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過嗎
確實會玩。
在天停車場裏, 邊看恐怖片邊搞作.片。
沈縱當沒聽懂,沉默地開車。
方北挑眉道:“我說什麽來著,做這種事就得開大車, 空間夠寬敞。”
沈縱蹙眉,想說什麽但沒開口。
剛才發現竟然有人在車裏真人大戰時, 方北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直到領航員車與胎發出的“咯吱”聲讓無法騙自己,這聲音和晃是因為今夜風太大……
還真是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領航員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也大概率知道會被人發現。
現在想來, 就這麽落荒而逃未免有點可惜。
他們都敢在車旁做這種事,怎麽就不敢聽了呢?
不是沒聽肖子君聊過這些。
像剛才領航員裏的人,不一定是開不起房, 而是越有錢、越居高位的人,越喜歡尋求刺激。
普通的玩樂已經完全沒法滿足他們。
肖子君提到過的那些聳人聽聞的“消息”,曾經一度讓方北大跌眼鏡,而那些被出來的也就只是冰山一角。
印象最深的是肖子君曾說過,但凡是人和人就已經是最正常的了……
沈縱眼神古怪地瞥一眼,“很熱嗎?”
方北了下臉,心裏虛得要命,卻逞強, “不熱啊,是你熱吧,你看你臉這麽紅。”
雖然方北否認,但沈縱還是降下車窗。
但只看了一條開很小的隙, 帶著涼意的風縷縷吹進來。
車裏確實沒那麽悶了,方北不由吐出口氣。
“我怎麽不記得他們停好車後, 下車坐進後車座?”方北回憶了一下,“所以他們是在前排駕駛座上……”
沈縱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別說了。”
方北看了他一眼故意問:“為什麽不能說?”
沈縱抿了下角沒說話。
他想說,他們之間不合適說這種事,但他已經能預料到,一旦他這麽說了,能以此借題發揮什麽樣。
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這種事是什麽事?
我們之間為什麽不能談論這種事?
你是不是想和我做這種事?
……
沈縱不得不把車窗再降下一點。
“行吧,”方北妥協,“那就不說他們了。”
沈縱剛松了口氣,就聽接著說:“那就說說你吧?”
沈縱想都沒想就要拒絕這個話題,只是方北沒給他機會,比他更快一步地開口:“你試過嗎?”
縱然沈縱做過心理建設,此時依然對方北這句直白的話震驚不已。
方北看著他的側臉,饒有興致地問:“你第一次是什麽時候?高中還是大學?覺怎麽t樣?子君說第一次很特別,但又說經歷多了第一次其實也沒那麽特別。你說,做這種事到底是什麽覺呢?”
方北自顧自地問。
以為沈縱不會理這些問題,原本也沒想從他裏聽到什麽。
但沒想到竟然會聽到他的回答。
雖然他只說了兩個字。
他說:“沒有。”
沒有和誰試過,也沒有和誰有過第一次。
他正正經經的回答,卻莫名讓的心跳了一拍。
大概是他頂著這樣一張臉和冷冰冰的子,卻和自己談論和姓有關的話題,反差太過強烈?
“沒有嗎?”從怔愣中回神,不甘心地繼續問,“那呢,談過嗎?”
“沒有。”沈縱說。
“為什麽不談?”方北問。
前方紅燈亮起,車緩緩停下。
車外不時響起汽車鳴笛聲。
車卻陷一片沉寂。
方北的問題明顯越界了。
但沈縱仔細想想,不知從何時開始,早就已經越界了。
而比的越界更令他到害怕的,是他從未阻止一次又一次明晃晃的越界和近。
不僅沒阻止,反而在縱容……
剛才問出那些七八糟的問題時,他完全可以保持沉默。
可他沒有。
他明明知道只要他回應了,就會順著桿往下爬,問出其他一連串繼續過界的問題。
“你那麽好的條件,為什麽不談呢?”
