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抱一下可以嗎

國慶第三天傍晚, 小滿決定回學校。

的PPT還需要用一些資料來完善，華大的電子圖書館可以免費閱讀和下載論文、書目，但必須要在校園鏈接部網絡才能登上去。

渡沒說什麽, 拿上車鑰匙帶著小滿下樓。

和前幾天的那場大雨一起降臨北城的, 還有突如其來的降溫。

小滿下車的時候恍然發現，穿子的季節好像快要過去了。

渡幫攏了攏外套，彎下腰一顆一顆給扣上的羊角扣。

似乎大多數時候，他仍然是把當作妹妹來照料。

小滿站在原地，就這樣擡頭看他。

察覺到的視線，渡目匆匆移開, 再回來時，他紅了耳廓。

“你宿舍有人嗎？”渡問。

“嗯，夏清說今早已經從營地回來了。”小滿說完，看了看宿舍臺的位置。

路燈把樹葉子照得通，散發著微。

“不過宿舍燈沒亮, 可能又出去了。”

渡順著的視線往上看。

他上次還是進宿舍，還是開學幫忙搬東西的時候, 那會兒他只顧著想的東西有沒有準備得齊全，并沒太注意從臺往下看是怎樣的風景。

“506的話，是……”他從下往上數，而後目落在第二個燈熄著的臺上，“上面掛著星星燈的那一間？”

小滿：“嗯，那是之前學校評選最宿舍大賽時布置的, 獲獎可以加素拓分。”

當時們宿舍湊錢了新牆紙, 原本還計劃著在臺養些花草, 又因為假期花草會無人照料而放棄，最後換了有些稚的太能星星燈。

晾桿上還掛了兩個球形的, 裏面的燈花像極了螢火蟲，在秋夜裏格外好看。

渡淡淡應聲，又問：“那拿獎了嗎？”

“拿了三等獎，加了0.5分。”

笑，他也跟著笑。

秋天的風有些涼，渡沒多留，把的小箱子收拾出來。

“好，那你上去。”

小滿接過箱子，往宿舍樓門口走了幾步。

回頭看了眼，渡還站在原地，沒，就這麽看著。

“哥，你還不走嗎？”

渡：“我看到你宿舍燈亮了就走。”

小滿又走了幾步，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好像差了點兒什麽。

直到在宿舍樓門口的臺階上看見一對兒親得難舍難分的，才意識到那種約不對勁兒的覺在哪裏。

都沒有想起要抱一下之類的？

渡跟兩個人相的時候好像還完全是按照以前的兄妹關系來的嘛。

小滿在原地僵了一瞬，而後又回頭看渡。

渡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心的糾結，只是淺笑著擡手，朝招了招。

哥哥好像也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紅著臉，著頭皮進了宿舍樓。

還沒走到拐角，小滿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提醒是：哥哥。

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男人認真而誠懇的聲音。

“小滿。”

“可不可以抱一下。”

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小滿的心空了一拍。

一秒鐘都沒有多等，雀躍著奔向渡。

渡手接住，將整個人擁進懷裏。

秋風刮過來，卷起地上的樹葉。

他垂頭，蹭了蹭的頭頂，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本來想等你自己過來的，但有些忍不住了，因為你好像真的要走掉。”

擁抱結束後，小滿上還殘留著渡上暖暖的氣息，疑問：“為什麽要我自己過來？”

“……”渡垂眸，與對上視線，目中帶著幾分懇切：“我怕我突然抱你，你會覺得我像個流氓。”

小滿：“哦。”

明明跑得那麽快就過來了，介不介意的他還看不出來嗎？

“也還好。”故作輕松地說。

“那以後，都可以？”

他請求一般地拉過的手。

小滿一本正經地說：“其實之間還是需要一些自由發揮的餘地的，哥你不用什麽事兒都問我。”

為什麽一個十八歲的人要教一個二十三歲的人談啊。

怪不得他單這麽久。

而，早早單。

正在心裏默默嘆的時候，渡忽而拉著的手，擡高一些。

而後，俯下。

親的手背。

極為小心翼翼。

小滿手背被他到的地方逐漸發熱，一寸一寸蔓延到的臉頰，使的眼下泛起明而人的丹霞。

-

回宿舍之後，小滿開了燈。

從臺往下看，正對上渡看過來的視線。

收到消息。

【D】：哥哥走了。

小滿跟他招招手，他才轉離開。

連上校園網以後，小滿開始下載查找到的資料，導出到文件裏。

正打算把稿子再過一遍，檢查語法的時候，又收到渡的消息。

【D】：我到了。

【星星晃呀晃】：！

【星星晃呀晃】：怎麽會這麽快。

【D】：我也在學校，宿舍裏。

【星星晃呀晃】：原來你在學校也有宿舍的呀？

【D】：嗯，有時候在辦公室熬夜不方便回去，就會在這邊。

【D】：明天一起吃早餐？

【星星晃呀晃】：好。

剛打完字發出去，夏清一下子撞開宿舍的門。

手裏拎著兩個大超市購袋，酒水飲料，沐浴衛生紙什麽都有，胳膊底下還夾了兩疊架。看到小滿以後，激道：“月滿，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我剛剛和隔壁宿舍的去超市，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哥哥在宿舍樓下，我一猜他就是送你過來的。”

“你是不知道，你哥那個高，那個長相，往人群裏一站，也太紮眼了。”

“你冷靜一點兒，東西都要掉了。”小滿提醒。

眼看著夏清胳膊底下夾著的架就要掉下來，小滿過去幫著接。

“剛剛我和傳學院的一個生一起回來的，讓我幫忙打聽一下，”夏清拖了自己的凳子坐過來，降低音量，“你哥哥還單嗎？”

