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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福妾(清穿)》 第33章 三夢

第33章 三夢

剪子就是要把産婦下面剪開, 再把孩子拽出來,但這事兒對産婦風險極大。

老嬤嬤洗了手換了裳進去,沒一會兒出來也道:“回太子爺的話, 奴婢瞧著孩子卡久了臉都發紫了, 千萬不能再拖了,否則孩子大人都保不住。”

衆人驚呼,唯獨李氏垂下眸子, 抿了抿才驚慌道:“這可怎麽辦呀?”

胤礽也一聽便知不好,站起來猶豫了片刻,卻聽産房裏傳來王格格凄厲地哭:“太子爺, 救孩子!別管我,救我的孩子!”

他閉了閉眼,擺擺手。

老嬤嬤微微一福,便隨那接生婆一塊兒進去了。

李氏雙手合十,虔誠萬分地念經禱告。抄了大半年的經書,如今經文倒背如流。

胤礽聽著在後頭低聲誦經, 心裏漸漸好了些。

了剪子,沒一會兒, 一聲痛到極點的尖過後, 衆人便聽到了嬰兒斷斷續續細弱的哭聲, 因難産嗆了羊水,穩婆倒著又拍又打,好容易才哭出來。

“是個阿哥, 恭喜太子爺。”穩婆將孩子洗幹淨, 包在準備好的繡萬字福的紅錦緞襁褓裏抱了出來, 喜氣洋洋道,“足有七斤八兩呢!”

太子一瞧, 孩子的臉被得通紅紫,眼睛還沒睜開,像個猴子似的。但有了個和自己脈相連的人,那份便不大一樣,因此越瞧越可,便大手一揮:“賞!”

小阿哥自有母照料,但王格格境況卻不好,太醫雖用藥為止了,但下頭剪開的傷口足足有三四寸長,不僅起不來,便是平日裏解手都困難。

沒過兩日,便發起熱來了。

太醫診斷為産後氣驟虛,染外邪的産褥熱。

聽見是這個病,所有人都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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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沒有抗生素的時候,幾乎是無救的死癥,太醫的醫治手段便也日漸顯得無力起來。他們先是讓王格格高倚床頭,每日針灸一番,使盡快排出,之後又讓以醋塗鼻,再用醋炭塗抹全,下頭敷上各消腫的草藥,再多便是流水一般開些溫補的藥。

可是王格格虛不補,很快連藥都灌不進去了。

唐格格急得要火上房,這頭管著事,那頭王格格就沒了,哪怕事事竭盡全力不落人口舌,也不會有人念著的好。

程婉蘊去瞧了兩次,屋子裏不悶,通著風,進出的件都是拿滾水煮過清潔過的,伺候的人也都包頭發剪指甲,隨時淨手,這樣的環境已經是古代的極限了,太醫還是盡了力的。

王格格時昏時醒,去的兩次都睡著,不敢多打攪,送上幾包阿膠紅參也就回去了。

太子因為這事兒很有些緒低落,畢竟當初是他同意了剪子的,如今聽說王格格下頭的傷口一直不好,越發有糜爛的趨勢,他的心便一沉再沉。

大概只拖了大半個月,王格格便沒了。

畢竟是太子的長子,康熙事事過問,小阿哥不能沒母親照料,毓慶宮中位分最高、年份最長的李氏了不二人選。

小阿哥滿月宴辦完,便正經挪到了李氏的院子裏。

太子自打王格格走了,也沉默了好些日子,後頭又張羅給王格格請旨追封了側福晉,葬禮也辦得很風,連同王格格務府當差的家人,都不大不小地升了

聽說王格格的阿瑪來謝恩的時候,言語間還想把小兒送給太子爺。

被太子爺狠狠敲打了一頓,給撅回去了。

程婉蘊聽說的時候心裏堵得慌,但唐格格來送月例的時候,談及王格格後哀榮,竟覺著已十分妥當,萬分難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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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妹妹有所不知,我和王姐姐都是包,我們還在宮裏當差的時候,不知見過多答應、子一病沒了,也不過席子一卷,拿板車推了,拉到宮門口去給家裏人,若是得寵些的,還有一薄棺幾十兩銀子,若是不得寵的……”唐格格自嘲地笑了笑,“只怕家裏人連銀子也收不到,全進了那些太監的口袋,甚至還要倒花銀子打點,才能把接回去土為安……”

“阿彌陀佛。”唐格格掏出手絹眼角,“幸好我與王姐姐進了東宮,太子爺仁善,至有個萬一,死後還不至于要人磋磨。”

程婉蘊又低落了兩天。

太子見心緒不好,悄悄袖了本《徐霞客游記》給,晚間,便拉上床帳子翻看,扉頁上便有太子的筆記:“天下之大,煩憂之小?”

