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奈著離去的背影,直到那抹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中。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傘,鵝黃的傘面上印著許多小黃鴨。傘柄還殘留著些許溫度,像是某種溫的印記。
他撐著傘,沿著江岸繼續往前走。
雨勢漸小,但夜更深了。
轉過一個彎,他忽然看見一道悉的影坐在河堤邊的長椅上,長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是夢蓁。
抱著膝蓋,目空地著江面,連雨水打了肩膀都渾然不覺。
柯奈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將傘撐到頭頂。
“怎麼自己坐在這淋雨?”他語氣淡淡的,卻著幾分關切。
夢蓁這才回過神,抬頭看見是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柯醫生,這麼巧?”
“散步。”他簡單回答,目落在微紅的眼眶上,“不開心?”
夢蓁別過臉,聲音有些啞:“沒什麼,就是……工作室不太順利罷了。”
撒謊是騙不了心理醫生的,柯奈從的表中判斷出來,的難過并非因為工作。
他沉默片刻,在旁坐下,雨傘穩穩地罩在兩人頭頂。
“我聽安然說了,你跟蕭寒分手了。”他直截了當地說,“失又不丟人,不開心可以直接說,不需要掩飾。”
夢蓁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如果他能有你這麼敏銳就好了。”
“每個人的格不同,凡事都有兩面,直爽純粹是他的優點。心思細膩敏的人,會更容易傷。”柯奈停頓半秒,放輕了語調:“就像你一樣。”
夢蓁眸微閃,抿著沒有作答。
柯奈說得對,每個人格不同,閃點也不同。
喜歡的蕭寒就是那個自信、直爽、真誠的男孩,不該用假設去改變他本,以滿足自己的期待。
“可我還是很難過……”夢蓁著遠的江面,聲音里都著惆悵,“因為不合適而分開,卻沒辦法輕易放下。”
柯奈微不可見地瞇了瞇眸子,以他多年經驗判斷——就是閑得慌!
大部分失后走不出來的人,都是因為太閑了,才有時間想東想西、傷春悲秋。
“你知道人的七六分別是什麼嗎?”他問。
夢蓁疑:“什麼?”
“七指的是喜、怒、哀、懼、、惡、。六則是生、死、耳、目、口、鼻。”
柯奈認真地給了個建議:“如果你覺得放不下,看電影、聽歌、運可以放松心,有時間可以多去旅游。又或是讓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里,忙到沒時間去想其他事。
“當你看遍萬千世界或是憑努力做出了一番績,你就會發現,天地廣闊無垠,這種小事本無法束縛你。”
夢蓁怔住了,忽然想起妹妹的話:
等你強大到可以盡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無論什麼結局都有自信把控的時候,就不會糾結不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遲疑很久,輕聲問:“是不是只有弱的人,才會糾結于?”
柯奈沉思片刻,給了一個比較客觀的答案:“再強大的人失了也會傷,只不過他們更明白一個道理——人先己。所以他們不會允許自己萎靡不振,而是選擇充實生活提高自己。”
夢蓁垂下眼眸,似是在認真思索他的話。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雨終于停了,夢蓁的心似乎輕松了些。
“走吧,送你回家。”柯奈收起雨傘,先一步起。
夜風拂過,帶著雨后清新的氣息。
柯奈將送到家門口。
夢蓁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柯醫生,謝謝你,我大概明白了。”
柯奈擺擺手,驅車離開。
到家后,他掏出手機,給夢安然發了條信息:【當了回護花使者,不用謝。】
……
與此同時,海市商貿中心區高聳云的大廈仍是燈火通明。
想要在大城市爭得一席之地,似乎得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地投到工作中。
于十字路口的一家烤店,蕭寒進門就看見了角落位置一熒格外吸引眼球的柳嘉。
“這麼閑跑來海市,該不會是工作上犯錯被大小姐開除了吧?”他落座柳嘉對面的位置,隨手把背包取下來放在旁邊。
柳嘉白了他一眼,分明已經習慣了他的毒舌,“夢蓁呢?怎麼不跟你一起來?”
“分了。”蕭寒喝了口檸檬水,姿態坦然得仿佛看得通。
“分了?”柳嘉震驚地盯著他,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后,又故作認可地點點頭:“也對,誰能得了你這淬了毒的?”
蕭寒無語睨過去,卻沒繼續掰扯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天藝最近不是在準備《夢之巔》上線嗎?你作為負責人怎麼有空到海市來了?”
“天藝又不止這一款游戲,《夢之巔》上線,就要開始策劃研發新游了。工作室有賀盯著,我奉命來出差。”
柳嘉簡單回答完,不打算輕易放過蕭寒分手一事。
畢竟邊稱得上“兄弟”的朋友就這麼一個,難得這家伙談了個朋友,沒幾個月又被甩了,他必須得抓機會八卦一下事啊。
“分手了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誒,你是真喜歡夢蓁嗎?”柳嘉問。
蕭寒臉上神似乎與往常無異,只是著食夾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總不能因為影響工作,就算傷心也于事無補,日子不照樣一天天過?”
柳嘉撇撇,擺明不相信他此刻的通淡然,“不開心就直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蕭寒扯起角,嫌惡地睨他一眼,“你以為我像你這麼矯?分手就分手了,不過是漫長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經歷,有什麼放不下的?”
“呵呵。”柳嘉撥弄了一下自己夸張的流蘇耳環,“希你下次見到夢蓁的時候,還能表現得這麼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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