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陸格溫道。
只見側的人突然俯,單膝蹲到前。
“鞋帶松了,小心再絆到。”陸格聲音清潤,修長的手指在松散的鞋帶上作。
面前的人還一副西裝革履的模樣,腳齊整,皮鞋干凈。一塊腕表扣著手腕,系鞋帶時出那塊好看的腕骨。
系好后,陸格卻并未起。
知柚今天穿的是一雙白的小皮靴,方才因為絆了下,而沾了些灰塵,看起來有些突兀。
陸格的手掌攤開,拂于知柚的鞋面,用指腹輕輕了,拍去鞋子上的灰土。
矜貴自持的人俯首給人起了鞋,突然就有點謫仙落了凡塵的意思。
微怔,知柚從口袋里拿了張紙巾出來給陸格手,指腹上微不可見的灰塵被拭去,還是那好看得不似凡的樣子。
看著作認真的知柚,陸格只淺笑著,不說話。
知柚抬起頭,迎上陸格溫煦的目,突然就問,“陸格,你是不是對我太好了點。”
聞言,陸格似是被逗笑了,輕輕了知柚的臉,轉而認真道:“還不夠,得更好。”
-
一路的行程都太匆忙,知柚回了公寓便覺得困倦,洗了澡便早早地鉆進房間補眠。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里黑乎乎的。知柚下意識去找陸格,了兩聲卻沒人應答。
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了個懶腰,便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陸格~”剛睡醒,知柚著眼睛,乎乎地陸格的名字。
在陸格還沒有回國的時候,知柚一個人獨居,時常睡午覺睡到天黑,彼時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或許是這段時間有了陸格的陪伴,知柚覺得自己喜歡傷懷了不。
看著空的側,安安靜靜的房間,和這片黑乎乎的環境,知柚莫名到難過。
孤單,害怕,悵然若失。
所有的負面緒在這片荒蕪的土壤里滋生,心會低落到谷底。
隨意趿著拖鞋,想要出去找陸格。
然而開門后,客廳依舊是黑咕隆咚。
“陸格,你在家嗎?”知柚對著黑暗輕聲問,聲音里有些委屈。
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書房的門里出了線來。知柚沒多想,朝那邊走過去。
“陸、格…”
開門的瞬間,知柚的聲音被眼前看到的東西堵塞住,音量弱了下去。
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書房的地板上立著個畫架,畫板上是一張人像素描。
畫中的孩兒笑容燦爛,好看的眼睛彎漂亮的月牙狀。微卷的長發落在兩肩,乖巧又溫。脖子上那條柚子項鏈顯眼,同現在知柚帶著的那條一模一樣。
知柚往前挪了兩步,盯著眼前的畫發愣。
畫過的畫不,卻從未畫過自己。
如今看著畫板上的人,知柚心悸得厲害。
注意到了畫右下角的署名:Lu.
畫架上放著一張便簽,上面是手寫的鋼筆字,悉的字,鐵畫銀鉤,筆鋒凌厲。
“練習了很多次,可到最后還是覺得力不從心。”
“怪我才疏學淺,找不到更好的表達方式。”
“班門弄斧之作,畫上的人遠不及你。”
“雖然遲了些,不過也想問一聲了。”
“陸太太,能給我一個名分嗎?”
看到最后,知柚的眼眶已經裝不下眼淚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后傳來清潤的聲音,是陸格在知柚的名字。
知柚回頭,看到陸格一西裝,穿戴一不茍,臉上帶著溫的笑。他走近,了知柚臉上的眼淚,心疼道:“哭什麼。”
他一問,知柚哭得更厲害。
陸格道:“剛才我的時候怎麼那麼委屈?”
他說的是知柚方才起床,黑來找他的那幾聲。他在次臥聽著這聲音,還以為做了噩夢,差點就沖了過去。
“我、我以為你走了。”知柚淚汪汪地回答。
“柚柚在這兒,我能去哪兒。”陸格笑,聲音更加溫,“別怕,我在。”
知柚吸了吸鼻子,問他,“陸格,你什麼時候畫的?”
看了眼后,陸格笑了笑,“早就準備了,還是畫得不好。”
早在從陸格回國的時候開始,甚至更早,他就開始準備這幅知柚的人像素描。
剛開始是時間跟著在網上學,后來干脆請了老師,每天讓人專車接送到陸氏大廈,一點點從基礎開始教。
陸氏的那些高管偶爾進到他辦公室幾次,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畫畫,還在暗暗唏噓。陸大總裁的文學素養就是高,不僅在商界是一把手,現在居然都開始搞藝了!
前途無量,一表人才啊。
有段時間陸格每日早出晚歸,甚至晚上都不回來。那時知柚還在有些害怕陸格的階段,以為他是工作忙,哪里知道他是埋頭在公司勤學苦練。
白天他練別人,晚上別人練他。
誰也不會知道,白日里嚴肅冷漠的陸總,會在學畫畫時像個高中生一樣認真聽老師教導指點。
礙著這陸氏掌權人份,更多時候負責教他的老師也不敢真的用教學生的態度,使用太重的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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