聲慵懶的“喂?”打破了沉默,卻不是墨焱的聲音,而是鹿云野。
“小野老師,我找墨焱。”肖云安的聲音沉如深潭,他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節奏與心跳同頻,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鹿云野的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尾音微微上挑,著漫不經心的慵懶:“他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出去了,我們該睡覺了。”肖云安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若非他深知墨焱的為人,定會以為這二人之間有著不可言說的曖昧。
他深吸了一口氣,結上下滾,中翻涌的緒如暗涌。
“小野老師不覺得自己這句話很容易被人誤會嗎?”
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沉默,鹿云野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帶著幾分被攪擾清夢的不耐:“……我說墨焱馬上要陪我睡覺了,沒辦法出去,我不許他出去,他不能違背我的命令,這樣可以嗎?”
這樣的解釋更奇怪了啊!
什麼陪你睡覺啊!你們怎麼睡啊!是正經的那個陪睡嗎小野老師!
還有,什麼你不許他出去,什麼他不能違背你的命令啊!
這樣說誰都會懷疑你是墨焱的老婆啊!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解釋更奇怪嗎?”肖云安實在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鹿云野沉默了一下,抬頭看向才從浴室出來的墨焱。
水汽氤氳中,墨焱赤著上,古銅的上水珠滾落,沿著的紋理蜿蜒而下,最終沒腰間松垮的浴巾。
他肩寬腰窄,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八塊腹清晰可見,每一塊都仿佛經過千錘百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