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龍元山是風景區,山腰有兩家民宿,他們看完滿天星河,去到最近的一家。
半夜窩在被褥裏,傅霽清輕聲細語的跟講著商業上的事。
三年來每次見面,傅霽清都會像這樣,把最近的工作況告訴,如果有專業方面的容,就掰碎了舉例解釋。同樣,他也會要求許枝跟他說說影視方面的事,兩人總是會聊很久很久。
他的新公司初期遇到過不麻煩事,資金是當時最大的問題,傅霽清找以前合作過的前輩談投資,他們都含含糊糊的敷衍。
後來傅霽清發覺不對勁,給父親打電話,他輕飄飄的丟過來一句“這麽有骨氣,找他們幹什麽”,算是承認了。
他自然是氣惱的,但想通後覺得父親說得不是沒道理,于是傅霽清開始找先前在倫敦的投資方,拉到資金後就和孟闌公司合作拿到舊改項目。
去年西城項目開始回款,舊改項目也進行的很順利,而昭澤集團分公司因為過度發展,銷售回款持續低速增長,導致資金鏈危機。
父親又把注意打到他上,出高價參與月公司看中的新項目競標,傅霽清焦頭爛額時,昭澤又主放棄競標。
他從總部關系不錯的高層那裏打聽後才知道,是母親突然聯合北京公司全東退威脅,父母不得已收手。
思慮過後,傅霽清主詢問母親,只是淡淡的回一句“看不慣他過得得意”。
“舊改的項目今年開始有資金回款,等下半年我有時間,帶你在國轉轉,你不是想看北方的大雪嗎,我們冬天的時候去......”
傅霽清溫聲講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回應,再低頭看,發現許枝已經埋在他的口睡著了,白的小臉被捂得紅潤起來,淺淺呼吸著,睡得很安穩。
他了放在後背的手,抱著睡。
許枝睡了一會兒就醒過來,下意識翻想看手機,被窗簾隙裏過的晃了眼,眼睛後坐起來,拉開半邊窗簾。
天微明,一片極的橘紅順著天際線染盡天空,得像副油畫,朝霞從山間緩緩升起,宣告著進人間。
許枝清醒不,第一反應是想傅霽清起來看,還未來得及回頭,溫熱的軀嚴合的上來,從背後地抱住,腦袋也埋在頸間,輕聲喟嘆著:“醒來就能抱到你,真好。”
的話全部堵在嚨裏,手溫的過他側臉,安靜的看完這一場日出。
他們答應過許父許母回家吃蛋糕,又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下山,經過玄元時,能聽見陣陣鐘聲,許枝問他:“要不要去求簽?”
“下次吧。”傅霽清笑笑:“下次來比較有意義。”
許枝聽不懂他所謂的意義,也沒有當回事,下山開車回家,為傅霽清慶生。
之後的半個月裏,許枝找看中的綜藝節目組談合作的事,以個人名義投資和參與制作。
談後,也到回倫敦的日子,傅霽清送去的機場,不同前兩次的依依不舍,他笑著說:“只有一個畢業考試了。”
“嗯,我爭取拿高分,面的殺回來。”許枝調笑般說。
傅霽清應道:“好。”
最後的一個多月,許枝需要忙的事很多,是畢業作品,就讓焦慮頭疼了很久,磕磕絆絆寫出劇本,拍出視頻,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國外審是有一定差異的,先前拍的比較符合導師的要求,取了很多倫敦的景點,在落日下相擁,下雨天聽雨,夜晚在街頭奔跑,全是浪漫的畫面。
可許枝自己怎麽看都不滿意,給傅霽清打電話時,眉眼間都著疲倦。
“雖然我不懂拍攝手法,但人的是相通的。”傅霽清低聲道:“你可以暫時拋開導師的喜好,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再來一次。”
許枝又靜坐沉思兩天,決定拍攝一部以暗為主題的短片,主單視角,用近景和人表來帶和富劇。
重新寫劇本和分鏡,找娃娃臉同學來主演,反反複複拍了很多遍很多天,又剪輯修改,在最後一天順利提結業作品。
許枝沒有休息,和綜藝節目組開視頻會議,聊的實施方案,三年裏參與過很多項目的制作,相比第一次帶《影星》的生磕絆,這次已經顯得非常練。
定下最終版方案後,許枝開始打包行李寄回國,準備畢業典禮。
倫敦的大學將畢業視作很重要的一件大事,會邀請父母來參加見證,許枝覺得沒有必要,也不想讓許母許父坐十幾個小時飛機特意跑一趟,本沒有告訴他們。
畢業典禮是在大教堂舉行的,等到場時許枝發現,國外的同學幾乎都遵循儀式來了父母,看見單獨來,還驚訝的詢問親人呢。
“我......”