方北的語氣不帶任何譏諷,只是單純的好奇。
撇開和他之間的立場,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沈縱這樣的人,無論是樣貌、學識和,對于大部分生,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盛意不就是個例子嗎?
沈縱這樣的人,從小圍繞在他邊的生無數,就算他子冷一點,也總有被打的時刻。
沈縱對方北的話不置可否,他反問,“你的條件不好嗎?”
他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
你為什麽不談?
這是知道沒談過了。
他雖不一定有辱的意思,但方北卻依然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是啊,你那麽好的條件,你怎麽不談?
“因為我不討喜啊,”但沒發脾氣,反倒自嘲道,“你說,誰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沈縱轉頭看著方北。
“綠燈了。”方北提醒他。
沈縱沉默地轉回頭,踩下油門。
深夜的京城,天空中飄起了雨。
沈縱打開雨刮,雨勢不大,開到了最小頻率,車前擋風玻璃不時地響起一下玻璃剮蹭聲。
兩人沒再說過話。
沈縱似乎也習慣了。
上一秒還轉著眼珠子想看自己笑話的人,下一秒就像變了個人。
有時沈縱都懷疑,方北的裏其實住著另一個人。
下雨時另一個方北就會跑出來,占據的軀殼。
另一個方北也不做什麽,好像只是出來看一看,氣。
快到家時,沈縱把車停在路邊,說了聲“我去買點東西”後就下車,方北看著他冒著雨穿過馬路,走進了對面的便利店。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今天沒傷啊……
沈縱很快就回來了,帶了一雨夜的寒氣。
方北看了他一眼。
他手上沒提任何便利店袋子。
方北也沒問他去買什麽了。
車子開進別墅區。
今天家裏的車都在,地下車庫沒位置,他們只能把車停在路面停車位。
剛停好車,沈縱一句話沒說,拿了書包先一步下車。
雨點子不斷落在擋風玻璃上,很快就模糊了視線,方北安靜地看了會兒,才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一只腳剛踏在地上,頭頂上方便罩下一片影。
沈縱撐著傘,立在車旁。
原來他剛剛急著下車,是為了替提前撐傘。
方北作頓了頓,視線順著黑傘柄一點點上移。
男生的手指生得細長,骨節卻清晰分明,很有力量。
雨夜風寒,他只穿一件短袖白T,從溫暖的車裏來到室外,手臂上起了層栗。
眉眼在傘下,出的下顎繃出一道鋒利的線條。
他就這麽彎了點腰,站在面前,也不催。
雨聲淅瀝,打在傘面上。
傘下這方空間,好似將他們與外界隔離……
腦子瞬間空白一片,下一刻又有無數畫面和片段同時了進來。
曾經也是這樣一個雨夜,因為某件小事發脾氣,坐在車上不肯下來,也有人撐著傘,什麽也不說,默默地站在車外,等下車。
車旁的人微擡手,傘面往後仰,出了臉。
沈縱看到了方北的神,看到從震驚、懷念最後趨于平靜。
剛才……
又想起了誰?
方北下車後,兩人往裏走。
沈縱把方北送回東樓,他撐著傘站在大門外沒進去。
因為警長前腳撐地,正威風淩淩地坐在門口。
方北什麽也沒說,連頭都沒回,不看沈縱一眼,腳步不做停留地往裏走。
劉管家看到回來,上前關心地問吃沒吃晚飯,隨口應了聲就上樓了。
警長一路跟著。
方北一回到房間就洗了個澡,把上下的沈縱的襯衫隨手丟在了垃圾桶裏。
洗完澡傭人來敲門。
劉管家讓人拿了一袋東西上來。
是看電影時自己買的那袋零食。
方北看都沒看一眼,“扔了。”
傭人問:“裏面的服呢?”
