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當這個時候,陸格從來不躲,只是著。
等到何琴斐冷靜下來,再默默收拾好一切狼藉,給滿臉淚痕的何琴斐披上件服,耐心規勸,告訴回房間休息吧,客廳冷。
伴隨何琴斐神恍惚的,還有記憶的缺失。
往往會在發病后忘記自己所做過的一切,恢復以往那個溫的母親模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為了瞞下何琴斐,陸格在家從不穿可以出皮的服,把上的傷痕遮得嚴嚴實實,努力維持一個安然如常的樣子。
何琴斐有時候會看著做飯的陸格,拿著巾走上前給他汗,問他怎麼總穿著長袖。
然后陸格會笑著回答說,天氣冷,我多穿點。
可那個時候,明明還是大夏天啊。
總有人在黑暗里生存,在泥沼里掙扎。四肢被束縛,麻木得像灌了鉛土。好幾次被拖塵埃,然后再攀著斷垣爬上來。
在這種狀無止境的喪里,樂此不疲。
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會熠熠生輝。
在那些爛了的日子里,陸格是笑著過去的。
第29章 陸格唯一的盼
那一年陸格生日,也是個這樣的下雨天。
外頭雨連綿,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天空,劈出一個巨大的裂口。雨水傾盆而下,似要淹沒整個棲塢。
已經睡到下午的何琴斐被雷聲驚醒,天空灰蒙蒙的,房間里拉著窗簾,暗得仿若黑夜。
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落針可聞。
何琴斐做了個噩夢,夢到生產那天,陸千風還睡在別的人床上,翻云覆雨。
病床上的尖掙扎,幾乎在鬼門關走一遭。
滿頭大汗,窗外肆的風雨聲擾得太直跳,腦子里繃的神經近乎斷掉。的瞳孔睜大,眼白是麻麻的紅。
雙手不控制地抓著頭發拉扯,何琴斐瞪著眼睛看向窗外,玻璃上是麻麻的水痕。
不知道記起了什麼,何琴斐下了床,看著床頭柜上和陸格的合照出神,口中還喃喃著,“今天,今天是陸格的生日,陸格的生日…”
懷里抱著相框,拖鞋都沒穿,著腳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間。
一樓的廚房亮著燈,約約傳來米粥的香氣。
何琴斐著樓梯扶手下樓,不住地喊著陸格的名字,“陸格,陸格…”
聽著靜,陸格趕忙關了火出去,便看到何琴斐滿眼恍惚地站在樓梯下。
“媽。”陸格大步邁過去,把玄關的備用拖鞋給何琴斐穿上,“怎麼不穿拖鞋就下來了,當心著涼。”
他扶著何琴斐坐到沙發上,給倒了杯溫水,安地拍后背。
喝了水,何琴斐稍稍穩定下來,抓著陸格的手臂,聲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媽還想著給你做頓飯呢。”
“你瞧媽這記,這種大事兒都能忘。”何琴斐放下杯子便要起,“你等著啊,媽這就去做。”
陸格攔住何琴斐,握著的手,“媽,你剛睡醒,歇著就好,我來。”
又是一陣雷聲,何琴斐渾一抖,眸子里都是懼意。
陸格想了想,從桌屜里拿了手機和耳機出來。
沒有卡,沒有網,里面只有陸格提前下載好的音樂,都是何琴斐之前最喜歡的。
他把耳機帶到何琴斐耳朵上,“媽,帶上這個,就聽不到打雷聲了。”陸格開啟音樂,把手機放進何琴斐掌心里。
直到看著何琴斐的神平緩下來,陸格才重新離開進了廚房。
然而沒過多久,客廳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脆裂音,還有何琴斐慌張的尖。
“媽!”陸格匆忙趕出去,發現何琴斐站在那里,頭發已經被抓得糟糟的。手機扔在地上,屏幕碎裂,耳機都被摔得面目全非。
“我不要聽這首歌!我不要聽!”
何琴斐雙目通紅,瞪著地上已經報廢的手機,恨不得撲上去再踩幾腳。
那首歌是年輕時最喜歡的,當初陸千風追的時候不知道唱了多遍給聽,以至于現在一聽到這首歌,就立馬想到陸千風那張令惡心的臉。
然而這些,陸格一概不知。
“媽,怎麼了。”陸格走到何琴斐前,把的雙手拉下來,不讓去拉扯頭發,“媽,別怕,我在這兒呢。”
于暴怒狀態下的何琴斐本無法冷靜,抬起頭,看著那張與陸千風三分相似的臉,眉間的厭惡更濃。下一刻,毫不猶豫地揮手過去。
“啪——”
掌在陸格的臉上落下,力道很重,瞬間就出現了紅印。
“畜生!你們都是畜生!”何琴斐尖著,拼命推搡陸格,用尖利的指甲撕扯,“你們陸家人!就活該去死!不得好死!”
陸格抓著何琴斐的手臂,盡量不弄疼。他的臉上沒什麼表,只不停地應和著,“嗯,是。媽你別生氣好不好,小心氣壞了,不值得。”
“陸千風不是養賤人嗎!你怎麼不去養!”何琴斐癲狂地吼,幾乎要去掐陸格的脖子,“有本事你也去養啊!”冷笑一聲,抓著陸格的領,“你們這樣的人,連賤人都不會看得上!像條狗一樣!”
最惡毒難堪的話,說給最親近的人。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的痛苦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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