許枝正想開口說自己不在意,後面忽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抱歉,我來晚了。”
不可置信的側,見到了穿著正式的傅霽清,神自若的跟面前的同學們打招呼,好像真是邀請來的。
同學們都知道他是許枝的男朋友,打趣著問“你是什麽親人啊”。
“I’m her husband。”
耳畔頓時響起尖聲,許枝又睜大眼睛看他一眼,沒辦法解釋什麽,只能聽著們的調侃彎笑。
等同學們離開後,許枝才住激的心問:“你怎麽跑來了?怎麽進來的?“
“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傅霽清笑著接話,神態始終自然,仿佛他出現在這裏是理所當然的。
“公司不忙啊?”許枝他的手腕,語氣裏含著笑:“還敢瞞著我。”
“忙,但是其他人有的,我們枝也要有。”他扶了扶腦袋上的學士帽,“今天也很漂亮。”
許枝挽住他的手臂往大教堂方向走,輕快的語調出愉悅的心:“算你聰明,加了個也字。”
是不在意儀式,但并不妨礙高興,他的到場會讓這場畢業典禮更加有意義。
“待會兒你記得幫我拍照。”許枝把相機塞到他懷裏,“教你三年,不至于拍不出一張能看的吧。”
“放心,絕對不會像你夢裏那樣。”
許枝想了想才記起來,是三年前視頻通話時,分過的夢,說他們出去旅游,傅霽清把自己拍的很醜。
講過的話,他都記的清清楚楚。
許枝又突然想到傅霽清的畢業典禮,應該是沒有親人到場的,所以他才一定要過來陪著。
直直地盯著他,目太過炙熱,傅霽清不由問:“怎麽了?”
“很開心你能來。”許枝握他的手,彎起角:“真的很開心。”
他也跟著笑:“那就值得了。”
典禮的過程和國差不多,領導先致辭,然後學生依次上臺頒發學位證書和畢業證,很短的幾秒鐘。
許枝因為外貌,在學校裏有不同學認識,一上臺下面就響起口哨聲和尖聲,彎腰禮貌的道謝,拿到證書後只看向傅霽清所在的方向。
他拍完照片,比了OK的手勢,許枝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回傅霽清邊,有膽大的男生高喊一句“老婆”,其他人都跟著起哄。
他們表達喜歡的方式很開放,許枝無奈的搖頭,坐回原位後,聽見傅霽清很正經的在告訴邊男生:“She is my wife。”
還強調著你們不能喊老婆,許枝扯袖,沒好氣地笑罵:“你到散播我已婚的謠言,剛剛我同學還問我是什麽時候領的證。”
傅霽清不以為然的“嗯”了一聲,含糊不清地道:“快了。”
正巧有同學上場,旁邊在尖,許枝沒有聽清楚,往他那邊側腦袋,“你說什麽?”
傅霽清低頭,到的紅,輕輕的著,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中接吻。
“畢業快樂,公主。”
從教堂出來,同學們開始在草地上,在教學樓前合影留,許枝被拉過去了,沒過多久,在旁邊看著的傅霽清也被拽到鏡頭前。
等拍完照已經接近日落時分,黃昏線剛劃過天際,天空中突然開始落雨,淅淅瀝瀝的。
同學們都為這場太雨而興,尖歡呼著,在夕下跳舞,在雨中奔跑,混,瘋狂,又爛漫。
許枝骨子裏是理智的,冷靜的,并不是懂浪漫的人,但此時此刻,被這幕場景弄得心起來,躍躍試。
傅霽清像是讀懂的想法,牽住的手,笑道:“走吧,接公主回家了。”
他拉著穿過場,加這場局,肆意的往前跑,任由清風,夕,雨滴落在上,像極了電影畫面。
躲教學樓,許枝回頭向場,笑了起來,很多年後,依舊會記得這場盛大的畢業典禮。
因為天空的溫,因為同學們的浪漫,也因為邊是傅霽清。
許枝在三天後坐上回國的飛機,落地的瞬間莫名有種不真實,直到走出機場,見悉的藍天白雲,吹到和煦的暖風,才恍然是真的回來了。
沒有急著見朋友和談生意,在家休息一周倒時差,每天睜開眼都能見到傅霽清,攬著,目不轉睛的溫注視著。
許枝手去他的眼睛,微微失笑:“不用上班嗎,傅總。”
“不想上班了。”傅霽清聲音低低悶悶的,帶著蘇醒不久的啞,抱著人不肯松開,“好像一場夢。”
許枝在耳邊哄著:“都一個星期了,哪有這麽長的夢。”
他嗯聲:“還是不想去。”
“我陪你?”
