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溫泉

姍姍一口氣吃了四個榴蓮來表達自己的震驚。

秦洋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花茶, 直到壺裏空了，他才把杯子按在桌子上。

“說說吧，什麽時候的事兒……”

向來吊兒郎當的男人突然表凝重, 像是在理什麽不得了的事。

秦洋問完, 一直憋著沒說話的姍姍目也開始在渡和小滿之間來回轉。

他倆都清楚，渡和小滿不是什麽隨便的人，如果沒有確認關系，他們不會有這麽親的行為。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他倆背著他們在一起了。

小滿把桃放到桌子上，往姍姍那邊推了推。

“有一段時間了……”弱弱地答。

雖然原本就是打算這幾天告訴他們的, 但一下子被撞破還是有些尷尬。

渡臉不紅心不跳地補充：“從十月二日早上開始的事。”

“臥槽，”姍姍拿桃的手懸在空中，“不是，那豈不是才來北城沒多久的事兒，距離現在都……”手指著數, “兩個多月了！”

秦洋噎住，言又止地看了眼渡。

他視線落在渡上, 越看越覺得離譜。

“……”渡側頭看他，“你這樣盯著我幹什麽。”

“兄弟，你讓我到陌生。”

秦洋還想說點兒什麽，張又合上，最後還是一個字兒也沒能說出來，只嘆了口氣。

姍姍把椅子搬過來, 著小滿：“好啊你, 這麽久的事兒了你都不告訴我！”

小滿解釋：“我就是覺得見面說會比較好嘛。”

“好了好了, 一會兒咱倆去酒店慢慢說，有其他人在這裏不方便。”姍姍小聲。

這頓飯的後來, 大家憋著話都默契地沒多說。

小滿把保鮮盒打開推到桌上，姍姍和秦洋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很快就把渡從梧城帶過來的東西吃掉了一大半。

四個人兩臺車不方便，到了停車場後，秦洋把他和姍姍之前買的東西都挪到渡車上，了個代駕把自己的車子開回住。

坐到一輛車裏後，四個人中間那種微妙的氣氛重新漫了上來。

之前是四個關系好的發小，這會兒四個人中突然出現了一對兒，事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姍姍和小滿在後座瘋狂互發消息。

【貓珊王榴蓮代購】：！！！

【貓珊王榴蓮代購】：完蛋了。

【貓珊王榴蓮代購】：我現在有點兒不能直視渡哥了。

【貓珊王榴蓮代購】：我作為閨按道理來說是應該審判一下他的對吧。

【貓珊王榴蓮代購】：但我完全不敢哇！！[抓狂][潤的眼底流出寬面條]

小滿發過去一個小貓捂笑的表。

【星星晃呀晃】：其實跟以前差不多的啦。

【貓珊王榴蓮代購】：不。

【貓珊王榴蓮代購】：我現在連帶著看秦洋都有點兒尷尬了。

小滿手機假期沒有開震，每次有消息都“叮咚”一聲。

秦洋在副駕駛忍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轉頭過去：“那啥，王珊珊你話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兒。”

姍姍剛要還，低頭看到消息彈窗裏一條新消息。

【星星晃呀晃】：是我追的他。

姍姍呆住。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洋從後視鏡看了眼姍姍，心想稀奇了，這次竟然沒懟回來。

溫泉酒店在郊區的兩個峽谷間，駕車大約一個小時。

除了剛開始姍姍和小滿發了會兒消息，後面四個人都很安靜。

因為小滿的那句話，姍姍才理解了為什麽非要見面說，這事兒在聊天件上還真就聊不盡興。

兩個小姑娘靠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渡朝後座瞥了眼。

車裏開著暖氣，後排的兩個小姑娘都沒穿外套。

他小聲喊了句秦洋。

秦洋把耳機扯了一只下來，輕問：“怎麽了？”

“副駕駛前面的夾層裏有個小毯子，你給倆蓋上。”

秦洋應了聲好，上耳機，把毯拿出來，放低座椅把子到後座去。

小毯子蓋到上的時候小小掀起一陣風。

秦洋把靠得近的小滿這邊弄好，又長了手去給姍姍蓋。

姍姍迷迷糊糊覺得有靜，緩緩睜開眼，在看到手過來的秦洋時嚎了一嗓子。

“臥槽！見鬼了。”

秦洋：“……”

