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就是這樣,猜到是一回事,證實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馮則鎮定到好似這兄弟鬩墻的戲份中的“兄”不是他,是別人一般。
他不僅不錯愕,神還很淡然。
“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季清羽終于理清了思緒,“我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不太懂緣牽絆有多深,但親人之間會包容的是嗎?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我跟馮昱分手以后無論跟誰在一起那也是我的自由,也不會覺得愧疚跟抱歉,但是……”
真心話通常都不會很好聽。
只是盡量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馮昱或許有可能做了對不起的事,但至在這段三人關系開始之前,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大哥的事。
道理是道理,親是親。
法律自然沒有明文規定,可在生活中,為什麼要恪守那條線,絕不輕易跟“好友的對象”“姐妹的男友”“兄弟的友”有上的牽扯?因為一旦邁過了警戒線,也就意味著“背棄”。
“你沒有經歷這五年,你對我也沒有,如果你對馮昱到很歉疚。”輕聲說,“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所以才想問問你。”
兩個人的關系中,最怕的是一個“悔”字。
一旦產生了“不劃算”“不值得”的念頭,哪怕是再寬敞再奢華的房子,都會變牢籠。馮則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已經回答你了。”
季清羽呼吸一滯。
他口中的“回答”自然不是剛剛說的那幾句話。確實,今天之前他們的關系還算清白,這五年不管發生過什麼,也不是現在的他們經歷、選擇過的,可今天之后呢,親也親了,抱了抱了,即便他們真的能回到五年前,還能跟馮昱在一起嗎?他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當他的大哥嗎?
“跟還有經歷無關,我分得清輕重。”他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至于你所說的歉疚,我可能沒有,因為不是我從他手里搶走了你。”
“是你選擇了我。”他平靜道,“……以你跟阿昱的關系,我想我絕不會勉強你,你認為呢。”
季清羽微愣:“我覺得應該也不會。”
不過好像明白他為什麼如此坦然了。跟他的腦回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在他的世界里,他是清白無辜的,怎麼能說他是搶是奪呢?是分手不要馮昱,是選擇了他。
季清羽:“……”
嘆為觀止。
是不是所有的資本家都有這樣的本領?突然也能理解求職委婉提出希工資能高一點時,那個公司的老板微笑地對說“季小姐,你想想看,你是應屆畢業生,到哪里都需要工作經驗,你來我們公司我給了你學習進步的機會應該珍惜才是,工資難道不是其次嗎”時的理所當然。
兩人在車上坐了一會兒,眼看著都快十一點,便也不再僵持,他將車熄火,解開安全帶,關門鎖車,一前一后往電梯方向走去。
季清羽的瓣還有些腫,哪怕出門前補的口紅已經被人全都蹭掉,依然紅潤。
孫姐早已經休息,馮嘉沅睡得也很甜。
“不早了,你先洗。”
聽到馮則說的這六個字,季清羽不由得腹誹,所以親過之后,的好素質、的謙讓,渡給他一些了嗎?
回了主臥,痛痛快快將上沾上的他的氣息全都沖洗干凈。刷牙時還是在心里罵了他幾句,輕微破皮,漱口時有些刺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瘋狗啃了一通,念頭才起,又下,罵他連帶著也罵了自己,畢竟不能否認,是那個吻的。
從浴室出來,給他發了條消息:【好了。】
幾分鐘后,他敲門進來,目克制地朝看了一眼。
抱著還有按儀輕盈地走出臥室,去客廳時,經過書房,里面的燈沒關,不經意地瞥見書桌上的酒杯,里面是空著的。沒再理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往手肘均勻涂抹霜。
涂完后,實在無聊,干脆拿著按儀來到落地窗前。
一邊看著不遠宛若銀河的城河,一邊凝思。
等到馮則過來帶著迫站在后時,才回神,偏頭看了他一眼,以為是自己沒有回他的消息,解釋,“我沒看手機。”
“嗯。”他沐浴過,上散發著跟相同的氣息,“進去睡吧。”
“好。”
季清羽跟在他后往里走去,順手關燈。原本亮如白晝的客廳頓時一片漆黑。這棟樓下,停著一輛黑轎車,如匿在夜中的困,幾分鐘后,車主發引擎,默然離開。
主臥的大床上,季清羽摘下了發箍,任由發在枕頭上鋪開,這邊的閱讀燈已經關了。馮則背對著坐在床邊,似乎是在回復工作消息,悄悄地用余打量他,從頭發到寬背。
他一,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沒過多久,他也關了他那邊的燈,躺在了的側。如果說之前的氛圍很尷尬,那麼現在取而代之的是張又微妙的曖昧,他們中間的床單下藏著陷阱,誰都不能事不關己、隔岸觀火,因為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同一張床上,只要有人挪,誤了陷阱,兩個人都會同時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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