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督導組在雲海的調查工作還在繼續,但是卻已經近半個月沒有靜了,這讓很多人甚至覺得,督導組已經離開了。
在雲海乾部頭頂的那層『霾』,彷彿也漸漸煙消雲散了。
這期間,月州工業園區的重啟工作也終於開始了,市裡從財政上撥了一筆專項資金,用於重啟工業園區的建設工作。
這天,市委工作會議上,凌游參會主持,可會議室里卻是了一鍋粥。
就聽市財政局局長田人韜攤著雙手激的說道:「工業園區項目,已經都爛尾快三年了,那麼多的企業,這三年來的損失,如果按規定補償的話,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財政上就沒有多餘的資金撥給工業園區用。」
而剛被任命為工業園區管委會黨工委代書記、代主任的副市長謝聖儒卻說道:「我知道財政方面難,可凌市長也說了,總要拿出個態度來嘛。」
田人韜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態度,我得態度已經拿出來了,重啟重建,我都拿出來三個億的預算了。」
謝聖儒拍了拍手,攤手道:「錢呢?錢呢?你都說了,是預算嘛,資金倒是落實下來嘛。」
田人韜無奈的說道:「謝市長,我是財政局長,不是財神爺,資金落實,你總要給我時間啊。」
謝聖儒這個人,人如其名,是個特別文縐縐且較真兒的人,就聽他說道:「我給你時間,市裡不給我時間的,我接到的任務,是儘快落實,所以我就找你田局長,讓你也要給我把資金儘快落實下來。」
這話一出口,其他幾名幹部也紛紛參與了進來,凌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眼前的爭吵,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片刻后,就見市委副書記於海泉拍了拍桌子說道:「靜一靜,靜一靜。」
眾人聞聲,紛紛看向了於海泉,隨即都閉上了。
於海泉吸了口氣,然後說道:「吵,是吵不出結果的,鬧哄哄的像什麼樣子嘛。」
說罷,於海泉便看向了凌游,然後說道:「我們,還是聽聽凌市長的意見。」
凌游聽后,先是看了一眼於海泉,接著便環視了一圈說道:「首先啊,這個工業園區的爛攤子,是一定要解決的,就算你們吵破大天,該解決的問題,一刻也是不容耽擱的。」
頓了一下,凌游又道:「但是我們說到解決,解決也不是認死理兒,錢能解決眼下的問題,可眼下的問題是什麼呢?是沒錢嘛。」
說著,凌游看向田人韜:「田局的苦衷,我是理解的。」
田人韜聽了這話,在心裡對凌游激涕零,心說終於有能理解我的人了。
但凌游很快卻又補充道:「可理解歸理解,這個重啟重建的資金,財政還是要儘快給工業園區落實到位的。」
田人韜一口老差點沒噴出來,心說你理解來理解去,也沒理解到我的痛點上啊。
凌游想了想,隨即卻道:「這三個億的預算資金,我不管你從哪裡一,你都要給我出來,至於說到補償嘛........」
凌游頓了頓,沉了一會之後說道:「補償還是要補償的,畢竟很多企業,在這期間,損失巨大,我就了解到幾個例子,有的企業,甚至差點被害的家破人亡,這不是我在危言聳聽,這也是我之所以對姚志鳴等人深惡痛絕的原因。」
說罷,凌游思忖了一下,隨即道:「財政上不富裕,這錢嘛,一個蘿蔔一個坑,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狼多』,這些我是知道的,這幾年,月州的經濟始終在停滯不前的狀態,幾家大企業,以海容集團為例,就和市裡有著錯綜複雜的賬目關係,人韜同志剛剛擔任財政局長的工作,也需要時間梳理一下,不容易的。」
這番話,才是真的聽進了田人韜的心裡,聽的暖洋洋的。
隨即凌游便說道:「這樣,聖儒同志,你還是要調查清楚企業在這期間的損失,我們用廠區的租金來補償,以租補錢。」
謝聖儒聽了之後,思索了一會,隨即說道:「市長,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我之前初步算過幾家企業的損失,要是按照你的說法,有的企業,可是要給免租十幾二十年的。」
凌游聞言卻道:「就算沒有租金,不是還有稅收呢嘛,只要把企業服務好,就不怕市裡沒收,市裡哪怕一腰帶,也要把信譽的這塊金字招牌贏回來。」
說罷,凌游又道:「對接銀行方面,對工業園區目前損失的所有企業,提供專項的貸款服務,很多企業啊,這些年裡,背上了很大的債務,甚至有的企業負責人,已經為了失信人被執行人,所以呢,至於資質方面,告訴企業們不用擔心,市裡給做擔保,前五年的利息,由市裡承擔,全當作為市裡對他們的一種額外補償。」
凌游的辦法,雖然大家無力反駁,也認為是當下最好的方式了,可還是有人覺得,這個舉多此一舉,平白為市裡造了一筆不菲的資金缺口。
但憑藉凌游這些年的招商經驗卻覺得,一個城市的招商信譽,才是一塊金字招牌,現在的月州,丟失掉的,就是這種信譽。
宋景學在上任之後的規劃中,就強調了要將雲海轉型輕工業發展的方針,所以就連月州的信譽都丟掉了,那這個轉型,將會更加難以開展。
最終,凌游環視了一圈問道:「這個方案,各位認為可行嗎?如果有意見,可以提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提出反對。
於是就聽凌游點頭道:「好,那就按照這個方案執行落實下去,起草一個預案,三天後給我看。」
相關工作人員立即點頭稱是,凌游隨即便看向於海泉問道:「於書記,有要補充的嗎?」
於海泉笑著擺擺手。
凌游又與其他幾位領導對視了一眼,眾人都表示沒有補充的提案了。
於是就聽凌遊說道:「散會吧。」