“不去。”
許枝推推他的手心,他往後退,又推,打趣著:“那也不跑步保持材了?你可是步三開頭的年紀了。”
傅霽清挑眉,牽著的手往自己上蹭,“你。”
許枝笑著打他,不樂意,傅霽清把人抱上著,又瘋鬧起來。
在床上膩歪許久,他們才遲遲的起床,許枝刷牙時,傅霽清也從後面抱著,低眸著中指上的戒指,用指腹挲。
“怎麽了?”問。
傅霽清沒接話,收回手反問:“你是今天去找映池嗎?”
“嗯,回來後都沒有去過Cake。”
林映池去年年末把咖啡館擴大了,裏面設有單獨的小隔間,又研究出幾樣新品,邀請許枝去嘗嘗,順便驗下新環境,答應今天過去。
傅霽清把許枝送到Cake門口,他沒有下車,只說:“我待會兒來接你。”
“好。”許枝把筆記本電腦帶上了,想改改前段時間寫的方案,“你慢慢忙,我不急。”
傅霽清揚腦袋,又看了一眼戒指,目送走進咖啡館。
兩年前暑假回來的時候,林映池拜托拍了一組館裏的照片,發在網上有些小名氣,後來又裝修布置一番,現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許枝剛走到前臺就聽見林映池著嗓子道:“許導演,恭候您大駕臨!”
“誒,客氣。”笑著應聲,掃一圈全是顧客的咖啡館,“我坐哪裏?”
“雅座,您裏面請!”林映池把帶到隔間,依舊是小角落的位置,但周圍沒有其他座椅,顯得很寬敞。
許枝絡的坐下,絡的點餐:“一杯焦糖瑪奇朵,一份西多士。”
“好咧,您稍等。”
林映池年初請了一位服務員,大多咖啡和甜品都是幫手做的,不過許枝這份是親自做的,很快端上來。
“多一份糖,多一份煉。”林映池也做了新品,同樣笑盈盈端過來遞給,“嘗嘗。”
許枝抿了口,彎笑道:“不夠甜。”
“那對我的顧客來說剛剛好。”
們都失笑,林映池有事要做,讓自己先忙。
許枝打開筆記本電腦,修改起前段時間寫的方案,是準備做的新節目,但目前只有一個前期的構思,如何實施,找哪個平臺,暫時都未定。
坐著改了很久,打完最後一個字心才放松下來,拿咖啡喝時,忽然覺有道目注視著自己。
許枝擡眸,看見坐在最前面的傅霽清,隔著好幾個座位和書架,遠遠地著,像是有心思,在出神。
以前來看他時,也是這兩個位置,也是同樣的距離。
許枝怔了怔,招手示意他過來。
傅霽清握了握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玫瑰花,一步步走過去,坐在對面,花也自然而然的遞上前,“路過花店時買的。”
“附近哪家花店有卡布奇諾玫瑰啊,我怎麽不知道?”許枝故意打趣。
“想送的時候,哪家都能有。”
許枝笑笑,問他:“剛才怎麽不過來。”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而後才回道:“怕打擾到你。”
“是嗎?”
“嗯。”傅霽清又喝咖啡,穩定心神,輕聲說著:“你放在家裏的那本年維特的煩惱,我看見了。”
許枝不意外,神自若的凝視他的眼眸。
“我有看見你寫在上面的話,我猜想,可能在我不知道你的時候,你就見過我。”
傅霽清似乎有點張,聲音緩緩:“我以前很自傲,覺得自己聰明,能幹,大學時就能帶一個項目,誰都不放在眼裏。”
他笑了聲:“如果你真的見過,不要討厭那個時候的我。”
“怎麽會討厭。”許枝回想起多年前,嗓音不自覺的放輕:“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那我這麽好,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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