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穿越時空 東宮福妾(清穿) 第114章 複仇

《東宮福妾(清穿)》 第114章 複仇

第114章 複仇

慶順被貓一拽, 馬上就明白了,頓時一個猛子跟著貓的指引紮進了水底,他在一片混沌中四索, 終于在一下頭, 窺見了一點微——那是弘暄今兒穿的新裳上用來繡蟒的金線。

慶順幾乎要在水底飆淚——幸好程側福晉不惜本錢,給大阿哥做得裳滿繡金線!

他本來已經憋不住氣了,卻已經這點金頓時渾鼓噪, 直沖頭頂,不知哪裏來的力量,他又夢迪往下游潛了一大截, 手牢牢勾住了弘暄上的腰帶,拼了命往上帶。

弘暄早已嗆水沒了意識,慶順憋得滿臉通紅,手腳卻劃得越發慢了,就在他力竭之時,一起下水搜人的侍衛也發現了他們, 終于力游了過來,接力將昏迷的弘暄帶到了岸上。

慶順趴在地上兩眼發黑幾乎彈不得, 只能看著那些侍衛將弘暄抱起來、背在背上不斷地奔跑, 又用手臂勒住他的胃部, 向上頂力,重重幾下,弘暄哇哇吐出了兩口髒水, 雖然還是綿綿地癱倒在侍衛懷裏, 但總算有了些微弱的呼吸。

“快!快傳太醫!”見弘暄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 一位侍衛背起弘暄,就要往討源書屋跑, 一邊跑一邊嚷,“遣人報萬歲爺、太子爺!快!”

這時候,慶順的五才漸漸歸位,他趴在地上想站起來,卻突然又聽見遠遠傳來好幾聲十分兇狠的貓聲,而且時起彼伏,并不止一只。

咪咪和他一家子早就把蓮花池這片劃歸了它的領地,時常帶著三花媳婦和三個已長大貓的崽子過來巡視領地、抓魚打牙祭,有時候還會抓松鼠、□□和鳥,因此弘暄落水時,它們就在不遠的樹上一個挨著一個地蹲著,一下把全過程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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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不懂人類的勾心鬥角,它們只知道這是個對它們很好的小人類。幾個孩子裏,當屬弘暄平日裏對貓貓最是溫,尤其對那只饞的白貓,因此貓貓們見他落水紛紛跳樹營救,其中當屬吃了弘暄最多魚幹的大白貓跑得最快,嗅著弘暄消失在水底的氣味,幾乎跑出了殘影。

慶順不知道程主子的白貓早就把弘暄當了它的專屬鏟屎,貓貓們的報恩也來得十分猛烈。他茫茫然擡頭去,只見蓮池不遠的灌木樹叢中,幾只讓慶順眼的大貓全都炸了,似乎正瘋狂地圍追堵截什麽人,領頭的是程主子的寵咪大爺,它子最大,又是黃白斑紋,就像個出山猛虎,咆哮著從樹梢上飛躍而下,而剛從水裏爬出來的大白貓,也十分勇猛,一漉漉卻揮舞著尖銳的爪子,直接從地上騰空而起,揮爪狠狠撓了下去。

“啊——”樹叢中被貓襲擊的人吃痛倒地,茂的竹子一陣抖,一聲凄厲痛呼傳來。

侍衛們立刻圍了上去,很快逮住個同樣漉漉的人,那人一太監服,上幾乎都被泡得浮囊了起來,出一種病態的慘白,頭上還掛著各水草,脖子上纏著中空的蘆葦桿子……慶順渾抖了起來,不瞪大了眼,因為這人他認得!他化灰都認得!

“和順……”

慶順眼淚都快掉了下來,是和他同屋的和順,一同伺候著大阿哥的和順!

瞧他這副打扮,慶順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大阿哥不是失足落水,是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埋伏在水底的和順拖拽下去的啊!今兒正巧不是和順當值,他早上還說自己有些咳嗽,慶順還很好心地替他瞞了病,免得他被管事的挪出去養病,甚至塞銀子給膳房,替他要了碗姜湯發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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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大阿哥出門上學前,還問回頭他:“要不要給你帶點餑餑?”

和順躺在床上笑了笑:“不用了。”

和順子溫說話,慶順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大阿哥已經被侍衛們背回去了,慶順四肢,站不起來,一雙眼睛也因為在水底睜眼被熏得紅不住地往下掉淚,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在和順面前,死死地揪住他的領子厲聲質問:“為什麽?為什麽?大阿哥對你多好啊……”

慶順更想問的是,你不怕死嗎,不怕殺頭嗎!你瘋了嗎!你對得起我嗎!如果大阿哥死了,他也難逃死罪!

他自己不要命還要連累他!

和順已經被侍衛們反剪雙手拿膝蓋住背脊,強迫他雙膝跪地,但他臉上卻沒什麽愧,也不慌,只是有一些憾:“沒弄死他……不過也好,我能跟齊順在下頭團圓了。”

慶順呆呆地著他:“什麽?”

