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之間，不管之前在聊什麽正經容，聊著聊著就會往某方面跑偏。

他管不了別人的，更沒立場生氣。

他合上電腦，拿著服進浴室洗澡前，臉還算平靜。

陳遠航隔著門，問了句他怎麽這麽早洗澡。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力道過大，門“砰”地一聲撞在牆上。

陳遠航看著沈縱從浴室裏沖出來，連手機也沒拿，急匆匆離開了寢室。

等沈縱反應過來，他已經來到了北校區的軍訓場地。

下午的軍訓早已結束，場上空一片。

昏暗的視線中，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

他聽見在電話裏另一個人“哥哥”……

“不走嗎？”便利店裏，方北發完消息，摁掉手機屏幕，塞進口袋裏，偏頭看了眼沈縱。

沈縱應了聲“好”。

沈縱站起，彎腰要抱方北時被躲開了。

他以為是想像剛才一樣，等出了便利店再讓自己抱，t卻聽方北說：“你先走吧。”

沈縱沉默地看著，良久才問：“那你呢？”

方北避開他的目，隨口道：“我讓人來接了。”

沈縱沒說話，也沒離開。

方北見他不走，問道：“還有事嗎？”

他沉片刻，低聲問：“誰？”

“什麽誰？”

“你讓誰來接你？”

沈縱這句話讓方北反。

太過理所當然的質問，就好像他本就該掌控的行蹤。

“方北，”沈縱住下，迫使擡頭看自己，再次問，“你讓誰來接你？”

方北看著他。

突然覺得沈縱很陌生。

應該是從來就沒有完全了解過這個人。

沈縱俯下，看進眼裏，忽視的抵，固執地問：“秦方遇還是肖子臣？你讓他們誰來接你了？”

一個你因為他離開而傷心難過。

另一個對你事事上心，誰都知道他喜歡你。

你選誰呢方北？

方北徹底愣住了。

因為太過震驚，出茫然的表。

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沈縱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已經不是反，而是令憎惡了。

沈縱著自己不去看的目，輕聲問：“還是……你讓他們一起來接你呢？”

擡手打開沈縱的手，方北看著他，角勾起抹弧度，眼神卻冷到了他骨子裏，“和你有什麽關系？”

男生的目一點點沉下去。

他想，真的很奇怪。

上一秒還在對自己撒喊疼，曖昧地咬著他的耳朵，下一秒又像瘟疫一般地不讓他靠近。

他究竟算什麽？

又把他當什麽？

“沒關系？”他輕聲低喃，像是在問方北，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方北輕蔑又不屑地看著他。

“怎麽，難道你以為照顧我、討好我，就能再回到方家？”很輕地笑了下，“還想管我？”

方北故意湊到他面前，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見漂亮的眼睛裏，倒影出完完整整的自己。

手上他的臉，無不可惜道：“我原本不在意你們留在方家，就當多養了兩條狗。過去那段時間，也想過和你開開心心地……”

“但誰讓你……”頓了頓，指腹輕輕地在他眼皮上，語調有多溫，目就有多冷冽，“了不該的呢？”

他了那個人的東西。

無論他再好，再喜歡。

也不會再要了。

在方北再一次說出“滾”那個字前，沈縱站起，不容分說地將抱了起來。

“沈縱！”方北驚呼出聲。

“你放我下來！！”

“聽見沒有放我下來！！！”

靜驚了便利店的店員，但等店員看過來時，兩人的影已經消失在店外。

沈縱不顧方北的強烈掙紮，腳步不停地把人抱到了便利店對面的一片綠化帶裏。

綠化帶裏曲徑通幽，越往裏走，綠植越。

被高大的樹木遮擋，視線暗了下來。

沈縱最後把人放在一塊人造景觀的假山石上。

石頭表面平整，但略高，方北坐在上面，腳懸空著，不免有些害怕。

想下來，但沈縱把控制在自己和後的假山石之間，讓彈不得。

方北在清大沒多久，對學校的地理位置不，只知道這裏偏離主教學區和學生活區域，在哪裏不準。

周圍樹木高大，灌木叢生。

綠蔭濃厚到強烈的日都無法穿。

更是不見一個人影。

方北心裏不可遏制地冒出一個念頭——

沈縱不會氣得想殺人滅吧？

沈縱確實想掐死方北的。

在故作鎮定，卻還是洩出張和不安的神後，他擡起手，雙手圈在纖細的脖子上。

沈縱有一雙漂亮的手，但方北知道，他的指腹上覆著層薄薄的繭。

那是他修複文，使用篆刻刀留下的。

這樣的一雙手，著輕而過時，糲如砂石般的質令人無法忽視。

似乎他重一點，上的細管會就會被破，表皮出，由點及面，像刮了痧的效果。

有著薄繭的指腹，溫又細致，一點點挲著脆弱的咽和下顎。

“沈縱……”

他的作無比溫，但方北的聲音卻難以抑制地帶上了一哭腔。

他強勢地按下的頭，將的額頭抵上自己的，然後閉上眼睛，很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只要呼吸，就全是的味道。

也唯有。

“方北……”

他聲的名字。

那麽的小心翼翼，仿佛聲音大一點，就會消失一樣。

沈縱此刻的模樣，讓方北到不安的同時，心裏浮上一種陌生的悸。

在外人面前斂清冷的人，肖子君掛在上的冰山冷臉帥哥，竟然會對自己出這樣的一副表。

這樣巨大的反差，饒是，也無法抗拒地沉淪其中。

“嗯？”後仰，和他拉開一點距離，手指挑起他的下顎，讓他能看清自己的臉，角挑了輕挑散漫的笑，故意問，“我的名字幹嗎？”