他罵罵咧咧地蓋好回過，調直椅背，額角太xue都被嚇得一，抑道：“王珊珊你神經病。”

渡全程目睹他倆之間的靜，忍笑時掃了眼後視鏡裏的小滿。

還睡著，沒被吵到。

一到了衿南山，沒多遠就看見山莊裏辦理住的那棟小房子。

這會兒是中午，暖照在兩旁的常青樹上，葉子都像是在發。路面彎彎繞繞延向前，兩旁的白別墅零星四散著，寧靜平和。

“還真不錯的。”秦洋滿意道。

他倆沒醒兩個孩子，只把之前就收過來的兩人的份證帶走去辦住。

之前計劃的雪因為訂晚了挑不到合適的日子，于是他們把暫時在市裏酒店住一晚的計劃改了郊區的私湯度假區。

一個四居室的溫泉別墅，可以度過一個完整的周末。

他們辦理手續回車裏的時候，小滿和姍姍已經醒了，兩人開窗看外頭的風景，瞧著神格外好。

“小滿你看，那裏有纜車欸，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看日出日落什麽的。”

“找一天去看日落吧！日出的時候肯定很冷。”

秦洋：“怕什麽，我們帶了帳篷，實在不行駐紮在山上看唄。”

“……”姍姍一副看傻子的表看秦洋，“有暖呼呼的溫泉屋你不住，你要去冷風裏紮帳篷？”

秦洋：“……”

地方是渡找的，為了避免踩雷，他還問了來過這裏的華大老師，因此對這裏還算是悉。

他一邊開車，一邊跟小滿介紹：“那邊的纜車二十四小時開放，山頂可以看日出的地方設置了一家咖啡廳，所以不會冷，想看日出還是日落都可以。”

“後面有一個花谷，這個季節的話……應該是白梅在開放。”

“我們的酒店離得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蒸汽小火車的環山線路，明天可以過去玩兒。”

他每說一句，小滿和姍姍眼裏的芒就亮一些。

兩人急不可耐，不得現在就下車去玩兒。

再往前開十分鐘就到了他們訂的房子。

四個人把後備箱裏的東西一趟一趟往裏搬。

渡和小滿走在前面，一進院門渡就把小滿手裏的收納箱拿走，疊到自己抱著的大紙箱上。

“你和姍姍去看房間，挑一挑想住哪間，這些力活兒哥哥幹就行。”

後面秦洋還在順東西，不小心撞了姍姍一下。

姍姍那時正分心看前面小滿和渡上濃濃的氣息，突然被撞以後迷迷糊糊地回頭。

突然想起他剛剛在車上給蓋被子的事兒，目複雜地掃視了秦洋一圈。

秦洋渾發麻：“姐，你有什麽話就直接罵吧，你這樣看著我，怪瘆人的。”

“雖然這麽說顯得有些自，但秦洋哥我還是得跟你說一聲。”姍姍頓了頓，“我對你可沒那個意思啊，你不要看小滿和渡哥在一起了就一個人瞎想，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發展那樣的。”

秦洋：“……”

秦洋：“王珊珊你能說這種話，我真的……我真的謝謝你。”

姍姍聽著這話好奇怪，領會到他的意思後有點兒想踹人。

小滿恰好過來拉著去挑房間，把手裏的東西放到秦洋上，很敷衍地說了句：“我也謝謝你。”

別墅一樓後院一個靠著假山的湯池，因為是天然溫泉，小滿和姍姍進去的時候一眼就能從落地窗看到後門煙霧繚繞的景象。

假山後種了一排風竹，可以稍加阻擋從外向的視線，讓人有安全一些。

兩人在樓上樓下轉了好幾圈，挑了兩個最靠裏的房間。

們把靠近樓道的兩個房間留給渡和秦洋。

他們住的地方和們中間隔著一個放著各種桌游和書籍的書房，外頭的大臺架著天秋千和茶桌。

趁著收拾行李的時間，姍姍抓著小滿去了的臥室。

一關上門就直奔主題。

“所以，你當年說你一直喜歡的人就是渡哥？”

也是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姍姍才把這一茬兒想起來。

小滿點點頭：“是。”

姍姍：“那你喜歡他很久了哦。”

“好像是從初二開始的吧……”姍姍自己順思路，“那時候渡哥他們已經來北城了，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我本都沒往這方面想。”

“我把學校裏那些稍微被人提名說是帥哥的都想了一遍，還想過是不是舒柯來著……”

