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張了張，終是抬起了手，將手機遞給。接過來一看，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信息界面。

一條新消息都沒有，甚至連那種系統通知都消失不見。

陸瑾心眉頭蹙起，神慢慢沉靜下來，眼底卻帶著一憂。輕輕放下手機，坐到他邊，視線和卻不容回避地落在他臉上。

“硯辭，你最近……是不是又常常做噩夢？會覺得有人盯著你？會聽到一些很真的聲音和提示？”

傅硯辭怔住了，嗓子發：“你……你是覺得我在產生幻覺？”

“我沒有責怪你。”陸瑾心握住他的手，聲音和卻堅定，“只是我擔心你。你看，現在這種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總是說看到短信，但我每次檢查時都什麼也沒有……”

頓了頓，低聲音，“醫生曾經說過，你目前的狀態，可能會出現某些幻聽幻視。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正視它。”

說得小心翼翼，但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傅硯辭的心里。

他怔怔地看著，原本那一點點希和自證的在眼神中逐漸潰散。沒有責怪他，可也沒有相信他。

他想要爭辯，想要大聲說出自己的懷疑，說那條短信是真實存在的，說有人真的在盯著他們……

但話到邊，又全堵了回去。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真的是自己出問題了？真的是自己神狀態已經到了連現實和幻覺都分不清的地步了嗎？

傅硯辭垂下眼睫，輕輕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只是抿著，出一個極其疲憊又抑的笑容。

“……我知道了。”他低聲說，“對不起。”

陸瑾心聽見他的道歉，心像被什麼揪了一下。

輕輕抱住了他，將下擱在他的肩上，語氣堅定而溫：“你別道歉。這不怪你，是我之前太忽略你了。硯辭，我們一起慢慢來，好不好？”

的懷抱溫暖，語氣里滿是小心翼翼的安。

自從那天起，傅硯辭就像被按下了某個的開關。他沒有再告訴陸瑾心自己又收到了那種匿名短信。每當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信息跳出的時候，他都會猛地僵住，下一秒迅速低頭查看。若真有那悉的字句，他就會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

“這都是幻覺……這只是幻覺……我病了……這是我想象出來的。”

他強迫自己平靜，強迫自己不去相信。他把手機反復查看幾十遍，直到那條詭異的信息像過往那幾次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每次看著屏幕歸于空白，傅硯辭心頭都會涌起一種復雜的緒 既像釋然，又像窒息。他認定了，是自己出問題了，是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而不是有人在暗中控著這一切。

但這份“確認”帶來的并非平靜，而是沉甸甸的失落。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到一種徹骨的、自我懷疑的自卑。他甚至開始回避鏡子里的自己，害怕看到那雙布滿疲憊和混的眼睛。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太脆弱了，太配不上陸瑾心。

于是他把所有的異樣都藏了起來，開始更加小心翼翼地扮演一個“穩定”的人。

幸運的是，那些短信似乎真的不再出現了。日子緩緩流，傅硯辭的神經也一點點松了下來。

而陸瑾心，察覺到他緒的穩定，終于也真正地安心了。

這一切都在的計劃之中 調整作息，放松緒，偶爾的心理疏導，加上不著痕跡地服藥，終于起了效果。

決定趁熱打鐵，在這個海島之旅里，再往他們的中注更多溫和陪伴。

某個傍晚，兩人并肩站在沙灘上。

天將晚，海風拂面。遠天邊染上緋霞，像是潑灑了一整池的溫。后是一整片翠藍大海，海浪一波又一波涌上來，了兩人腳下的沙地。

“你知道嗎？”陸瑾心側過頭，看著他，“我小時候就幻想著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在海邊散步，看落日，看煙花。”

“原來你小時候也會幻想這些？”傅硯辭笑了笑。

“當然。”抿一笑，眼中彩溫，“而現在，我的幻想都在一一變現實。”

說話間，從背后拿出了一小小的銀管，然后對著海面舉了起來，砰地一聲，一簇絢爛的煙花直沖天際，在天幕中炸開，像是一場盛大的告白。

傅硯辭眼眸微震，側頭看向，只見仰著臉，笑容燦爛，眼底全是他的倒影。

他忍不住出手，十指緩緩扣住的手指。他心中那個混沌的角落，仿佛被這一道煙火照亮了。

“謝謝你。”他說，聲音低啞卻，“讓我有機會擁有這樣的夜晚。”

“我才該謝謝你。”反握住他的手，像是在握住什麼珍貴的禮，“謝謝你還在我邊。”

他們就這樣站著，任風吹拂，任夜一點點侵染。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彼此便是世界。

幾日后。

午后的過大堂落地窗灑落進來，斜斜地鋪在地磚上，像一層暖金。

兩人正準備離開酒店去往下一個景點。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從側后方傳來：

“嗨，好巧啊。”

陸瑾心微微一愣，循聲去，便看到一個穿著明艷、笑容得的人朝走來。

“你是……？”下意識地皺眉，卻并沒有認出對方。

“我們見過的，在飛機上。”那人笑得優雅大方，眸卻銳利，“我是李維娜。”

陸瑾心一怔，隨即點點頭，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李維娜倒是并不在意的疏離，反而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我這次來海島，是為了辦一場私人舞會，就在我那邊的城堡里。今晚七點半，我想邀請你來參加這場面舞會。”

說到最后，目含笑，語氣溫婉，卻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陸瑾心不聲地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忽然又出現的人。

空氣仿佛忽然間變得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