這世界那麽大,人的煩惱又何其小?

程婉蘊擡手抹掉不斷湧出的眼淚,總算笑了出來。

哭出來以後,人就輕松了很多。

的觀念和這時候的人不一樣,覺得王格格人都走了,後再如何哀榮又有什麽用呢?怎樣也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啊!可在這時候的人眼裏,能為太子爺誕下皇子、死後能被追封側福晉已經是無上的恩典了,甚至這一切都是王格格極得寵的證明。

王格格的阿瑪就與有榮焉,認為兒給他掙了大大的臉面。

不同的思想自然是植于不同的社會土壤裏的,漸漸就想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不一樣,這就是王格格為這個時代的人的選擇。

或許在喊出那句“救孩子”之時,不僅僅是母戰勝了自己,也在賭命不該絕,賭哪怕萬一太子爺不會讓寥寥收場,賭能夠為了家族謀最後一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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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程婉蘊也想到了另一層——王格格若不主這麽喊出來,這剪子也一定會的,一個包奴才和太子的長子,想也知道康熙會如何抉擇,否則為何要專門派老嬤嬤來盯著呢?

王格格就是心裏明白,才力一搏,為了自個也為了家裏再多爭取一些東西。

程婉蘊雖然為可惜心痛,卻也知道怪不得王格格,自然也想活著,只是到了那地步,沒有旁的選擇了。

程婉蘊又何嘗不是呢?的選擇也不多,唯有好好生活,珍惜當下。

#

日子轉瞬就又要夏了,這時,朝堂上發生了一件連累太子的大事兒。

康熙有意親征葛尓丹。

但對于葛尓丹的叛,大臣們議論紛紛,吵個不停。

有的說必須以除後患,堅決支持平叛,以固邊防!有的說應該先和葛尓丹談判,畢竟路遠難攻,漠北又多沙漠,路難走,仗也不好打,而且漠北這種荒涼之地,就是被葛尓丹占了又有什麽要的……

太子也不知怎的了,平時他參政時一般都比較沉默,不會在康熙未曾授意的況下發話,但這回卻出言頂撞了那個不願出兵的老大臣。

“皇阿瑪明鑒,若依石大人所言,就這麽不明不白、窩窩囊囊地放縱葛尓丹,日後西北盡是其勢力,京城還能安定嗎?他的前鋒可打到了烏珠穆沁!離京城就只有九百裏了!”

惹得康熙都詫異地瞧了太子一眼。

回來以後,太子都還氣鼓鼓的。

一把奪過程婉蘊懷裏的咪咪使勁擼,恨恨地說:“那鄂國使臣,如此年邁,還願為了家國大事千裏走單騎,不顧己赴險奔波,危難時更不見退,這才是家國棟梁,再瞧瞧我們的那些國之棟梁!說得都是說什麽混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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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蘊默默去端來兩碗雙皮,四只蛋撻,雙皮加了豆和芒果,還拿冰鎮過,太子下意識拿起來就吃了,吃完了再想嘮叨,肚子裏那氣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又有芒果?”胤礽見到芒果就忍不住想笑,一肚子氣也消了大半。

康熙隔幾個月就賞太子幾筐子芒果,這東西不吃就壞了,在北方算是難得的東西,程婉蘊吃這口的,不好意思地笑:“我常和膳房要芒果……”

幾個月前,閩浙總督又上了三份折子和幾籮筐芒果,還有其他一些熱帶水果,康熙嘗了幾個,不大喜歡芒果黏黏糊糊的口,賞了太後、太子和幾個皇子,又再次再次回了折子不讓他送了。