小滿一聽，整個人猛地一。

“他、不單了。”

“哎……”夏清的語氣頗為憾。

小滿又補了句：“他現在不是我哥哥，還是我男朋友。”

“卡瑪！！！”夏清瞪大眼睛，誇張地捂，不可置信地看向小滿。

大概半分鐘後，一臉震驚的夏清從嗓子眼裏卡出來一句：“你、們、搞、骨……唔唔……”

小滿急紅了臉，手捂住夏清的，止把那個罪惡的詞給說出來。

“夏清！不許瞎說。”差點兒哭出來，“我沒跟你們說過嗎，我跟他沒有緣關系的呀。”

“說到是說過，但我還以為你們是重組家庭……”夏清過了會兒緩過神來，“上次我明明看到你們在一個相親相一家人的群裏。”

說完，又連忙住。

“我跟他是鄰居，他媽媽和我媽媽是好朋友。”

渡上大學那年，恰好是微信興起的時候，兩位媽媽注冊了微信後，立馬就建立了一個“相親相一家人”的群，把兩個孩子都安排了進去。

聽小滿解釋完，夏清才逐漸從某種的緒裏清醒過來。

實不相瞞，在沉默的那半分鐘裏，滿腦子都是重組兄妹逃離家庭之類的七八糟狗小說劇。甚至決定要永遠為他們保守。

直到夏清去洗澡前，小滿還在被夏清大膽的想法擊中的後怕裏。

半小時後，夏清著面出來，又說：“不過話說，你哥哥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很會談的那種人誒。”

小滿震驚：“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那種長相在華大這麽多年，竟然一個也沒談過。給人一種……清心寡的覺？”

“好像是有點兒。”小滿回答。

這幾天，渡好像最多就是親親的額頭。

告白那天那樣過界的事，再也沒有過。

他們相起來比以前曖昧，但也不算太膩歪，渡對總有一種長輩的矜持在裏面。

——除了總是會耳朵紅之外。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是太了的原因？

當晚，建院研究生宿舍裏。

渡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巾著頭發，一邊用電腦百度。

【要怎樣主親朋友才不會冒犯？】

【剛一在一起就整天要抱抱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很不正經？】

【朋友年紀太小，總想親該怎麽克制？】

【表現出一定程度的親近會嚇到朋友嗎？】

……

網上一堆牛頭不對馬的相關搜索，渡搜完後只覺得浪費了半個小時。

他合上電腦，打算去吹頭發。

頭發吹到一半，他又回來打開歷史搜索記錄。

是否清空您當前的搜索歷史。

【是】

-

國慶期間，小滿每天都很忙。

渡提出過幾次要帶出去玩，都被拒絕了。作為一個從小就很認真的學生，習慣把每次作業都完到最好。

他也不著急，每天陪著泡圖書館。

全部整理完後，把自己的PPT和稿子都發給蔣臨舟，請他幫忙看一看。

蔣臨舟說完全沒問題後小滿才放下心來。

很快就到了到小滿做PPT的那天。

視聽說教室是每人一臺電腦的配置，電腦畫面由老師的電腦同步。這隔絕了大量的視線，使得人不會太張。

好U盤後，微斂的眸子緩緩擡起，亮若明星。通過話筒有條不紊地開始講起這次的主題，不管是容本的嚴謹還是的節奏把控和發音技巧都無可挑剔。

原本就和清朗的聲線讓的發音多了幾分溫繾綣的味道，很輕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些故意坐到後排的男生都不由得長脖子，想多看幾眼坐在講臺上的人。

篤行樓是華大有的綜合樓。

一二層主要排給外國語學院的學生，三四樓則是建院的。

渡幫老師送了個東西過來，走到二樓時想起小滿今天也在這邊上課。

他手機的鎖屏是小滿的照片，屏是的課表。劃開屏幕，這個時段的課程是《英語視聽說1》（篤行樓206）。

還沒走近，他就從安靜的樓道裏聽到悉悅耳的音。

渡角不自覺揚起笑意，走到教室後門，他一眼就看見小滿。

他靠在後門，專注地聽了會兒。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可渡的視線卻逐漸變得模糊。

眼前的姣好面容逐漸和那年站在國旗下的小姑娘重疊。他回想起，那年夏天，他也是這樣靜靜地站在不遠，看著小滿認真專注的模樣。

他的小妹妹不知不覺就長大了，從他的小乖乖，變一個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閃耀的孩兒。

渡打開手機攝像頭，將的樣子定格在鏡頭裏。明明是一張好看得張揚的臉，可的目裏卻總是泛著清澈的湖泊，讓人覺得幹淨可。

像初晨時天邊還未落下的白月亮。

是不是該買個相機？

渡想。

側的教室後排傳來細小的討論聲。

“你想追月滿啊？”

“嗯，是不是特別好看。”

“好看，聲音也好聽，但我勸你還是算了。”

“怎麽？”

“我們宿舍英二的一個男生，一個月前就申請加好友了，現在還沒通過呢……”

“不行，我不想放棄，要不我給送早餐試試？”

“還是沒戲。”

“啊？”

“國慶那幾天，我天天都看見和他哥一起去食堂，你當著人哥哥面追人，找打是不是……”

“不是，哥看得那麽嚴嗎？”

渡隨意往門框上一靠，不算太大的靜立即被正在竊竊私語的男生發現。

男生瞬間白了臉，神複雜地慌忙把目放回電腦屏幕上。

走廊裏，一個建院的學弟恰好路過。

學弟用并不會打擾到兩邊教室上課的聲音跟渡打招呼：“學長，你怎麽在這邊？”

渡淡聲：“等我朋友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