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個一人多高的仿古花瓶被明清婉不小心倒了。

摔得碎。

那個靜，真的把林西音嚇得不輕。

當時只顧著害怕，一顆心砰砰跳。

什麼傷害沒事，怕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意外。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明清婉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林西音這才回神，臉蒼白地搖頭：“沒事。”

明清婉的目從小腹上離開，沒再說什麼。

林西音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瓷片，然后快步上樓。

走到樓上，安靜下來，才覺得不對勁。

那花瓶那麼大，明清婉得多不小心，力氣得多大，才能讓它倒下。

要說明清婉把那花瓶推倒，目的就是為了要砸到林西音，好像也不對。

那花瓶目標太大，有點靜，林西音就會察覺。

明清婉不會那麼蠢。

難道真的是不小心倒的？

好在沒事。

林西音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去想了。

把手機從包里拿出來，這才發現，裴牧野給發了不消息。

問了幾次忙完了沒有，要不要去接。

之前吃了飯就睡午覺，醒了就和蕭若依說話，也沒看手機。

給他回復：我已經回家了。

回復之后，剛想放下手機，就看見對話框最上面出現了“對方正在輸”的字樣。

盯著看，看了幾秒鐘，裴牧野也沒回復過來。

然后，上面的字消失了，林西音又等了等，那幾個字又出現了。

就這麼反反復復，“對方正在輸”六個字出現了好幾次。

林西音想，裴牧野到底是準備打多字？

他有很多話要說嗎？

結果，手機震了一下，一看，是裴牧野回復了。

就三個字。

知道了。

所以，他輸了這麼久，就打了三個字出來？

林西音又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把手機放下，拿了資料來看。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臥室房門被推開。

林西音抬眼看過去。

裴牧野已經了外套，一正裝，整個人顯得威嚴肅穆，不茍言笑。

林西音跟他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裴牧野嗯了一聲，接著就開始服。

林西音不自在地低頭看書。

這男人臉皮厚的很，兩人都要離婚了，他還能在面前得一不掛，半點恥也沒有。

房門突然被輕輕敲了兩下，接著就被推開。

裴牧野飛快把下來的襯又穿了上去。

明清婉出現在臥室門口，笑著開口；“牧野哥，西音姐。”

裴牧野看：“有事？”

林西音剛剛看見裴牧野穿襯的速度了。

心想，裝什麼裝，你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沒見過的？

不止見過，還過，親過了吧？

諷刺地笑了笑，去看明清婉，也問：“清婉妹妹有事？”

誰不會裝呢？

明清婉開口：“沒什麼事，就是問問西音姐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做。別到時候做了，西音姐又說不喜歡。”

裴牧野去看林西音：“你想吃什麼？跟說就行。”

林西音也就不客氣地開口：“做糖醋排骨吧，多放點醋。”

明清婉笑著應了：“好。牧野哥想吃什麼？”

裴牧野說：“都行。以后這種事，讓阿姨做就行了，你不用單獨跑一趟。”

林西音垂下眸子。

怎麼，這是心疼了？

明清婉笑道：“這又累不著，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好啦，我去跟廚房說一聲。”

明清婉很快離開，只有留下的香氣，竟然縈繞到了林西音鼻端。

也不知道用了多香水。

裴牧野又開始服，然后換了家居服，挨著林西音坐了。

他問：“怎麼不去書房？”

林西音頭也不抬：“不方便。”

畢竟是裴牧野辦公的地方。

還記得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在云海之家，去書房他吃飯，推開門，就看見裴牧野把手里的東西用文件遮住了。

沒看見是什麼。

但顯然，書房有些東西，是不能看的。

從那以后，再也沒去過裴牧野的書房。

“有什麼不方便的。”裴牧野說完，突然手抱住了。

林西音一愣。

裴牧野的臉，埋在頸間。

林西音放下書，手推他：“你干什麼？”

“別，”裴牧野聲音低沉：“讓我抱一會兒。”

林西音哪里想讓他抱，自從知道他和明清婉有了之親，就特別排斥裴牧野的靠近。

“你走開。”用力推他：“裴牧野！你到我了！”

裴牧野在頸間蹭了蹭，這才起。

林西音直接站起來，拿著自己的書，坐到窗邊去了。

裴牧野安靜了幾秒鐘，又跟著到了窗邊，問：“年后有安排嗎？”

林西音依舊沒抬頭：“有事？”

“年后……我有幾天假期，你想不想出國玩幾天？”

林西音抬頭看他，目里都是訝異：“你在問我？”