沈縱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臉。

這張讓他恨得要死，一閉上眼又瘋狂出現的臉。

他一開始就知道，對自己做的所有一切，不過是尋開心，像訓狗，馴化到讓自己對言聽計從、著迷不已。

他以為自己不會陷進去，即使陷進去了，也能清醒地離。

所以在因為一件服讓自己滾之後，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離開了方家。

回到學校，他恢複了過去的生活。

在方家的那一個月，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他也將所有一切都留在了那個虛幻的夢裏。

可是那個大宅子依然會出現在他夢裏。

警長張著盆大口，對他呲著尖利的獠牙。

傭人們表面恭敬，私底下一口一口“小三兒子”。

方常青慈眉善目地告訴他，只要你乖乖當方家的狗，方家會給你一切。

楚沁無助地哭，求他留下，哪裏也不要去。

方敬賢失地說，我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你怎麽能對我的小北有那種齷齪的心思。

……

即使只是夢，也讓他到了窒息。

就像有人掐著自己的脖子。

死不了，更掙不掉。

就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

他又開始做那個夢——

大雨磅礴，雨點子砸在上疼得他發抖。

他跪在地上，哭聲被雨聲掩蓋。

他死死抱住那人的膝蓋。

為了讓他松手，有什麽比雨水更冷的東西砸在他後背上。

他被打趴在地上，卻依然死死拽住那個人。

每一骨骼都在痛。

沒有任何人來幫他。

他以為會就此死去，在無盡的絕中，他又回到了方宅。

他全，狼狽不堪，和宅子裏的華麗富貴格格不。

夢裏的方北穿著黑絨長，站在高高的、令人塵莫及樓梯上，看著他的眼角眉梢裏俱是譏諷嘲弄。

但下一秒，那雙琥珀眼睛，卻生出無數雙手，它們撲向他，將他纏繞、包裹、撕咬。

他在夢裏一遍遍著的名字。

就好像只有攀住，才能離磅礴大雨中令人作嘔的.腥味。

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到他邊。

畫面變了西樓的小廚房。

擡起手，將牛一滴不剩地倒在他頭頂。

他閉上眼睛，隨著溫熱的從上緩緩過，.腥味被徹底覆蓋。

他發現自己終于能發出聲音，于是他聽見自己對說——

“方北，救我。”

紅的膏塗抹遍猙獰斑駁的疤痕。

用最濃烈昳麗的遮蓋他一的傷。

說我當然會救你啊。

只要你要向我臣服。

為我瘋狂。

夢醒的那天早上，他站在淋蓬頭下，用冷水不斷沖刷。

覺得恥的同時腦子裏卻克制不住地浮現在夢中的樣子，還有掙紮，.息，最終到達極致的自己。

和陳遠航連麥打游戲那些人，輕浮地說著關于的話題。

他才意識到，原來也會像在自己夢裏那樣出現在他們夢裏。

或許本不是夢，現實中就是會和別人做那些事。

和肖子臣，和秦方遇……

他無法阻止。

他第一次生出了某些令他到害怕的、卑鄙又暗的心思。

這些瘋狂的念頭哪怕只出現一秒都讓他到無盡的恐懼。

可他控制不住。

“我……”男生的.結深滾，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心幾經掙紮，最後他張.開抿的，聲音冷沉又炙熱，“想親你。”

控制不住地想要。

方北看著他，下一秒，笑起來。

想，盛意或者其他對沈縱求而不得的人，們大概永遠無法想象，他眼裏被谷欠熏染，.氣地求要個吻的模樣。

也同樣無法想象。

所以，想從t他上得到更多。

更多他對的下限。

“我教過你怎麽親人吧？”

好心地提醒他。

在滬市，他說他不會親，用手代替舌，在他裏演示。

“嗯。”他垂眸，很輕地應聲。

知道他也同樣聯想到了當時的場景，滿意地勾了勾角，“那就做給我看？”

沈縱猶豫了幾秒，微微偏了點頭。

他用去方北的手指，卻收回了手。

他怔愣地看著，不明白什麽意思。

方北擡了擡下，示意他自己的手。

“自己來。”

意識到方北讓自己做什麽後，沈縱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也沒，目沉沉地看著。

把條件說得明明白白。

他想要親，就得按照要求的去做。

一直如此。

想親他時，可以不顧方敬賢就在一門之外，無所不用其極，非要纏著他親。

可他要親時，卻提出條件。

要他放下所有面子、恥，甚至是自尊，才被允許.。

沈縱看著這個即使于劣勢，依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人。

他應該好好教訓一頓的。

讓趴著，自己起群擺。

一掌狠狠地上去。

被打疼了掉小金豆子也沒用。

方北看著沈縱因為忍額角出的青筋，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沈縱，殺人違法……”

“我那麽做了，”他打斷，擡眸，看進淺瞳仁中，一字一句地問，“就可以親你嗎？”

聽到沈縱的話，方北愣了下。

雖然是提出的條件，但其實沒幾分把握他會答應。

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在外面……

“方北，”見方北沒反應，沈縱急迫地追問，“回答我？”

“不僅可以親，”方北彎了彎眉眼，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還可以做點別的呀。”

沈縱仿佛聽到自己心裏有什麽繃斷的聲音。

他無數次告誡自己，不可以靠近方北。

可是就像不斷被彎的彈簧，到最後只會反彈得更厲害，直至斷裂。

那些可憐的自尊心，自以為是的不在乎，在面前不堪一擊。

當男生冷白修長的手抵在淡的邊時，方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縱然耳朵紅，眼尾暗紅一片，他在的注視下，一點點啓。

手.指模仿著靈活的舌，在齒間。

然後是口腔壁，和.的舌糾纏。

在他咽下口腔中分泌過多的唾時，方北卻口幹舌燥得厲害。

眼前畫面的沖擊力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