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平大長公主邀請駱寧去崔家，“安”大舅母。

駱寧果然把崔正瀾帶著了。

寄養在八爺名下那兩孩子，眉宇的確有幾分像崔大將軍，實際上更像八爺。

崔正瀾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大舅母趁機訴苦水，暗示駱寧和平大長公主把崔家這些也傳出去，讓緋傳聞徹底填滿市井，從而把崔家從困境中救出來。

平大長公主應了：“大舅母放心。詆毀崔氏，也是詆毀我們，絕不能他們得逞。”

駱寧只是笑笑。

們回去的時候，大舅母特意給了駱寧一匣子珍珠。其中兩顆特別大，像鴿子蛋。

“阿寧，上次多謝你提醒我。”大舅母說。

駱寧：“此事都是大舅母運籌得當，我只是略出了薄力。”

“阿寧不必謙虛，你的提醒至關重要。”大舅母說。

駱寧推辭幾句，收下了。

回了雍王府，駱寧把珍珠給蕭懷灃瞧。

“……大舅母眼不錯。”蕭懷灃說。

“是，珍珠的確很好。”

“在收買人心，認定你大有所為，否則一點小小的、意味不明的提醒，犯不著拿出來說。”蕭懷灃道。

所以才要說，大舅母眼好，看得起駱寧。

蕭懷灃因此而高興。

駱寧：“懂得恩，如此甚好。希崔氏能永遠與王爺一條心。”

此前正是用人之際。

蕭懷灃卻說：“天下沒有‘永遠’之事，每件事都會變。只要當前難題下他們不添，就很好。”

駱寧：“王爺說得對。”

又問申國公，“他怎樣？”

聽蕭懷灃說，申國公氣得生病了。

只不過，眼線接不到更機的幕，也不知申國公病得如何，用什麼藥。

“……只是怒急攻心，吐了一口。慢慢調養，一時死不了。”蕭懷灃說。

敵人當然不會自己去死，需得將他們打敗。

晚夕，蕭懷灃抱著駱寧睡，夫妻倆又聊了些瑣事，說著說著駱寧走神了。

蕭懷灃見興趣不大，沒有再說什麼。

崔氏的趣聞，仍是盛京城最熱鬧的談資。在這個熱鬧的遮掩下，駱家有了幾件事，都是低調辦過去的，幾乎無人關注到。

駱寧的堂妹駱宛生了個兒子，庶妹駱宣生了個兒，兩個孩子前后只相差了兩天。

國孝還沒出，兩邊都沒有辦洗三禮，只是派人報信；駱寧的禮，也是低調送過去。

一邊是喜訊，一邊則是駱寅的死訊。

聽說，外地有個賭場，發現了幾個爛賭鬼的尸，被賭場的人拿去喂狗了，只余下殘肢。

賭場的人在他死后才知道他是鎮南侯府的人，沒敢登門討錢，反而是自己跑了——這也是報信之人說的。

他們沒緣故跑路，被府當嫌犯給抓了，而后審問清楚。當地府派人告訴了雍王。

等駱家周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月后，殘肢都不剩什麼了。

駱家出了如此丑聞，就草草收斂，辦了個葬禮，只通知了至親，三日“發喪”，結束了葬禮。

棺木里裝了駱寅的裳。因他慘死，怕連累駱家祖墳的風水，送去祖籍韶下葬。

等盛京城里反應過來時，駱家的喪事都結束了。

這樣的丑聞，在崔家私生子趣聞面前，沒什麼嚼頭就結束了。

駱寧松了口氣。

沒想到蕭懷灃可以把這件事安排得如此嚴合。

駱崇鄴還在病中，依舊記得駱寅是孽種。事傳了這樣，對駱家和他都有利，他閉了，什麼都沒說。

哪怕不能借著喪禮斂財，他也認了。

而駱宥的大婚，沒有收多禮金，駱崇鄴看到賬簿后大怒之下，更歪了，眼睛也斜了。

駱寧回去了一趟。

駱崇鄴已經不能說出清晰的話了。

記得駱宥大婚那天，他因賓客太、太寒酸而憤怒，也是歪了，當時手腳就不聽使喚。可還是條理清楚告訴駱寧姐弟兩件事，并且能沖他們猙獰微笑。

這次卻不同。

無法笑了，舌條也僵，只一雙眼可以瞪大，拼了命想要拉駱寧的手，千萬句話要叮囑。

駱寧忍不住回想前世，全家都因這男人的糊涂而慘死，便往后退了兩步。

避開了駱崇鄴的手。

“爹爹好好養著吧。大哥雖然沒了，侯府還有阿宥。”駱寧說。

駱崇鄴還要說話。

駱寧又道：“爹爹多保重，再活幾年，活到阿宥及冠吧。”

看似祝福，實則定了他的死期。

駱宥及冠后，就不需要他了。

駱崇鄴急得面容發青，手指痙攣著，筋了。

他跌下了床。

駱寧走了，而后再也沒去看過他。哪怕回娘家，也避開見他。

鎮南侯府這些事，在雍王、鄭氏和崔氏混戰的況下，沒什麼人有閑心去在意，因為他們的“戰爭”會改變朝堂格局。

這對很多人而言，境可能會天翻地覆。除了是更有趣的傳聞，也跟自利益相關。

蕭懷灃最近忙了很多，不像從前那樣半下午回來；有好幾次，他深夜才歸。

駱寧每每都會在燈下等著他。

又拿了針線。

這次打算給他做一套冬日穿的中，繡娘幫裁剪好了，上、繡花即可。

蕭懷灃沒有別做。

駱寧需要做一些事來打發時間，不讓自己無聊、胡思想。

他不管多晚回來，都會把今日朝中發生的大事、小事告訴。

比如說，他與陸丞相最近走得很近，兩個人利益捆綁到了一起。

陸丞相還暗示，想把他的次給蕭懷灃做側妃。那個次，就是年前想與蔣王府聯姻的。

蕭懷灃拒絕了他。

這件事他沒告訴駱寧，也是唯一沒告訴駱寧的。

駱寧卻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在他跳過“側妃”一事時，駱寧抬眸看了眼他。

但什麼也沒說，又低頭去喝茶。

仍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懂，但不問到頭上，不多提。

蕭懷灃不得不承認，他很幸運能娶了駱寧。

“……有了陸相幫襯，申國公的事，今年年底應該可以落定。”駱寧說。

蕭懷灃：“但愿。”

也許會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