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禮已經拿著傘出了宿舍門。
梁逸飛連忙追上去。
雨幕中,梁逸飛發現重點:“你不是來接溫瀠的嗎?怎麼只帶一把傘?”
江時禮腳步未停,偏頭瞥了眼梁逸飛手里那把多余的折疊傘,“一把傘,剛剛好。”
梁逸飛一愣,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另一把傘,這是給林嘉怡帶的。
他這才猛地想起,林嘉怡說多帶把傘要給溫瀠,可江時禮在,他就給忘了。
隨即反應過來,梁逸飛傘尖了江時禮的傘:“江爺,你這心眼是不是全用在溫瀠上了?”
江時禮單手兜,傘沿垂落的水簾中,他的銀發如寒刃出鞘,泛著凜冽微。
他偏頭時,幾縷發掠過眼尾那顆朱砂痣,在黑傘襯托下宛如冰雪雕琢的側,連下頜線都著不近人的鋒利。
“我只有一顆心,不用在上,用在你頭上都嫌臟了心,畢竟榆木好歹能雕個擺件,你這腦子空得連當木魚敲都嫌沒回響。”
梁逸飛:“???”
——這特麼還帶準打擊的?
他結了,終究沒敢吱聲,生怕下一秒對方能吐出更扎心的冰碴子,把他懟得連渣都不剩。
他們倆到教學樓時,門廊下已聚集了不接人的學生。
五六個男生斜靠在廊柱旁,手里晃著雨傘時不時往樓里張。
對面三四個生低頭刷手機,折疊傘尖不斷墜下水珠,在水泥地上洇出深淺不一的圓形地圖。
梁逸飛隨手甩了甩傘面上的水珠,飛濺的水花引來旁邊一個男生不滿的瞪視。
“不好意思啊,兄弟。”梁逸飛道歉。
那男生不認識梁逸飛,正要發作,卻在看見那一頭銀發時猛地噤聲,全校只有江時禮染了這。
男生干笑著擺手:“沒、沒事。”
有江時禮在的地方,梁逸飛鐵定像影子似的晃悠在旁邊。
——這倆人湊一塊兒,比二維碼還難拆。
江時禮將黑傘收起,傘骨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雨水順著傘尖在地面匯一小灘,倒映著走廊昏黃的燈。
就這麼幾分鐘時間,門廊下又聚集了不躲雨的學生。
的空氣中彌漫著青春的氣息,五六的雨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這時,又來了兩個生匆匆跑進門廊,單薄的服被雨水打了大半。
其中長發生一邊板著臉整理漉漉的領,一邊用余掃視四周。
當看見倚在墻邊的江時禮時,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廊下的雨幕將男人的銀發襯得越發冷冽,那張漂亮得近乎矜貴的臉,直接讓原地滿復活,大腦瘋狂運轉盤算著搭訕套路。
幾秒后,故意直腰背,讓的上出明顯的曲線,甜膩地走過去:“江學長~我沒帶傘,能麻煩你送我回宿舍嗎?”
江時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不能。”
生甜的笑容僵在臉上,像突然斷電的娃娃機。
周圍幾個看熱鬧的男生忍不住笑,有人小聲嘀咕:“又一個覺得自己能創造奇跡的......”
學校里誰不知道江時禮有個"小祖宗"?
但總有人不信邪,覺得憑自己的魅力能為例外。
生咬了咬,不甘心地又往前湊了半步:“我宿舍很近的,江學長就不能紳士地送到宿舍樓下嗎?”
江時禮終于抬眸,漆黑的眼瞳里映著廊檐滴落的雨水:“別把我和紳士放一塊兒,我怕一見面就把它揍得跪地上喊爹,這畫面太辣眼。”
生:“......”
之前還當是瞎傳,這下信了!
這人里的毒堪比鶴頂紅,三句話就能把活人氣死、死人氣活。
轉頭正好對上梁逸飛看好戲的眼神。
梁逸飛:“我在等我家親親~~”
生震驚地眨眨眼,他也有朋友了?
生的同伴尷尬得腳趾抓地,連忙拽著的袖把人拉到角落。
雨聲嘩啦啦地響著,蓋過了們后續的竊竊私語。
恰在這時,下課鈴聲驟然響起,清脆的鈴聲穿雨幕,在校園里回。
教學樓里頓時傳來此起彼伏的桌椅挪聲、腳步聲和說笑聲,像是一首青春的響曲。
江時禮和梁逸飛同時回頭,目越過攢的人頭,準鎖定了樓梯口的位置。
約莫四、五分鐘后,溫瀠和林嘉怡挽著手出現在樓梯轉角。
今天將長發編致的側邊麻花辮,發辮順著左肩垂落,發尾系著一條淺藍的帶,隨著的步伐輕輕搖曳。
正側頭聽林嘉怡說著什麼,不知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角揚起一抹恬靜的笑意,臉頰上的小梨渦若若現。
林嘉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門廊下的兩人,用胳膊肘捅了捅溫瀠:“江時禮也來了。”
溫瀠怔了下,沒敢抬頭看他。
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小白鞋,仿佛鞋帶上長出了朵花。
三三兩兩說笑的同學們,冷不丁瞥見江時禮的影,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同學們見江時禮盯著溫瀠看,頓時又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梁逸飛已經笑嘻嘻地迎上去:“親親~”
這個稱呼讓不知況的同學集倒吸一口涼氣,幾個生震驚地瞪大眼睛盯著他和林嘉儀。
梁逸飛竟然談了?
還玩買家秀和賣家秀?
林嘉怡瞧見旁人的反應,一把拽住他胳膊低聲音:“以后在外面不準這樣。”
“喊親親犯法?這是的宣言!”梁逸飛掃視一圈圍觀群眾,理直氣壯的反問引來一陣哄笑。
林嘉怡氣得抬手就往他背上拍,梁逸飛立刻夸張地"嗷"了一聲。
要是往常看到他們打鬧,溫瀠總會忍不住想笑,但此刻江時禮的存在讓如芒在背,只想趕快逃離現場。
攥書包帶,手去接梁逸飛手里的傘,卻見那廝突然一拍腦門,表比川劇變臉還快:“哎呀!溫學妹,我忘帶傘了。”
說完就拽住林嘉怡往雨里沖,還不忘回頭喊:“讓江時禮送你回去。”
“嗯。”江時禮應了一聲。
溫瀠:“......”
咬著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對活寶消失在雨霧中。
江時禮手腕一抬,黑傘"唰"地撐開,傘骨劃破雨幕的聲響清脆利落。
他走下臺階,面對著俯彎腰。
姿態優雅得像個貴族行禮,可那頭銀發和敞開的黑襯衫領口,囂張地昭示著主人骨子里的氣。
這彎腰的作非但沒斂去他半分鋒芒,反倒讓那子野在雨幕中愈發張揚。
“抱我后頸。”他聲線得又低又啞。
那腰彎得比誰都乖,字句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溫瀠怔了一下,細若蚊吶:“做什麼?”
江時禮瞥了眼的小白鞋,角勾起:“我這人有潔癖,見不得這麼白的鞋沾水,抱你走。”
“那你不也是白......”溫瀠話說到一半猛地噤聲。
因為突然發現,這人今天穿得一黑。
黑襯衫、黑長、黑鞋,連撐的傘都是純黑的。
只有那頭銀發格外醒目,襯得他皮白得晃眼,整個人像一幅黑白分明的剪影,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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