“我和齊順都死絕了家人,相依為命一塊兒逃難進京,一起進宮當了奴才,當初要不是齊順分了一半饃饃給我,我早死在路上了,還有……太子妃挑人,他把他全部銀子都給了我,說我子比他弱,讓我賄賂管事的,分個清閑的好差事……可是他卻被太子妃害死了。”

和順哈哈大笑起來,很殘忍地盯著慶順:“我殺不了太子妃,但我能絕了的命子!不是瞧不起咱們這些奴才麽,不是不把齊順當人麽!我要讓後悔一輩子,嗚!嗚——”

如今周遭人多眼雜,侍衛們早就聽得心驚膽戰,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反應更快些,立刻從地上薅了一把草團把和順的堵上了。

“把人帶走!別讓他死了!回頭主子們肯定要過問的。”

烏泱泱一堆人像拖著個破爛似的把和順拖走了,剩下兩個侍衛盯著聽了一堆不要命的話早就天旋地轉恨不得立刻要死過去的慶順,侍衛們混不吝地吐了口痰,拿刀鞘拍了拍他脖子:“這位公公,您也跟咱們走吧,回頭主子定要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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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順不敢反抗,瑟瑟發抖地跟他們走了。

#

討源書屋裏,程婉蘊著大肚子看著一堆太醫圍著弘暄診脈施針,在太醫趕到之前,已經給弘暄換上了幹燥幹淨的服,也檢查了他的口鼻,確保沒有異,但弘暄雖有呼吸,卻意識不大清醒,甚至還時而搐。

若是在後世,還能靜脈點滴藥,但現在程婉蘊只能幹著急,中醫該用什麽藥,本不懂。心裏對弘暄是有愧疚的,知道歷史上弘暄會夭折,但一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能在食住行上盡量照顧周到,可如今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心裏實在不好

直到太醫開了服利尿的方子,說弘暄脈象漸漸穩定,要及時排尿,以減輕五髒肺腑之損傷,程婉蘊才松了一口氣。脈象穩定意味著呼吸心跳都正常,而太醫還知道利尿水來減輕可能會導致的肺水腫和腦水腫,想來能對癥下藥,就讓能夠放心了。

神經一松,才覺著方才幾乎都不能呼吸了,子都有些搖搖墜,連忙扶住了青杏的胳膊才穩住形。

弘暄雖非親生,卻是一路看著長大的孩子,而這孩子因為沒了生母,被多人養過,子更添幾分小心和懂事,有時候那無意間流出來的羨豔與落寞總是讓程婉蘊很心疼。

最讓想多疼幾分弘暄的原因,還在于他承了那麽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苦與憂慮,卻依舊還有一顆溫暖并且善良的心腸,甚至因為自己經歷過被轉手、寄人籬下的經歷,他對弘晳和額林珠總有種保護,後世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替別人撐把傘。

弘晳和額林珠被太子爺責罵的時候,他總會想盡辦法替他們倆求,還會用自個的方式寬弟弟妹妹,這樣好的一個孩子,莫名了這樣的大罪,想到他歷史上可能是因此無辜被人害死的,程婉蘊怎麽能不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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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哪怕眼前有些發黑,程婉蘊還是強撐著守在弘暄邊,直到他睜開眼。

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醒來,弘暄費力地睜開眼,先注意到的是屋子裏點著溫暖的燈,暈開了一團昏黃,卻將守候在他邊的人籠罩得更加溫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程婉蘊說話間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

太子爺和康熙去外頭閱視永定河了,只怕如今還沒趕回來,也讓人去宮裏給太子妃報信了,只是一來一回也得一兩個時辰,因此程婉蘊一個人守著弘暄,從下午守到了傍晚,心裏真是七上八下,一會兒忍不住他的手,一會兒還探探鼻息,見他終于蘇醒,沒忍住潸然淚下。

弘暄剛轉醒,剛想說話就覺嚨直到肺部都是火燒火燎,疼得要命,他只能虛弱地對程婉蘊扯出一個蒼白之極的笑來,無聲地:“程額娘,我沒事,您別哭。”

程婉蘊看懂了,心裏更酸,低頭拿帕子抹了淚,卻越越多。

弘暄努力發出了一個音:“程……”

門外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是門被人重重推開,太子妃手裏還著馬鞭,似乎是一路快馬疾馳趕過來的,頭上發髻都松了,程婉蘊連忙起跪下:“太子妃娘娘。”

“你先起來,弘暄你怎麽樣。”太子妃隨意一擡手,沒分程婉蘊一點眼神,連忙快步上前,走到床榻邊,細細地著弘暄的臉。

弘暄搖搖頭,著太子妃一腦門子熱汗,零碎發黏在臉頰兩邊,上昂貴的緙旗裝也全是黃沙風塵,心裏忽然也漫上一熱流。

他記憶裏的嫡額娘哪有這樣慌狼狽的時候,嫡額娘永遠一不茍、尊貴高傲,而且對他也分外嚴格,幾乎沒有這樣流出強烈緒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嫡額娘似乎不大喜歡他,因為嫡額娘很抱他,也從來不給他親近的機會。

可如今,他卻看到了嫡額娘剛強外表下流出來的關切。

原來嫡額娘并不是不喜歡他的,也會關心他,只是平日裏不顯。

程婉蘊看了眼太子妃和弘暄,又看到氣籲籲跟進屋的越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剛避到屋外,就聽見啪啪作響的靜鞭聲,門外刷刷跪下去一堆人,通傳的太監尖尖的嗓子高聲道:“萬歲爺、太子爺到——”

連康熙都驚了……程婉蘊心裏頭一驚,連忙也跟著福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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