閩浙總督也并不是故意挑戰康熙的容忍極限,而是京城與建州天遙地遠,一路上奏折時有丟失的況發生,有時康熙給他的回折他收不到,他遞上去的折子康熙也收不到,他便習慣重要不重要的事全都寫三遍。

誰知,這幾趟的驛站十分靠譜,康熙全都收到了,這才鬧了烏龍。

去年康熙就他不要送了,結果他消停了幾個月,了夏,估著又到芒果收的時候了,或許也實在不知道送什麽,又開始獻芒果進京!把康熙氣得專門寫了半本折子罵他,結果折子還沒寫完呢,他又來一封折子問——皇上,您吃不吃“波”?獻給皇上您,這也是臺灣特産!

程婉蘊卻很喜歡這位聽著就有點憨憨的閩浙總督,因為京城裏的人,在看來都是有些保守的,不大喜歡新事,但閩浙總督收羅到什麽外頭的東西,都很願意當個新鮮玩意獻給康熙,不然後世很多常見的食這會兒也都見不到了。

就像波,康熙也隨手賞了太子幾個,太子就拿給程婉蘊一對,說:“這味道拿來熏屋子正好,放著也很漂亮。”

程婉蘊一看就瞪圓了眼,這不是菠蘿麽?

只說拿來熏屋子,也沒說味道,只怕皇上他們都還不知道怎麽吃呢!

不過也沒有多事,熏了幾天屋子,等菠蘿都了,才說切開看看,又裝作好奇的樣子,讓青杏碧桃們試著削皮、挖掉菠蘿眼,放在鹽水裏泡洗。

這時候的菠蘿不大,像後世吃的小菠蘿,比較,幸好不大酸

因此,吃起來還是很香甜的,尤其和芒果、番石榴、蘋果一起拿甘草酸梅這麽一拌,簡直就是夏日水果撈的靈魂!之前吃的水果撈就是了菠蘿這個味呀!

程婉蘊不由就想,哎呀呀,如果是嫁給閩浙總督就好了吧?先別管男人怎麽樣,至外面的世界天寬地闊,說不定還能搭船去臺灣玩!那地方上輩子都還沒去過呢。

當然,就小縣令之份,想嫁閩浙總督?癡人說夢呢吧!這家世指定是沒可能的,若是落選,不是像程世福說的招贅,大概嫁個還沒中進士的舉人就差不多了,或者別的縣令的兒子……

所以呀,還有不人覺著送兒選秀是實現階級躍升的一個捷徑,是當做家族大事來認真看待的!

這世上如程世福一般的父親,也是有的。

嗨,現在還想這些做什麽呢!

被一個菠蘿勾得胡思想,程婉蘊自己都覺得好笑。

結果,許是遭報應了,傍晚膳房進的是黃鱔豆腐,一聞就吐了,人也懨懨地吃不下別的,歪在榻上肚子。

聽說不舒服,太子放學回來就趕過來看

胤礽一進屋子就關切地坐到床邊,先看了的臉,又的額頭。

程婉蘊見了他都心虛。

下午還在臆想若是嫁給別人是什麽樣的生活呢,這位神苦主就到眼前了。

“沒起燒,瞧著也不像著涼了,也是,你怎麽會著涼?天氣稍稍涼一點,你就恨不得穿上棉,都不用人多心的……怎麽好好的吐了?”胤礽,眼裏的擔憂漸漸變得一亮,湊到耳邊小聲道,“阿婉,你小日子幾時來的?”

這個月的還沒來!程婉蘊被他問得都心慌了:“……應該……應該不會吧?”

是打心眼裏不願那麽早懷孕的,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年紀生孩子實在偏小了一些,但這時候的人卻都覺得有孩子是福氣。

胤礽仔細想了想,沉著地發話:“今兒天晚了,先不請太醫了。”

若是有孕,這有的日子也小得很,且不說脈能不能出來,就是出來了,這麽大張旗鼓的,對阿婉也不好。

“你先歇著,不忙吃藥。”胤礽又的臉頰,覺得有些蒼白,念年紀小不經事,便又溫言多多,“沒什麽好怕的,正好過兩日太醫要給小阿哥請平安脈,順帶過來給你也把把脈,這樣不引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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