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蟬也找了找自己的包,“梨梨, 我也沒有紙了。”
遲川下意識了口袋, “我忘了自己沒有帶紙的習慣,一個大老爺們兒誰帶紙啊……”
將細心和男生這兩個詞聯系起來,確實有點難。
男生的話還沒說完,沈厭拿出一包紙巾推給溫書梨,“這兒有。”
遲川愣住了, 他半句話生生地咽進肚子里。
明擺著意思在說, 你沈厭不是個爺們兒。
敲。
反應急轉直下,遲川呵呵干笑了兩聲, 彩虹屁一套接著一套的:“阿厭, 我沒說你不是爺們兒, 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厲害的爺們兒,張力棚那種,小姑娘看了都會上。”
沈厭眼皮也沒抬,“多喝水,說話。”
語氣不像商量。
告訴遲川確實是個錯誤的選擇,這家伙廢話不是一般的多。
恰好,老板娘拿著菜單走來,作流利地取下在發間的中筆,落落大方道:“帥哥們,吃些什麼啊?不如試試我們這里的招牌菜?”
遲川回過神,報了好幾個菜名。
溫書梨接下沈厭給的紙巾,下意識想說“謝謝”,可腦海里想到十五分鐘前的那句話——“認識久了,還這麼客氣?”
于是,到邊的謝變了對紙巾的夸贊,“紙不錯,巧,我也是用這個牌子。”
年的笑很輕很淡,心道:不是巧合。
……
餐館人多,菜卻上得快。
不一會兒,小小的四方桌便擺滿了各種各樣、食滿滿的地域特食。
餐都燙了一遍,溫書梨起筷子夾菜,就在筷子即將到火燒的那一瞬間,沈厭接了個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能聽到對面的抱怨聲很重——
“哥,我實在不會養貓,它……貍貍是吧,對我太兇了,抱都不讓我抱一下的。”
聽筒的聲音不大不小,距離隔得近,溫書梨能判斷出來,沈厭應該是把貍貍暫時寄養在了朋友家。
沈厭子向后靠,語氣懶洋洋的:“沒那麼兇,你每天喂三四次,一天的貓糧食量在四十至六十克之間,礦泉水記得換。”
江辭覺自己快被繞暈了,生無可道:“帥哥不能被喂貓所埋沒,哥,你知道這個道理吧。”
狗屁道理。
“不知道。”沈厭一口回絕,繼而談起條件,“我走之前你答應得好。”
江辭無話可說,確實是自己答應的。
本想著在家養傷養個小貓咪能緩解一下沉悶的心,真要是養起寵卻沒那麼簡單,對于沒有任何經驗的他來講,是一場手足無措的挑戰。
沈厭又說:“我后天回去,照顧好它。”
然后掛了電話。
另一頭的江辭表呆滯,愣在原地,“……”
不知道為什麼,溫書梨想到了那次和沈厭在寵醫院,沈厭說:“你怎麼不知道我不關心?”
以為男生不怎麼樣寵,就算養了極大可能是一時興起、三分鐘熱度,但沈厭是他們跡象中的悖論,他真的很認真地照顧貍貍。
難道沈厭和一樣是個貓咪控?
遲川不經意問了句:“你弟嗎?貍貍的事?”
沈厭:“嗯。”
遲川:“我見過你弟一兩次,不是說不信任他,照顧寵肯定沒你悉心,兩天時間也不長,萬一他把貍貍養瘦了怎麼辦?”
溫書梨和艾蟬好像不上話,靜靜聽著。
沈厭嗤了聲:“他沒那個膽量。”
一句話,篤定、果斷、十十把握。
遲川笑得放肆:“哈哈哈哈哈,說不準真的會瘦呢,你辛辛苦苦為那麼長時間才圓潤了一斤,一朝回到解放前就都白費了。”
關鍵詞——辛辛苦苦。
默了兩秒,出于對小不可抵抗的原因,溫書梨問道:“貍貍不吃飯嗎?我上次見它狀態還可以的。”
話題引到貍貍上,小貓就在他們宿舍,遲川了解的徹,就像隨時能提取信息的資/料數據庫,張口就來:“這個啊,我和阿厭高一一個宿舍,那時候他就開始喂貍貍,第一次見面,小家伙瘦骨嶙峋,皮包骨似的,我那時誤以為阿厭對貍貍不好呢。”
回憶涌上來,遲川繼續補充:“挑食挑了大概半年,后來胃口慢慢恢復小家伙越來越好了。期間也看過醫生,醫生說很有皆有靈,很有可能是思念主人過度,所以狀態消靡了一段時間。”
一大串話說下來,溫書梨竟邏輯思路清晰,大抵是談論到貓咪的話題,都會變得認真專注。
遲川又說:“小家伙兇不無道理,我初次見到它的時候,朝我呲牙呲了半天。”
“我和你有點不一樣。”溫書梨笑笑,“它好像很黏我。”
在醫院,隔著貓包都想蹭進手心里,看得出來。
“貍貍啊?”
“嗯,很黏人也很可。”
“為數不多呢,說明你天生自帶貓咪濾鏡。”
這時,一道男聲橫了過來,滿是嘲諷:“小有什麼好的,他們就是吃飽了飯對你答不理的小白眼狼,做個屁夢。”
聲源從后傳來,溫書梨蹙眉看過去。
是一個斷眉的寸頭男,初秋的季節天氣不冷不熱,但他像是為了裝穿了件無袖老大爺背心,兩只手夾著煙,細縷的煙塵隨地吸引力逐漸升高,直至虛無縹緲,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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