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宗肆回答,寧芙又斂眉道:“我的私事,自有國公府與阿母替我心。便是我如何,再不知天高地厚,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這話語雖溫和,可其中的諷刺意味,是極明顯的。
為了國公府考慮,寧芙平日里雖愿意寬容幾分,當個和和氣氣的君,卻是不接宗肆的手,得過于長了。
宗肆看著,臉上倒還是和氣模樣,不顯半分變化,只是泛紅的耳,顯了幾分緒,這會兒怕是正在氣頭上。
他神未變,聲音一如既往淡薄,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六殿下這人在子之事上,太過老道,并非好選擇。”
寧芙不語。
“我姑母已給孟澤挑好了妃嬪人選。”宗肆淡淡道,“再者,他向來不忌,此時喜歡你,也早晚會有新人。”
“世子既是好心,不妨好好說話。”寧芙道。
“是你一上來,便將我置于惡人位置。”宗肆卻道。
寧芙一頓,回想起方才,他確實只是告訴自己,在孟澤上討不到好,一時啞然。
大概是他上一輩子與這一輩子,給留下的印象都不算好,才會先為主,以為他帶著惡意。
這卻也怪他上一世,缺了大德。
“我不日要去北地。”宗肆將手中的暖爐遞給。
寧芙想了想,手接過,在他側位置坐了下來:“世子拖延徹查宋閣老一事,是以傷勢為借口,按理說還須靜養,年后就去北地,六皇子那是如何代的?”
馬車狹小,兩人間的距離并不遠。
宗肆微微側目,便能看見頭發上帶的花髻,小巧玲瓏,隨著的作輕輕搖曳。
四姑娘的儀態極好,便是再大的作,也從不見的簪子流蘇胡飛舞,失了端莊。
宗肆道:“胡人養蓄銳已有半年,如今虎視眈眈,狀況急,便是缺條,此時趕去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解決北地之事也須時間,又更重要,便正好能將宋閣老之事,拖延至半年以后了。”寧芙也猜到了他的打算,難免慨他將這幾件事,安排得恰到好。
以傷為由,拖著去北地前的這些時日,孟澤不好多言,而去北地之后,孟澤就更不好多說什麼了。而宋閣老的事,安排在北地回來之后,這又更有講究了,正值宣王府再立軍功,敬文帝在宋閣老一事上便偏頗不了。
宗肆想得如此周,不僅肅清了障礙,連時間也算得正好,也難怪上一世宋閣老落得那樣的下場。
“卻是不知世子今日找我,是有何事。”寧芙問道。
“若是有慕神醫的消息,四姑娘可寫好信,送去清天閣。”宗肆取出一墨條,“這是墨,待字跡干了之后,便會消失與紙上,再看須待用讓其顯形的藥水。”
這是怕信有外泄的風險。
“我會謹慎行事,世子在北地也留意胡人,戰場上刀劍無。”道,不過心里清楚,他并不會遇上危險,“傷了終究是疼的,也影響生活。”
宗肆卻想起寧芙送自己的那本敘述夫妻房事的畫冊來,緩緩道:“何傷了影響生活?譬如腰腹傷了?”
“腰腹傷了,自然是影響生活的,且影響不小。”寧芙想,他一個帶兵出征之人,傷了腰騎恐怕都有不便之,便是想著,都有幾分惋惜。
宗肆卻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極淡,又不咸不淡道:“有勞四姑娘關心了。”
寧芙有些莫名。
“我先走了。”將墨條收好。
宗肆見先掀開簾子看了看,待確認外頭無人經過,這才下了馬車。
匆匆而走。
四姑娘的份,很是可疑。
宗肆想起了那兩個旖旎的夢來。
因著這兩個夢,宗肆在面對寧芙時,比之以往,還是產生了幾分不同。
起碼與其他大臣與溢香樓約見,在歌舞升平的奢靡艷綺時,宗肆腦中率先想起的子,會是寧芙。
不過卻不是他該欣賞的,那兩個夢,他得盡快忘卻才是。
于宗肆而言,謝茹宜那般家世頂尖,為人坦然寬容,才學又好的子,才該是適合他的主母人選。
“四姑娘。”
寧芙正要跟著馬車外的宮離開,聽見宗肆喊了一句。
回頭,夜里,他的影若若現,只廓高大拔。
“新年萬安。”宗肆淡淡道。
寧芙卻是愣了片刻,上一輩子,宗肆與書信往來都很,不過每逢新年,都會給來封信,信中便是這四個字。
如今卻是是人非了,寧芙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旋即道:“世子也是。”
……
回王府的路上,宗鐸看了宗凝幾眼,忽然道:“怎麼不見你帶花簪?”
宗肆看了過來。
“二哥今日怎麼評價起君的頭飾了?”宗凝有些意外。
宗鐸自己都是一愣,下意識就說了,這會兒也不有幾分不好意思,干地找借口道:“問問,看靜文表妹戴著好看。”
宗凝納悶道:“可是靜文表妹,也未戴花簪啊,戴的是玉簪,二哥到底是覺得誰戴著好看啊?”
被拆穿的宗鐸:“……”
靜文今日怎麼不戴簪花!
宗凝回憶片刻,今日戴了花簪的,除了幾位娘娘,還有謝姐姐戴了沉花簪,寧姐姐戴了蘭花簪。
“寧姐姐倒是戴了簪花。”
宗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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