方北垂眸睨了眼,自己那件弄的吊帶衫被用幹淨的塑料袋包好後塞在了裏面。
“也扔了。”方北冷聲說。
傭人應了聲轉離開,卻被方北住,“等等——”
傭人停下腳步,方北走上前。
在袋子裏翻了翻,然後翻了包東西出來。
是包大白兔糖。
不記得自己買過。
突然想起沈縱剛才特地停車去了趟便利店……
“小姐?”方北盯著手裏的大白兔糖很久都沒反應,傭人了一聲。
方北把糖扔回袋子裏。
傭人正要轉離開,手裏的袋子卻被方北拿走了。
回到房間,方北把東西扔在桌上,單從裏面拿出那包大白兔糖,也沒管自己早已刷了牙,拆了撥開一粒丟進裏。
濃郁的香味瞬間盈滿一整個口腔。
肖子君打來電話時,正把男生的襯衫從垃圾桶裏撿起來,和自己那件吊帶衫一起放進了清洗籃中。
“又哼歌?最近怎麽天天這麽高興呢?”肖子君好奇道。
方北:“怎麽,不許人家高興啊?”
“許許許,你要能天天這麽高興,我最高興。”肖子君說。
肖子君不和繞圈子,單刀直地問:“你這好心八和小三兒子有關吧?”
“嗯吶。”方北輕快地應聲。
“怪不得這幾天連點聲音都沒有,昨天的局上,昊子還問我你最近忙什麽呢,杳無音訊,像是失蹤了。”
“那你怎麽回的?”方北問。
“我說你最近沉迷游戲不可自拔。”肖子君說。
肖子君說得其實沒錯,還真是個游戲。
講究策略,敵我雙方,一攻一防。
看誰先出破綻,被對方一擊即潰。
肖子君意有所指地問:“所以現在游戲玩到哪一關了?”
“不知道。”方北說。
“不知道?”肖子君聲音徒然拔高,“這都有半個月了吧?還沒搞定?”
方北被肖子君的話問得十分挫敗,為了找回面子,耐心子解釋,“急什麽,他又不是狗,隨意丟骨頭腦袋就會跟你走。”
肖子君心道你不就把人當狗看嗎?
肖子君試探著問:“這麽說,你打算打持久戰,和他循序漸進慢慢來?”
後面還有一句話,肖子君沒說下去——
循序漸進慢慢來的結果很可能是,玩游戲的人自己迷失在游戲裏,最終把自己給搭進去。
想歸想,但肖子君還是無法想象,有一天方北會真的喜歡上誰,為了誰要死要活。
“慢慢來不是好嗎?”方北慢悠悠地說,“人生如此無趣,難得找到點樂子,我得好好此中樂趣。”
話是不錯,肖子君聯想到自己,要是遇到心之人,也不急著吃進裏,確定關系前的曖昧和拉扯才更令人罷不能。
只是沈縱對于方北來說,是心之人嗎?
“你就不怕時間長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肖子君給潑涼水。
“怕什麽,”方北無所謂道,“他們母子在方家一天,他就飛不了。”
再者,游戲是先開始的,喊停的那個人只能是。
方北對肖子君說的話擲地有聲,好像一切盡在掌握,心裏確實有底,但那個底貌似有點深……
再加上沈縱不知是拒還迎還是真的對沒那個意思,總之,目前兩人的進展,還是有點打擊到自信心的t。
這些天來的相,能到沈縱對并非全是敵意,在某些時候,他甚至會給予關心和溫暖。
但他的戒備心太重,無論怎麽哄,始終無法突破他給他們之間設下的那道防線。
或者是他習慣了先考慮後果再行,對他來說,無論對他是真心還是戲弄,他們之間都不可能有好的結局。
既然結局如此清晰明了,按照他的行為邏輯,他從一開始就不會跟建立任何關系。
不會讓自己發生任何意外,更不會讓自己陷到混和被中。
但……
正因如此,游戲才更好玩,不是嗎?
強扭的瓜甜不甜,嘗一口才知道。
後面兩天,方北沒再去補習班接沈縱。
不找他,他更不可能主出現在面前。
兩人又恢複到互不相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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