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序,再快。”陸格沉聲開口,語調漸漸不穩。抑的氣息中,讓人能明顯覺到他的焦躁。
葉序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注意到陸格此時沉至極的臉,也不敢多問,只默默照做。
剛才掛了電話后,陸格便第一時間看了監控記錄,發現知柚在天剛黑的時候急匆匆地出了門,自此便再沒回來過。
他首先想到能去的地方便是知家,于是便聯系了知含海,然而知柚卻沒有回去。
跟著,他又打電話給謝承允,想從他那里知道知柚是否和林辛束在一起,可得到的依舊是否定答案。
一次次的撲空讓陸格徹底陷了極度焦躁和不安之中。
知柚的社恐嚴重,大晚上一個人,能去哪兒?
與知柚失去聯系的恐懼沒有一刻不焦灼著陸格的心臟,見不到知柚,陸格幾乎無法平靜。他的雙手握放于膝上,指尖用的力氣極大,指節泛白。
口起起伏伏,息深重,盡管努力地制著自己的緒,陸格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心慌。
必須回去,必須立刻見到。
是現在,陸格就覺得自己已經瀕了臨斃命的狀態,像垂死的人奄奄一息,再得不到救愈,便會徹底墮亡。
“再快點。”
短短一句像咬著牙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滲著狠,讓人脊背發涼。
駕駛座的葉序不由得一抖,應了聲是便繼續提速。
陸格沒閑著,一邊坐在車等著前往機場,一邊不斷地給知柚打電話。
盡管每次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他仍是不停歇地反復撥打著。
終于,聽筒里傳來的不再是系統冷冰冰的提示音,而是悉的撥通聲。那聲音富有節奏且綿長,不過是短短幾聲而已,卻讓陸格覺得漫長。
等待的時間,他甚至不敢大聲呼吸,像是怕呼吸聲打了耳邊的節奏似的。
終于,提示音斷裂,替代而來的是有人接通的輕微響。
電話那頭好半天沒人說話,陸格有瞬間覺得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柚柚?”陸格嗓音低啞,小心翼翼,生怕一個稍大點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知柚消失。
再之后,又是沉默。
對面的人好像在調整著自己的氣息,陸格聽到了知柚輕輕的氣聲。
不多時,開了口,“陸格…”
低而不自覺發的聲音讓陸格好不容易稍安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他沉沉吸了口氣,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如常,“柚柚,你在哪兒。”
“我…我…”
知柚那邊好像很嘈雜,隔著聽筒卻聽不清聲音。模模糊糊的響耳,只覺得人聲熱絡。
陸格此時更是慌,車的安靜異常更顯得對面嘈雜。
他又問了一次,“柚柚,你在哪兒。”
這一回,他的嗓音明顯更沉,抑著即將發的不理智,尾音都深重到瀕臨失控。
聽筒里又是一次深呼吸。
明明是讓人放松的作,卻不由讓人心神繃。
接著,陸格終于聽到了的回答。
“我…在郵桉。”
“陸格,我來找你了。”
-
深夜的郵桉息北機場依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行李箱滾地面的聲音響亮,步履聲來來回回,每個人看起來都行匆匆。
廣播聲和接打電話的聲音嘈雜,不經意的撞,行李箱和手提包發出磕的聲音。
偌大的機場每個角落都能看到忙碌的影,工作人員各司其職,旅客或談笑風生,或疲憊趕路。
機場的快餐店滿了人,有人一邊啃著漢堡,一邊還在不斷地對著筆記本電腦敲擊鍵盤。
麻麻的人海里,知柚的形單影只不會顯得突兀。
什麼都沒拿,隨著人流從廊橋走出來,哄鬧的人群瞬間將的完全包裹。低著腦袋前行,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方才乘飛機時,上就已經冒了好幾層細汗,口像被巨石堵著不過氣來。此刻,雙頰通紅,到了空曠的地方才勉強覺到呼吸的流通。
然而寬大袖下的手已經蜷到僵,幾乎展不開。
息北機場很大,繁雜的喧鬧加持,雙好似生了,本不知道往哪邊邁。
指尖一直掐著自己,才勉強有些知覺。
知柚恍恍惚惚地找了個稍微偏僻的地方坐下,雙手按著膝蓋,渾每個孔都栗起來。
牙關被死死咬著,好像這樣就能減輕點的負擔和懼意。
已經不記得到底有多年沒來過機場了,久到在這里近乎會完全喪失反應和思考的能力。
直到耳邊那道悉的聲音刺破喧囂,才被從昏昏沉沉拉回這個有溫度的世界。
“柚柚!”
隔著熱絡的人群,陸格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藏在角落里的人。
知柚抬眼過去的時候,看到陸格的臉上帶著些驚慌又慶幸的神。他輕著氣,一黑西裝,寬肩窄腰,長玉立,在人群中分外顯眼。
慢慢模糊的視野中,那人越過匆匆人,朝奔來。
那一刻,知柚覺得,如果再給一次選擇的機會,無論這一趟對來說有多難,還是會登上那班飛機,來到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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