裴牧野垂眸看著：“不問你，那我問誰？”

林西音笑了笑：“你竟然要跟我去國外玩？為什麼？”

裴牧野皺眉：“你要是不想笑，就別笑。”

林西音手了自己的角。

這樣的笑，很難看吧。

低了頭：“我沒空。”

“你讀博的事，怎麼樣了？”

沒想到裴牧野這麼快就換了話題。

林西音說：“筆試面試都過了，三月份就要開學了。”

“三月份才開學，那你年后應該有空。”

“我說沒空，只是托辭。”林西音又抬頭看他：“非要我說，我不想和你出國嗎？”

裴牧野薄抿，看了林西音幾秒鐘，然后轉離開。

林西音以為自己在和裴牧野的鋒中，終于扳回一局。

卻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勝利的喜悅。

手里的書，也看不下去了。

林西音下樓的時候，晚飯已經做好了。

可能在裴家老宅住著的唯一好，就是不用心一日三餐吃什麼。

餐桌上果然有糖醋排骨。

林西音吃了一塊，味道還不錯。

明清婉開口：“西音姐，你說讓排骨多放醋，我吃著酸的，你覺得怎麼樣？”

林西音說：“還好。”

“你這麼能吃酸啊。”明清婉說：“我不行，一點酸也吃不了。”

周玉素看了林西音一眼，又去看裴耀海：“牧野他們是不是也該要個孩子了？”

裴耀海說：“我跟他說過，他說這兩年不想要。”

周玉素卻說：“這兩年是最好的年紀，要孩子還是早點比較好……”

的話沒說完，裴牧野冷聲開口：“想要孩子，讓云青生。”

他這話剛說出來，明清婉就放下飯碗，不輕不重地了一聲：“牧野哥！”

林西音有些奇怪，裴牧野這話，到底是故意這麼說的，還是什麼意思？

他喜歡明清婉，等和自己離婚，大概率是要和明清婉在一起的。

反正裴云青也不是他一個媽生的弟弟。

兩人關系也就那樣。

搶裴云青的未婚妻，裴牧野估計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說讓裴云青生孩子，果然還是氣話吧。

林西音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不說，安安靜靜吃自己的飯。

“牧野哥，你們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啊，如果西音姐意外懷孕怎麼辦啊？”

明清婉一句話，頓時讓林西音抬起頭，下意識去看裴牧野。

如果是別人繼續這個話題，裴牧野估計會發怒。

但問這個問題的，是明清婉。

果然，裴牧野臉上并沒有什麼怒意。

他說：“要孩子的事，太耗費心神，這兩年的計劃里，我沒打算要。意外懷孕……”

他看了林西音一眼。

林西音收回目，垂下眸子。

裴牧野接著說：“不可能的事。”

天底下的事，哪兒有那麼篤定的。

明清婉頗有深意地看了林西音一眼。

沒看到林西音痛苦的模樣，像是有些意外。

林西音已經能做到銅墻鐵壁，刀劍不了。

也沒想到，能修煉到這個程度。

裴牧野明顯不想要孩子。

不要正好，一個人養。

最好是過年之后，裴牧野不再出什麼幺蛾子，兩人順利離婚。

不然，就只能用自己騙來的那份離婚協議，跟他辦手續了。

之所以過年后再提這件事，其實也是不想讓裴耀海太過難堪。

這是裴家唯一對釋放善意的人，還是長輩。

林西音不希大過年的，給他添堵。

今天裴家也有客人要來，而且中午還要出去吃飯。

林西音作為裴家長媳，自然不能缺席。

客人來家里呆了一個小時，眾人就一起去了飯店。

到了飯店才知道，今天要吃全蛇宴。

林西音在飯店門口看見那些圖片就已經開始生理不適了。

據說是今天來的一位親戚，歲數比較大了，喜歡吃這個。

裴耀海他表叔，自然要照顧他的飲食好。

林西音忍了又忍，沒忍住，剛坐下，就起，匆匆代一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就吐了。

不過沒吐出什麼來，但只是干嘔了幾下，還是讓非常難。

剛起，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

從鏡子里看到了明清婉的臉。

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明清婉看著；“怎麼，不舒服？”

林西音邊說邊往外走；“我不吃蛇。”

“那沒辦法，今天這老爺子就喜歡這一口。你忍忍吧，畢竟是長輩。”

林西音確實沒辦法。

“林西音。”

走到包廂門口，明清婉住。

林西音回頭看：“還有事？”

明清婉說：“這日子，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