“所以你真喜歡他這麽久啊。”

這會兒房間裏只有他們倆，聊起天來也自如不。

大概是因為已經得償所願，小滿提起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很坦然地說：“嗯，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但最有覺的一次，是那會兒我手醒來，看到守在床邊的我媽媽和他。”

那時候，渡趴在床邊，面憔悴。

媽媽說，從手到在監護室，又轉到普通病房的這段時間裏，一口飯都沒吃，手機也沒玩兒。

他一開始是看著手室的大門，後來看著監護室的大門，再後來就是在旁邊，一刻也不停歇地看著。

手上他的臉的那一刻，就很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姍姍聽完，緒波也沒之前那樣大了，像是逐漸接了一樣。

“雖然之前因為完全沒有預料到而驚訝，但我仔細想想的話，覺得渡哥人也確實很好。從小到大我在別的男生上看到的很煩的那種事兒，他上好像從來就沒有。”

隨意搭在地板上的腳左右晃了晃：“不瞞你說，我從小到大就覺得渡哥比秦洋哥要可靠。”

“而且他對你也好，你男朋友如果是他的話，我覺得……”姍姍揚起笑臉，“我覺得還好的。”

“小滿，我希你永遠都幸福。”

小滿湊過去抱了姍姍一下。

兩人久久都沒有分開。

直到姍姍突然小聲問了句：“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兩個月的話……親過了吧。”

小滿愣住。

一下子紅了臉。

姍姍知道小滿臉皮薄，也沒繼續逗。

牽起小滿的手，很認真的說。

“其實你做手的那年，我本來也要去的。”姍姍放低了聲音。

小滿看著的眼睛，認真地聽。

“那會兒我把我所有的歲錢都拿出來了，在網上買了去江城的高鐵票。但是我去坐車的時候，高鐵站的人說我沒年，打電話給那邊的警務室……”

姍姍聲音變得哽咽。

“警/察打電話給我爸媽，他們不讓我走，把我扣在車站了。”

姍姍一下子撲進小滿懷裏，紅著眼止不住地落淚。

“小滿對不起啊，那時候我沒能來陪你。”

小滿幾乎能會到姍姍所有的委屈。

扶著姍姍的肩膀，給眼淚。

“姍姍，不哭。”

“如果你一個人坐高鐵過來我會擔心你、心疼你的。”

“不哭不哭，你不是還天天給我打電話了嘛～”

……

-

另一邊的臥室裏。

秦洋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

“我跟你講，我起初是打算連說十八個臥槽的。”他沉默了一會兒，“但開車過來一個多小時，我特麽的竟然有點兒逐漸接了……”

渡隨意坐在椅子上，聲音沒點兒波：“這有什麽不好接的。”

“你還說！我們四個也算是一起長大了吧，哪個假期沒一起玩兒！哪次零食沒一起吃！哪次禍沒一起闖！”

“咱初二那會兒的大年初一，王珊珊拿個吸鐵石去吸電視，還忽悠著小滿一起吸給我們看，把我家電視機都吸花屏了，還不是他大爺的我和你把鍋背下來的。”

渡想到當時的形沒忍住笑，咳了兩聲：“還記得呢？”

“怎麽不記得！我特麽跪了一下午。”秦洋緩了緩，擺擺手，“說偏了，我就是想說，我們倆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你剛認識的時候都還不會說話，人黃阿姨都拿你當親兒子的。”

“換我和王姍姍，”他是說出口就覺得皮疙瘩起來了，“我簡直覺得！”

渡低眉頭，看他一眼。

秦洋頓時換了個說法：“跟……那什麽一樣。”

“所以你他爹的到底是怎麽下得了手的……”

渡手指在桌面上輕敲。

他也不好意思說小滿親他的事兒，反正他自己心思也沒那麽單純，不然當時他心裏的想法應該和秦洋一樣才對。

但他就是接了。

“管我。”

渡丟下那麽一句，算是徹底認下了“不當人”這件事兒。

-

小滿把服掛好，收拾著準備下樓時房門被敲響。

渡換了件藍，靜靜站在房間門口。

大片地從樓道的窗打進來，明明晃晃落在他上。

小滿仿佛能聞到他上的味道。

他微微傾，放低與小滿對視的角度，如栗子一樣的淺褐眼眸安靜地看著。

“要不要一起去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