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山腳下有許多小販，天亮陸續架起攤位。

周聿珩要趕去機場，奈何停車場出口被卸貨的商販堵住，車子卡在出口只能慢慢往前挪。

“云華寺這麼大的寺廟管理這麼差。”阿誠皺眉說。

周聿珩看眼時間，好在預留了一些時間，耽誤十幾分鐘問題不大，只是堵著總歸不順暢，他按下車窗讓清晨的清新空氣進來。

一只胖乎乎的手過來：“老板，要買符嗎？平安符姻緣符求子符財運符什麼符都有，包靈的！”

周聿珩抬頭看了眼車外的小黑胖子，隨即視線落到他手上，花花綠綠的各種材質一堆，五花八門。

“在華國賣暹羅的佛牌，生意做得這麼國際化。”

小黑胖子嘿嘿笑：“都是佛教，源一樣嘛，拜華國的佛買暹羅國的佛牌，等于兩邊都保佑萬無一失。哥你要不要來一塊，開張生意我給你優惠點。”

做攤販生意的自有一套他們的推銷話，這種劣質符和佛牌有用就有鬼了，但周聿珩可能才被寺廟洗滌過比較純良吧，也可能是求平安的心太過迫切，竟然買了一塊佛牌。

就像小黑胖子說的那樣，兩邊佛都求一求，希都能保佑。

車子終于開出停車場，阿誠說了句：“珩哥，沒想到你會買。”

周聿珩挲手里的佛牌，沒什麼份量的塑料殼，里面立著個綠面佛像，靈不靈不知道，佛憋屈的，在一個塑料殼殼里。

“買個心里安。”

周聿珩準備把佛牌扔進扶手箱，佛牌的繩子勾住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一下沒扔進去，彈了出來。

一個念頭突然從腦海閃過。

周聿珩把佛牌拿起來對著前方端詳，恰好清晨第一縷穿破云層照到佛牌上。

他問阿誠：“你說那邊每天冒充溫苒發信息過來的用意是什麼。”

阿城：“從容看是想讓你放心，別再找嫂子了。”

“所以那邊很擔心我找到。”周聿珩說，“如果是你，知道對手實力厲害的況下，會怎麼藏一個人？”

“盡量規避對手的勢力，遠離是上策。”

說完阿誠猛地反應過來，踩下剎車看周聿珩：“珩哥你的意思是……”

周聿珩把佛牌握在掌心：“我們查的方向可能錯了。”

……

溫苒閑得都快長蘑菇了，好在每天能跟人聊幾句。

可能接一段時間也算了，人對溫苒卸下防備心，有時為了聽彩八卦還會多留一會兒。

溫苒會趁機問一些不留痕跡的問題，觀察人的反應。

從人各種小細節的反應里推斷這是個村莊，應該離海邊不遠。

范圍又小了一些，可怎麼把這些信息傳出去。

溫苒躺在床上想了又想。

忽地，想起江曦瑤第一天讓拍視頻，沒拍。

那天的視頻顯然是要發給周聿珩，拒絕兩次后江曦瑤就沒再提過這事。

晚上江曦瑤來了一趟，明顯心不好，進來就沖溫苒發脾氣。

溫苒把當狗，繼續編的花環。

送飯人看太無聊，送了些材料過來，教一遍就會了，閑著沒事就編一些，人拿走品大概是拿去賣錢了，所以還樂意送材料過來。

“編編編一天編的這破玩意兒看著就煩！”江曦瑤看被罵還不生氣，自己更氣了。

溫苒眼：“你更年期來得早。”

“說誰更年期！”江曦瑤瞪眼，“你等著，等我能你收拾你那天，看你還囂張什麼。”

說完要走，溫苒住：“誒，視頻還要不要錄。”

“不要。”

“確定不用我出面穩住周聿珩？”溫苒語氣很淡，編花環的手不停，“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不找到我他不會罷休的。”

江曦瑤嘲弄笑了聲：“之前需要現在不需要了，真以為自己這張臉多了不起，我有的是辦法。”

溫苒琢磨了下這話的意思，出聲：“你用AI糊弄他？”

江曦瑤人都走到門口，聞言詫異轉頭，溫苒知道自己猜中了，諷刺扯：“你會不會太低估周聿珩的智商了，你以為他看不出是AI？”

江曦瑤不是沒這方面的擔心，但周聿珩都回來好幾次信息，讓“”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不相信怎麼會沒有質疑地回信息呢。

“我沒猜錯的話周聿珩還回了信息吧，”溫苒說，“像是完全相信了，回得還自然。”

江曦瑤沒想到都說準了，愣住。

溫苒幽幽嘆口氣：“也就你這種單細胞好騙，我要是周聿珩肯定也是先穩住你，然后再暗暗調查。”

江曦瑤倒一口冷氣：“你是說周聿珩還在查？”

“包的。”溫苒看得出江曦瑤懼怕，繼續說，“真不考慮讓我真人出鏡拍幾個視頻？至得先穩住他。”

江曦瑤眼神搖。

溫苒聳聳肩，并不勉強：“隨便你。”

江曦瑤走了，溫苒以為今天這事就這樣了，明天再想其他辦法，沒想到半個小時后，江曦瑤又回來了。

“快點，別耽誤我睡覺。”

溫苒對著鏡頭按江曦瑤的話說完，自己加了句：“蓁蓁想我嗎，你跟說我很想，等回去一定好好帶玩。”

視頻中止，江曦瑤不滿撇：“誰讓你加詞。”

溫苒：“你想讓周聿珩相信就要按我的來，你覺得我就算走掉，會完全不管兒嗎。”

江曦瑤被的話說服，沒說什麼走了。

溫苒坐在椅子上長呼一口氣，希周聿珩能懂吧。

……

濱城。

辦公桌上一張偌大的世界地圖，地圖上有幾紅筆標注。

周聿珩雙手撐著桌面，蹙眉盯著地圖。

阿誠問：“珩哥，我們從哪里開始查。”

周聿珩視線在標紅的幾個國家來回逡巡，他不確定，他毫無頭緒。

如果是其他人，他會憑覺賭一賭，但溫苒，他不敢賭。

調查一個國家要耗費太多力時間，如果選錯，意味著全部推翻從頭開始。

沒有那麼多時間試錯。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阿誠掃一眼，心說糊弄人的AI又來了，每天容差不多，跟機人念臺詞一樣毫無。

哦本來就是AI，沒才合理。

都這樣了珩哥每條還要仔仔細細看，仿若看珍寶一般，真品不在，贗品也要看了又看。

阿誠沒有看贗品的興趣，想等周聿珩看完再繼續商議。

等了很久，周聿珩都沒反應，轉頭發現他還在看那贗品視頻。

“珩哥。”他提醒了句。

周聿珩抬眼，把手機屏幕轉到他那邊：“這仔細看，能不能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